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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姜默之計

龍衛營校場。

林沖倍加嚴厲地訓練禁軍,禁軍兵卒稍有懈怠,便會被林沖拎出來,棍棒收拾!

戰場廝殺,不會給他們重來的機會。

寧可在校場之上打斷腿,也好過戰場之上丟掉命!

校場之上的龍衛禁軍皆是袍澤。

林沖對他們的訓練不會松懈,同樣,林沖也不會讓袍澤拿著腐朽的軍械上戰場!

更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袍澤因為自己人的貪墨,而冤死在戰場上!

一定要讓龍衛禁軍拿著精良的裝備上戰場!

“這些朝廷奸佞,蛀蟲,一定會繩之以法!”

林沖拎著齊眉棍,聲音洪亮而嚴峻。

“槍刺如吐信,槍退如龍莽,槍花亂斗,直刺咽喉!”

林沖教習著禁軍槍法要領,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如同山岳挺拔!

龍衛禁軍司殿。

武松在司殿,演練了天煞刀法,收刀時候,鋒芒內斂,方才彌漫在司殿中的刀光,頓時消失。

司殿之內,姜默負手而立,目光如鷹,凝視著武松戒刀歸鞘。

刀鞘與刀身碰撞,發出清脆的低鳴,在殿內回蕩殺氣。

武松立于司殿,氣息如常。

“好!”

姜默稱贊了一句,站在司殿中的韓濤,長出了一口氣。

方才還緊緊提起的心,終于落下了。

這一趟天煞刀法,將一柄戒刀使得神出鬼沒,若是同武松對陣,兇險萬分!

姜默轉身,調令已在手中。

姜默遞出調令,調令上“龍衛禁軍第五鎮指揮使”的官印鮮紅如血,邊緣暗紋繡著“盡忠”二字,與鎏金鏜柄上的刻字,同出一轍。

“末將必以死效命,不負統領知遇!”

武松的聲音堅毅,帶著不加掩飾的豪氣。

他收刀起身,袖口滑落,露出猙獰的舊疤。

那是當年景陽岡上與猛虎搏命留下的爪痕。

疤痕蜿蜒如刀刻!

透出一股血腥與勇猛。

姜默的目光在那疤痕上停留片刻,心中暗忖:此人果真如猛虎在世,性烈如火,堪當大任。

韓濤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忍不住捶肩大笑,聲音洪亮:“武二弟這氣勢,日后定是禁軍中的虎將!哈哈,姜統領,你這眼光,端的毒辣!”

他歡喜的拍著武松的肩膀,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

他是真心為武松高興!

武松卻只是咧嘴一笑,對兄長夸贊的,十分在意。

姜默神色一凜!

“武松,從你領了調令之后,你便是禁軍!一切以軍法為主!等你回來,去領一套烏錘甲。”

“還有,第五鎮龍衛禁軍可不是享福的地方,要做好戰死沙場,馬革裹尸的準備!”

他的聲音沉穩,每一個字都有千鈞之力,壓得殿內都凝重了幾分。

武松抱拳,眼神如刀鋒般銳利:“統領放心,武松既是禁軍,便與袍澤并肩,死戰不退!”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帶著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勁。

韓濤聞言,又是一陣大笑,連連點頭,對武松的豪言壯語極為受用。

二弟武松,給他爭來了很多面子。

姜默目光深邃。

他轉過身,背對二人,踱至殿中的長案前,撫著案上攤開的地圖。

地圖上,西夏邊境的山川河流被墨線勾勒得清晰可見,邊塞要隘處點著幾枚紅旗,觸目驚心。

“武松,你可知,這禁軍的背后,藏著多少刀光劍影?”

姜默的聲音低沉,寒意凜然。

武松一愣,粗獷的臉上閃過疑惑,隨即抱拳道:“統領但有吩咐,武松萬死不辭!”

他雖不擅心機,但是知道此時正是效忠,表忠心之時。

“武松。”

姜默開口:“禁軍不僅要面對狡詐的西夏人,西夏人狡詐,軍械短缺更是雪上加霜。你可知,很多時候不只是在戰場上要拼命,還得防著背后的刀子?”

武松一愣,抬起頭,眼中閃過疑惑,但很快被堅毅取代。

“統領放心,末將刀頭舔血慣了,戰場上也好,陰溝里也罷,誰敢捅刀子,我武松第一個叫他后悔生在這世上!”

他握緊戒刀,刀鞘上的銅環叮當作響,回應他的豪言。

姜默點了點頭:“好!我正是需要嫉惡如仇的將領!”

“去吧,等你從陽谷縣回來,便去一套烏錘甲和軍馬,這柄戒刀,也一柄送給你了,這柄戒刀有一個名字,天狼刀!乃是五十年前,鍛造大師精心鍛造!”

武松大喜,當即叩拜,感謝統領賜刀。

……

姜默揮了揮手,還有軍務要處理。

韓濤與武松離開司殿。

待韓濤與武松走出了司殿后。

終于見到天光之時,武松才感覺渾身一輕。

在龍衛禁軍司殿之中,姜指揮使的威壓太重,尤其是姜指揮使的那一雙眼睛,武松感覺在面對姜默的時候,無所遁形。

在他的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皆被此人看穿。

東京汴梁,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名不虛傳!

