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臨不自覺的在心中發出了疑問。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警醒，那念頭的聲音就了出來，“小道友，你何不問問我？”

這念頭雖然是個化神大能，但似乎沉睡的久了，非常話癆。

心神稍微放松了對他的監管，總是會立馬冒出來。

“那請前輩你給我說說。”

說說？

一聽姜臨這話，念頭立馬舒心了起來。

天知道兩千多年的沉睡，讓他到底有多么寂寞。

活著的時候追求長生，可真的過了這么久的空虛歲月，醒來后更是一縷念頭，反倒是有些懷念活著的短暫時光了。

“你們仙盟的傳承之中，是否講過氣運之說？”

姜臨說道，“氣運之說，到現在為止也無法證明，論壇上各種奇聞異事談及氣運，雖然稱為玄門未解之謎，但實際上大多數人還是嗤之以鼻，篤信成事在人。”

“成事在人？”

那念頭嘿嘿一笑，“我不信能夠一統第九道域的仙盟沒有大能，但顯然他們是不想讓你們知曉實情。”

念頭繼續說道，“氣運雖然虛無縹緲，但等你跨入化神之時，你的面板上就會多出氣運一欄！是看得見，摸得著，能夠量化的數據！”

這話一出，姜臨愣了一下。

不是他不信，而是化神才能驗證的真假，對于他來說，根本無從判斷。

“你現在境界低微，對氣運的感觸還不深，老夫就給你講講我當初的經歷。”

“我少年時，是十里八鄉的天才，純度超過80%的天靈根，很是了不得，周圍人滿是羨慕。

結果入了宗門，同期一個【氣運之子（金）】，先天氣運+100，出生大富大貴，襁褓之中就被路過的宗主收為徒弟，然后你猜怎么著？”

“嗯？前輩您說？”

念頭滿是追憶和回味，“一日，一日飛升！”

姜臨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這念頭絮叨的多了，他自然知道念頭口里的概念和仙盟的一些概念略有不同。

比如，這飛升，肯定不是飛升境界，而是指得化神老怪，飛升上界。

但一日化神，也很哈人了好嗎！

“你說，他這個詞條，是不是先天詞條之中，最為頂級的那種？”

“這是自然。”

“可要我說，在我活著的年月里，【氣運之子】，也不過如此。

我元嬰期的時候，聽從上界征召，參與界域大戰，彼時我不過是大陣中的普通小卒，而統領我們的都元帥，乃是先天【鴻蒙道體】。

不到百歲，就號稱萬法之祖，斗戰無雙。”

姜臨感覺自己喉嚨又有些癢。

“那這種詞條，是不是萬中無一？”

念頭先是美美的回味了一番，然后才說道，“你莫急，后來我在界域大戰中有了機緣，突破到了化神，才隱隱知道一些事情，須知道，天地之間，詞條至少有七種等級！”

“白，綠，藍，紫，金，紅，七彩。”

“而每一個境界之中，越是頂級的詞條，數量就越少，比如練氣期，金色及其以上的詞條，整個天道之下，只會出現一個！”

言下之意，姜臨此前心中幻想的【仙變】【神變】，不是沒有，而是這種詞條等級太高，已經被有的人占據了！

姜臨舔了舔嘴唇，旋即問出了一個問題。

“可這種知識，似乎是沒有必要隱瞞吧？”

“小道友，看來你們仙盟治下，太安穩，缺少斗爭啊。”

念頭意味深長，帶著幾分羨慕，又有一點戲謔，“你這句話，暴露了太多的問題。”

“首先你就不明白，修為越是高深，活的也就越久，仇敵也就越多，信息本身，就代表了他的弱點，他的缺點，乃至于他的終點！如何能不重要？”

“其次你還不明白，知識，本身就是有代價的，當你學了一門功法，掌握了一門斗技，踏上了一種大道，你為了自己尋仙問道的機緣，就得和這些人搶，這些人爭，哪怕同門師兄，在絕對的利益面前，終究也要痛下殺手！這就是知識的詛咒！”

“最重要的是，你低估了修仙的人性！在人們最早發現方才所說之事時，就已經有魔修在琢磨如何把這些頂級的詞條化為己用！奪舍，或者身外傀儡，乃至于更多的手段……嘖嘖”

姜臨聽到這話，心神忽然一震，不由干澀的發問道。

“所以，那個一日飛升的【氣運之子】，他的結局……”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有慧根。”念頭放肆的大笑，似乎連那不存在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他飛升的不是上界，而是宗門老祖的肉身！”

“他推開的不是天門，而是老祖的大嘴！”

“再天才的人物，在千百年資源堆砌的老東西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姜臨忽然打了個寒顫。

“前輩，你不應該是正道嗎？”

念頭嘿嘿一笑，聲音中透漏出一股得意，“那當然！聽好了，我乃是黃天界修士，第一大宗，大衍神宗第23代宗主，虞鴻是也，宗門不幸，出了數位貪鄙的老祖，被大修剿滅，可我卻背負著宗門，確保道統不失！”

“至今，已經兩千多年了！”

“厲害，厲害！”

這念頭現在吹噓的勁頭上來了，整個宗門被大修剿滅，活下來的大貓小貓能有幾只？

姜臨本來提起來的興致，此時懶得琢磨幾分真假。

不過這念頭相處了這么久，說話做事雖然優先不著調，但的確看起來不像是個魔頭。

況且這根沉槐枝的詞條被自己修改后——【附身仙人】，不至于出個大魔頭吧。

“嘿！小道友，你怎么這般敷衍！”

“放在以前，即便像你這樣的天資，拜入我大衍神宗，也是很難見到我的！”

“好好好，我的宗主前輩，可你現在是個念頭，再厲害又能如何呢？”

“是啊，再厲害又能如何呢？”

念頭有點頹喪，可似乎又故意說道：“我本來還想要收你做個弟子，傳承我大衍神宗的香火……”

姜臨眼睛一亮，“可有靈石，靈寶，陣法，丹藥？”

“沒有。”

亮度微微減弱，“可有斗技，功法，秘法之流？”

“嗯……也算沒有。”

亮度直接熄滅，“那拜你干什么？”

“數百年斗法的經驗，數個修仙界的見識，乃至于私人感悟……”

眼神亮起，“師父！”

“哎~乖徒兒，只是為師當初入第九道域，在副本中和一魔主大戰，然后身隕，如今從沉槐枝蘇醒，只怕對方也……”

“唉？唉？你別走啊，你讓我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