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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飛鳥(1)

涂府后院,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片片光影。謝葡瘦弱的身影在其間慌亂穿梭,卻還是被一群家丁團團圍住。她不甘心地瞪著眼前的人,發絲凌亂,衣衫也有些破損。

“你是誰啊,為什么要跑?”為首的年輕公子涂一澄微微皺眉,開口問道。

謝葡側過臉,倔強地不看眼前人,語氣帶著明顯的抗拒:“我是誰與你無關,反正我不想待在這里,你快放開我!”

“我是這家府上的公子。”涂一澄神色平靜,淡淡說道。

謝葡聽后身子猛地一顫,緩緩抬眼望向眼前人,眼中滿是驚訝與不甘,原來……眼前這人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少公子。

一旁的家丁們紛紛附和:“可算把她抓回來了,還敢偷跑,不要手軟,打一頓就好了,看她還敢不敢跑了。”

聽到眾人的話,謝葡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又恢復了倔強:“你們憑什么打我?”

“就憑你不乖乖聽話,偷跑!”家丁們理直氣壯。

謝葡胸脯劇烈起伏,毫不畏懼地與他們對視:“我只是想離開這里,去尋找屬于我自己的生活,這有什么錯?”

“嘴硬!”家丁們說著,拿著枝條棍子步步逼近。

謝葡邊躲邊退,被逼到墻角,雙臂環抱著自己,大聲喊道:“你們別過來!”求救的目光望向一旁的涂一澄,聲音微微發顫:“難道你真要看著他們打我嗎?”

涂一澄沉默片刻,開口道:“我來吧,你們先去忙吧。”

家丁們拿繩子把謝葡捆綁在一旁,對涂一澄說:“交給你了,少爺,不要手軟,打一頓就好了,看她還敢不敢跑。”

謝葡眼中噙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身子因害怕而微微顫抖:“我不會再跑了,求求你,別打我……”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涂一澄暗暗松了口氣,隨后警惕地看向謝葡:“你……真的會聽他們的話打我嗎?”謝葡雙手被綁,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

“那你還會跑嗎?”涂一澄反問。

謝葡抿緊嘴唇沉默良久,抬眸迎上涂一澄的視線,目光中滿是倔強與渴望:“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跑,我不屬于這里……”

“看來他們說得對,該打。”涂一澄微微皺眉。

謝葡害怕得身子往后縮,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我、我會聽話的,只要你別打我……”聲音帶著哭腔,讓人聽了不禁心軟。

“好吧,不打你了。”涂一澄語氣緩和。

謝葡見涂一澄沒動作,略微松了口氣,用手背慌亂地擦去眼淚:“那……你能先把我解開嗎?繩子綁得我好疼。”

“解開的話你會跑嗎?”涂一澄再次追問。

謝葡垂下眼眸,長睫遮住眼底的神色,沉默片刻后,聲音低低的:“我……我不跑了,我保證。”雙手攥緊又松開,內心掙扎。

“好,信你一次,給你解開。”涂一澄說著,慢慢走近她。

謝葡暗暗松了口氣,雙眸緊緊盯著涂一澄,看著他一步步走近:“那……你快解開吧,真的好難受。”手腕被勒得通紅。

謝葡手腕上的繩索剛一松開,她便迫不及待地揉著被勒紅的地方,心中五味雜陳,猶豫許久才囁嚅著開口:“謝……謝謝。”聲音輕得如同風中飄散的柳絮。

涂一澄看著她,神色平靜,卻吐出一句讓謝葡瞬間警惕的話:“把衣服擼上去。”謝葡雙手下意識地攥緊衣袖,往后退了好幾步,眼中滿是抗拒與不解:“你……你要做什么?為什么要我擼起衣服?”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像是受驚的小鹿。

“快點,把衣服擼上去。”涂一澄催促道。謝葡咬了咬嘴唇,滿心不情愿地緩緩擼起衣袖,露出布滿紅痕的纖細手臂,沒好氣地說:“都給你看了,滿意了吧……”

看到那些傷痕,涂一澄微微皺眉:“這些傷痕都是被他們打的嗎?他們為什么打你?”謝葡輕輕咬住下唇,眼中閃過一抹倔強:“我想逃跑,他們就……”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雙手也不自然地攥緊衣角。

涂一澄看著她,語氣帶著一絲試探:“那你還敢跑嗎?”謝葡身子微微一顫,片刻后,抬起頭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堅定:“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跑的,我不屬于這里。”

“很好啊,居然還敢跑。”涂一澄的話像是故意激她。謝葡眼眶一下子泛紅,雙手死死地攥著衣角,情緒激動地反駁:“不跑難道要在這里待一輩子嗎?我受夠了這種沒有自由的生活!”

“看來還是打輕了。”涂一澄故意板起臉。謝葡聽后害怕得往后縮了縮,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可她噙著淚水的眼眸依舊倔強地望著他:“我不怕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想離開這里!”

“那我把他們叫回來。”涂一澄作勢要走。謝葡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順著臉頰滾落,她顫抖著抓住涂一澄的衣袖,帶著哭腔哀求:“不要……”

“怎么了,害怕了?”涂一澄問道。謝葡咬著嘴唇,雙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拽著他的衣袖:“別讓他們打我……我會聽話的,真的會聽話……”

“那你還敢不敢跑了?”涂一澄繼續追問。謝葡哭得更厲害了,聲音顫抖著求饒:“我……我再也不敢跑了,求求你別叫他們回來……”她纖細的身子微微發抖,整個人顯得無助又可憐。

“那就好,別再偷偷跑了啊。”涂一澄的語氣緩和下來。謝葡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下來,雙肩因哭泣而微微顫抖:“謝……謝謝你。”她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紅著眼眶看向涂一澄。

“過來。”涂一澄說道。謝葡猶豫了一下,緩緩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他面前,低垂著頭,不敢看他:“我……我過來了,還有什么事嗎?”

“來,把衣服脫了。”涂一澄的話讓謝葡瞬間如臨大敵。她雙手死死拽著衣服,連連搖頭,眼中滿是驚恐:“不要!你……你別亂來,我、我可是買來當童養媳的!”

“我知道啊。”涂一澄回應道。謝葡身子因害怕而輕顫,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既……既然知道,就別這樣。”她雙手攥緊衣角,指節都泛白了。

“給你上藥,要不你自己來?”涂一澄解釋道。謝葡聞言微怔了一下,緊繃的神情略有緩和,抬眸看向他,眼中帶著些許遲疑:“真……真的只是上藥嗎?”

“嗯,看看你一身傷,來抹點藥。”涂一澄說道。謝葡下意識地攥緊衣袖,遮住手臂上的紅痕,垂下頭囁嚅著:“這點傷……不礙事的,不用上藥。”她不想再與涂一澄有過多接觸。

“那自己來吧。”涂一澄把藥瓶遞給她。謝葡猶豫片刻,緩緩伸出手接過,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多謝……”她倒出一些藥膏在手心,輕輕涂抹在手臂的紅痕上。

“身上其他地方還有傷痕嗎?”涂一澄問道。謝葡手上動作微頓,抬眸快速看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輕聲道:“沒……沒有了,就手臂上這些。”說著,她下意識地扯了扯衣服,想要遮住。

“是嗎?”涂一澄似乎不太相信。謝葡有些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當……當然,難不成你還想親自檢查?”

“如果不方便我讓侍女來給你抹藥。”涂一澄說。謝葡緊抿著嘴唇搖了搖頭,加快涂抹藥膏的動作:“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的。”她不想再有其他人參與進來。

“自己來吧,我去客廳等你,好了來吃飯。”涂一澄說完便轉身離開。謝葡松了口氣,紅著臉小聲回應:“嗯……知道了。”她迅速上完藥穿好衣服,猶豫片刻后走向客廳:“我好了。”

“過來吃飯吧。”涂一澄說道。謝葡雙手局促地揪著衣擺,一步三挪地走到桌旁,眼睛偷偷瞄著桌上的飯菜,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她小聲問道:“我……我坐哪里?”

“隨便坐就行。”涂一澄回答。謝葡偷偷看他一眼,猶豫著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低垂著眼眸不敢說話:“我……就坐這兒吧。”她雙手放在膝蓋上,顯得十分拘謹。

“來吃吧,烤鴨,烤羊排……”涂一澄說道。謝葡看著桌上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不敢動筷子,只是默默地看著:“好……好香啊。”

“童養媳的規矩你都知道吧?”涂一澄問道。謝葡心下一驚,抬眸看向他,雙手攥緊衣角:“我……我知道一些。”其實她并不清楚,但害怕會因此被責罰。

“你說說。”涂一澄繼續追問。謝葡低垂著頭,雙手局促地揪著衣擺,聲音細若蚊蠅:“就是……要伺候好主人,洗衣做飯,端茶送水,不能有半點怨言。”

涂一澄看著謝葡,開口問道:“吃飯的規矩呢?”