武松和韓濤離開司殿之后,有禁軍侍衛進入司殿向姜默稟報。

“啟稟統領,姚麟指揮使召十三鎮龍衛禁軍指揮使,前往馬軍司府衙,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了。”

姜默說完此話之后,禁軍侍衛退下,姜默準備片刻,便前往了馬軍司府衙。

姜默收集了最近汴梁不利于高俅的各種傳聞,整理在一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也夠高俅喝上一壺了。

正當姜默準備收拾不利于高俅的傳聞消息之后,又有禁軍侍衛入殿稟報:“啟稟統領,童虎將軍,到了!”

姜默的眉梢一挑,好戲,終于要上演了。

“讓童虎進來吧。”

童虎乃是童貫義子,前些日子回來之后,先來拜見五哥姜默,見到五哥姜默心情不好。

向五哥詢問,五哥也不會,童虎急在心里。

最近幾日,童虎也終于打探清楚了,他也終于找到了讓五哥心情不暢的緣由了!

該死的高俅老狗!……

龍衛營校場,童虎提著丈八蛇矛,性如烈火,他看著林沖教授禁軍槍棒,高喊了一句:“林教頭,來教俺兩棒子……”

林沖回首看向童虎說道:“童將軍武功蓋世,林沖不是對手。”

林沖的回答讓童虎尷尬的大笑了三聲:“林教頭,你這是在嘲笑俺啊!”

林沖是五哥麾下最能打的教頭,同五哥戰在一起,林沖也不落下風。

五哥那是什么武藝,童虎那是親眼所見。

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這絕對不是戲言!

正當童虎技癢的時候,百勝將韓濤引領著武松已經離開了司殿,回到了校場。

韓濤遠遠的見到童虎之后,轉身對武松說道:“那騎著黑馬,手持丈八蛇矛的人,便是當朝武威將軍,樞密院義子童虎,姜統領的結義兄弟,他的父兄皆在征兆遼國時戰死沙場。”

武松聽到童虎的身世,肅然起敬。

父兄皆戰死,何等悲壯?

此時童虎也看到了從司殿走出來的韓濤與另外一個差役都頭打扮的漢子。

“韓濤,你來披掛,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童虎正技癢,見到韓濤,也要與韓濤比試一番。

韓濤連連擺手道:“我哪里是童將軍的對手。”

韓濤推脫,并不是如同林沖一般謙遜,韓濤不與童虎比試,只是因為確實不是童虎的對手,若是僥幸贏了,怕又要被童虎糾纏比試了。

童虎看向韓濤身邊武松喊道:“那漢子是什么人。”

韓濤立刻介紹道:“陽谷縣打虎武松。”

“打虎武松,可是在景陽岡赤手空拳打死吊睛猛虎的武松?”

童虎也是聽聞過打虎武松之名,畢竟赤手空拳打死老虎這種事情,頗為傳奇。

武松也沒有想到,朝廷的武威將軍,竟然也聽過自己的事跡,一時間,竟然頗為驚詫,難道自己打虎之名,已經傳到汴梁了?

“正是武松。”

童虎下馬之后,開口說道:“我去過陽谷縣,楊戩倒臺的時候,我去陽谷縣幫五哥收繳過楊戩的家產。”

韓濤與武松皆恍然大悟。

韓濤聽說過楊戩倒臺的事情。

三年前,東京八十萬禁軍指揮使楊戩與姚麟斗爭。

楊戩西北之戰失利。

姚麟趁機彈劾楊戩。

御史臺以“喪師辱國”罪名彈劾,兵部核查“折損禁軍三萬,丟失軍馬五千匹”。

高俅力保楊戩,但是無濟于事。

童貫為了制衡高俅,趁機揭發其走私鹽鐵、私通番商等舊罪,引發全面清算。

楊戩被倒臺,姚麟接替楊戩,成為馬軍司指揮使。

姜指揮使為姚麟的親信,自然要親手負責接手楊戩的政治遺產,高虎前往陽谷縣,也就有情可原了。

楊戩是西門慶的靠山,楊戩倒臺,自然也要前往陽谷縣接管楊戩的生意產業了。

“來來來,你來披甲,咱們比試一番。”

童虎話音落下后,武松便摩拳擦掌要比試一番,不過,不等童虎與武松比試,已經有禁軍侍衛來到了童虎面前。

“童將軍,統領請你進入。”

童虎登時便收起了比試之心,翻身下馬之后,對武松說道:“咱們改日再比試,我先去找五哥!”

童虎已經風風火火的往龍衛營司殿走去。

韓濤說道:“童將軍性如烈火,行事暴躁,不過為人公正,好打抱不平,為人也豪爽,賢弟日后進了馬軍司,便了解童將軍的性情了。”

韓濤與武松一同返回了客棧,將書信交給武松之后,不舍拜別,并且囑托武松,去陽谷縣料理妥當之后,立刻返回東京。

大戰在即,這可是撈軍功的好機會,尤其是武松這身武藝,必然能建立功勛,在禁軍之中,站穩腳跟!

