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進了電梯，聊起了天氣的古怪和菜價的昂貴。

孟苒擠在最里面，聽見前面不知道是誰嘲諷了一句。

“一場雪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以前夏天下冰雹的時候都有，這再嚴重能有那次流感嚴重嗎？”

說話的男人雙手環抱，他手里空空如也，掃了一圈，臉上的嘲諷更甚。

但是大家都不想搭理他。

頭發花白的老人冷笑：“這種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要是這雪一直不停，到時候別求爺爺告奶奶地挨家挨戶磕頭讓人家賞口吃的給你，這鬼天氣，到時候你連樹皮都啃不動。”

男人聽了反罵回去：“老張頭，別用你那套老輩子的想法咒人，你這三兩骨頭還不夠外頭風吹的，我看你就是瘋了！”

逼仄的的電梯里兩人開始對罵，其他人拉著架，讓他們別再說了。

孟苒聽得耳朵疼，她認出這兩人是誰，一個是五樓的方偉文，一個是七樓的張爺爺。

這方偉文雖然跟她不是一個樓層，但是惡名在外，因為嘴上不饒人，經常跟人起爭執。

她對這種人一向敬而遠之，沒想到這一回碰上面了。

叮的一聲，方偉文的樓層到了，他氣得滿臉通紅，轉身離開。

電梯里清靜下來，孟苒掏了掏耳朵，可算是吵完了。

他們各自回家，孟苒拎著新鮮的水果鎖好門。

念念小跑過來，穿著棉拖鞋。

屋里因為開了空調十分暖和，孟苒一進來就熱得脫下外套。

“剛買的草莓還有西瓜，你嘗嘗。”

孟苒想起空間里的那塊地，她除了種菜，也種了些水果，又在院子一個地方圍了柵欄，放了兩只雞進去養著。

今天還沒澆水，她就進去在菜地上澆了一些水，給雞喂了點食物。

為了儲存那些容易壞掉的東西，她特地挪進去一個冰柜，孟苒站在院門口，伸手碰了碰前面的霧氣，還是過不去，也不知道對面有什么。

她從空間出來，念念已經洗好了草莓，就等著孟苒把西瓜切開。

“我去弄。”

這西瓜貴得很，本來是應季水果，結果被一場雪弄得成了反季節，身價也上漲了幾十塊錢。

但品質是沒得說，刀剛切下去就自己裂開了。

母女倆在客廳抱著西瓜看電視，孟苒盤算著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

她咬著西瓜，聽見外面咚咚咚幾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砸了下來。

“那是什么？”

念念指著雪花中夾雜的幾個不規則的東西。

孟苒站到窗戶那邊，這不是冰雹嗎？

一個冰雹因為大風的影響砸在她玻璃上，但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好在她提前換了窗戶上的玻璃，孟苒拉上窗簾。

“下冰雹了。”

這天氣太古怪，氣象新聞的更新速度都比不上這天氣變化的速度。

氣溫持續下降沒有停下的趨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或許就能到零下二十度。

“今晚煮餃子吃吧。”孟苒建議著。

念念立馬說好：“我想吃三鮮餡的。”

大冷天，就得吃這些熱乎乎的東西。

到了下午的時候，孟苒看到了物業群里的信息，今天物業群都在發讓他們關好門窗注意防寒保暖。

因為白天大家都去買東西，現在的消息才慢慢多起來。

孟苒一點進去，就看見了上面的那條玻璃壞了的消息。

36—706：【我是真倒霉啊，買完東西一回來發現玻璃破了，現在也找不到上門維修的，這怎么辦啊？那個洞一直漏風。】

他拍了張照片，上面是客廳的窗戶被冰雹砸出一個坑洞，他用了一些東西貼上去堵著，但看起來效果不怎么樣。

物業很快回復，說自己天黑之前會帶人去處理。

冰雹從上午到現在少了很多，但是雪越下越大，溫度已經來到了零下十七度。

念念睡了一覺還沒起來，孟苒看著那些消息，有人在群里吐槽自己的車子被冰雹給砸了，還有人擔心這供水供暖會不會出問題。

物業全都一一回答，讓他們暫時不要擔心。

孟苒瀏覽完所有的消息，心道這比夢中還要殘忍許多。

她摒棄掉那些想法，起身去和面，準備多包一些，到時候放在冰箱就行。

等她包好，念念也起來了，她這一覺睡得長，天都快黑了。

天黑之后外面顯得更加恐怖，外面已經沒有行人，只能看到樓層的燈火還亮著。

孟苒把雙層窗簾全部拉上，就不打算打開了。

鍋里冒著熱氣，水開了。

“是三鮮餡的餃子嗎？”

念念打了個哈欠，拽著孟苒的衣角。

“是，你這兩天怎么看起來這么困？”

孟苒看著她，覺得念念的情況有些奇怪。

“就是做噩夢了，媽媽我沒事。”

念念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讓孟苒不要擔心。

孟苒暫時沒懷疑什么，煮了一鍋餃子，剩下的放在了冰箱里。

她調了兩個料碟，一碟子酸湯紅油一碟子香醋，紅油的是給她自己的。

熱氣騰騰的餃子盛了出來，念念有了些精神，顧不上燙，她先嘗了一口。

“別那么急。”

看見念念被燙得斯哈斯哈，孟苒端著一盤過去。

“媽媽，我感覺頭有點暈暈的。”

念念一邊吃一邊跟孟苒說著話。

孟苒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好像是有些燙。

“你是不是發燒了？”

孟苒想起向雅靜說的流感，先給念念量了一下體溫。

還好她提前備了藥，不至于這個時候手忙腳亂。

念念還惦記著餃子，孟苒就讓她再吃了幾個。

“明天還能吃，今天不著急，先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體溫計拿出來，三十八度，是有些燒。

孟苒給念念喂了退燒藥，讓她回房間繼續休息。

她吃了飯收拾起碗筷，到了房間坐下。

“什么時候開始難受的？”

“就吃飯的時候。”

念念閉著眼睛小聲回復。

孟苒在旁邊照顧著她，時時注意她的體溫，現在想要去醫院估計都沒辦法，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路道沒有清理，車子開不出去。

因為發燒，念念的臉變得通紅，退熱貼已經放了上去，孟苒撐著下巴坐在旁邊，手機叮叮叮響了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