謝葡輕輕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要等主人先動筷子,我們才能吃……”話剛說完,她的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她有些尷尬地垂下頭。

涂一澄只是應了聲:“嗯。”

謝葡看著桌上的食物暗自吞口水,猶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涂一澄,聲音微弱幾不可聞:“那……我可以吃了嗎?”

“我還沒吃。”涂一澄說道。

謝葡餓著肚子不敢言語,乖巧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眼眸卻不受控制地往烤鴨上瞟,說道:“我……我等少爺先吃。”

“過來坐,你坐那里能夾到嗎?”涂一澄說。

謝葡微怔了一下,遲疑地站起身走到涂一澄旁邊坐下,輕聲說道:“謝少爺。”她拘謹地捏著筷子,不敢輕易夾菜。

“吃吧。”涂一澄說道。

謝葡看著滿桌的佳肴,暗自咽了咽口水,卻還是不敢動筷子:“少爺還沒動……”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雙手局促地揪著衣擺。

“吃。”涂一澄又說了一遍。

謝葡猶豫著夾了一片烤鴨,動作拘謹地送入口中,烤鴨的美味在舌尖綻開,她心中不禁感嘆:“真好吃……”怕被涂一澄發現,她吃得很小心。

“用小餅、小料、蔥絲卷著吃。”涂一澄提醒道。

謝葡依言照做,卷好后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樣吃更好吃!”她又卷了一個,這次吃得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嗯,吃吧。”涂一澄看著她說道。

烤鴨的美味讓謝葡的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吃相,說道:“少爺也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的臉微紅,放慢了速度。

涂一澄只是應了聲:“嗯。”

謝葡悄悄抬眼看涂一澄,猶豫片刻后小聲開口:“少爺,這烤鴨……”話未說完,又怕多嘴惹涂一澄厭煩,連忙止住。

“怎么了?”涂一澄問道。

謝葡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說道:“這烤鴨真的很好吃,我……我可以帶一些給廚房的姐妹們嗎?”說完,她緊張地看著涂一澄,等待著回答。

“啥?”涂一澄反問。

謝葡以為他沒聽清,趕忙解釋道:“就是……這烤鴨這么好吃,我想帶一些給廚房的姐妹們嘗嘗,可以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你說呢?”涂一澄沒有直接回答。

謝葡心下頓時一緊,害怕涂一澄生氣,趕忙垂下頭:“對不起少爺,是我多嘴了,”她眼神里的光黯淡下去,長睫遮住眼底的失落,“不該提過分的要求。”

“快點吃。”涂一澄說道。

謝葡迅速吃完飯,因怕被責罰而不敢多言,乖巧地坐在一旁等待涂一澄的指示:“少爺,我吃好了,接下來要做什么嗎?”

“這些交給你了。”涂一澄指著桌上的殘羹剩飯說。

謝葡看著桌上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下:“好的少爺,”她挽起袖子準備收拾,纖細的手指攥緊了抹布,“我會收拾干凈的。”

“我去睡了。”涂一澄說完便要離開。

謝葡動作微頓,抬眸看向涂一澄,猶豫著開口:“少爺……”聲音細若蚊蠅,見涂一澄沒有停下的意思,又輕聲喚道,“少爺,我……我有個請求。”

“說說。”涂一澄停下腳步。

謝葡捏緊抹布,鼓足勇氣般抬頭看向涂一澄:“我……我想在院子里透透氣,可以嗎?”她明亮的眼眸中滿是期待,又隱約透著些許緊張。

“只是去院子里透氣嗎?”涂一澄問道。

謝葡心下一驚,難道被察覺到了什么?她強裝鎮定地垂下頭,聲音有些發顫:“是……是啊,少爺,我只是想透透氣。”

“可別搞小動作。”涂一澄叮囑道。

謝葡呼吸一滯,手指下意識地攥緊衣角,心想難道他知道自己想逃跑?她努力維持鎮定,抬眸看向涂一澄,眼神有些閃躲:“少爺說笑了,我……我只是想呼吸新鮮空氣。”

“去吧。”涂一澄說道。

謝葡暗自松了口氣,連忙點頭:“謝少爺!”她快速收拾好碗筷放到一旁,便邁步走出屋子,感受著外面的空氣,心情也逐漸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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