武松也是激動,韓濤離開之后,武松與其他的陽谷縣差役立刻動身,返回陽谷縣。

韓濤返回了龍衛營,前往司殿,準備向姜默匯報。

他剛到司殿,便聽到童虎在司殿內為馬軍司鳴不平:“高俅那老賊連兄長的軍械都貪墨,兄長也忍得下去,兄長你放我,我這便回去,找我父親,狠狠的參高俅老賊一本。”

韓濤懂事的退出了司殿的院子,去校場訓練兵馬,沒有進入司殿。

姜默聽著童虎為他鳴不平,開口說道:“我倒是真有件事情,要讓十三弟出力。”

童虎聽到五哥要讓自己出力,立刻便高興起來,童虎不怕五哥姜默麻煩他,他就怕五哥不用他,讓他難報五哥的救命之恩。

“未來幾日不平靜,你在樞密院里,要幫五哥盯著一些,尤其是高俅在樞密院說什么話,做什么事,到時候,你都告訴我,但是,萬萬不能與高俅為敵……”

童虎聽著姜默的囑托,不斷頷首,并表示絕不會壞了兄長的大事!

姜默與童虎交代了這些事情之后,童虎騎馬離開了龍衛營,返回了樞密院,為姜默探聽消息。

童虎走后,姜默動身前往了馬軍司府衙。

如今東京汴梁,已經滿城風雨,各種謠言四起,姚麟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扳倒高俅的機會。

姜默讓童虎回去樞密院,名義上是讓童虎為他打聽消息,實際上,姜默之計不在童虎的身上。

童虎剛猛,讓他去探查高俅,豈能不被高俅發現?

姜默用了一招疑兵之計,童虎暗中盯著高俅言行,必然被高俅察覺,由于童虎是童貫義子的身份,高俅必然揣測。

高俅必然狐疑,愈演愈烈的謠言是童貫散步出來的。

既然高俅奸詐,善于揣測人心,那姜默便順了高俅的心意,讓他去揣測,他越揣測,越感覺恐慌,越揣測,越感覺前途兇險!

姜默前往了馬軍司府衙,童虎返回了樞密院。

童虎剛剛回到樞密院,便有樞密情報特使來傳童虎道:“童樞密使,讓將軍速速前往殿中。”

童虎正有心為五哥辦事,聽到義父傳喚,立刻前往。

……

樞密院內,一副巨大的地圖,擺在大殿內。

那是宋國地圖,同西夏、遼國犬牙交錯的邊疆,燃起著戰火。

樞密院大殿之中,身材高大,全身黑袍籠罩在黑暗中的身影,正端著燭火,一寸一寸的照亮邊疆。

西夏,遼國,大理……

他的手指在燭火照耀下,慘白如骨,他的喉嚨中有著古怪的聲音,不斷異響。

樞密院情報吏快步進入,仿佛進入了地府。

情報吏單膝跪地:馬軍司姚麟,率領二百禁軍,怒闖殿前司,問責高俅克扣龍衛禁軍兵械。

高大陰郁的背影,并未轉身,只是喉嚨中傳出沙啞,如地獄低語,不辨男女:姚麟啊,莽夫一個,不過,咱家喜歡!

如同白骨般的手指在宋遼邊境的地方劃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咱家最不喜歡滑頭,朝堂里的滑頭太多了,多幾個莽夫,好操控,這打仗嘛,滑頭靠不住,全都要靠莽夫!”

“殿前司克扣軍械,高俅的手,伸過界了……”

樞密院內,看著宋國版圖的陰郁高大背影,始終沒有轉身,那黑色的大氅下藏著從九幽地府爬出來的惡鬼……

情報吏離開樞密院大殿,抬起,悵然長出了一口氣。

一進一出,仿若重活一世,驕陽烈日,卻難驅散方才進入樞密大殿的陰寒。

情報吏想著方才樞密院指揮使所說的話:“朝堂里的滑頭太多,不需要滑頭,需要莽夫?”

“呵。不止是滑頭多啊,是朝堂里的妖魔鬼怪太多了!”

情報吏只敢在心里說上幾句,根本不敢表露分毫。

情報使離開后。

童貫再次開口。

“讓童虎進來。”

殿外的童虎聞言,進入了樞密院大殿,童貫開口說道:“最近汴梁要起大風,外面還是安全一些。”

童虎不解其意。

童貫也并不多做解釋,繼續開口說道:“西夏蠢蠢欲動,馬上便要大戰,這一次,你要多立功勛啊。”

童貫并未詢問童虎軍事上的事情,在他看來,童虎可做先鋒,卻做不了將才,詢問他軍事上的事情,不如不問。

能夠統領一支兵馬,在戰場之上,殺穿敵人陣營,便是大功勞。

樞密院大殿內,童貫與童虎有閑聊了幾句之后,童虎離去。

童貫高座在樞密院的官椅之上,他閉著眼睛,兇芒內斂,手握斡旋造化……

半晌之后,童貫豁然睜眼,目如狼顧:“禁軍三司要是不斗,焉能聽我樞密院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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