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臉色一變,問道:“你肯定?”
李枯解釋:“我從小在塢里長大,常遠(yuǎn)回塢進村祠,再溝通圖騰之靈,整個過程頂多一炷香,可現(xiàn)在他還未現(xiàn)身。”
柳荃若有所思道:“大門守衛(wèi)并無異常。”
匡業(yè)才不管這些,冷聲道:“正是用來麻痹我等的。我三人都是靈皇境,倘若豬籠草晉升靈宗,必將誕生靈域。靈域之內(nèi),如陷泥淖,我等實力大減,可就再難對付了。”
原來這三人都是靈皇境。
李枯心里一驚。
自己竟一直和這般的大人物打交道。
靈士前六境是靈士、靈師、靈將、靈王、靈皇及靈宗。
靈皇體內(nèi)孕育了靈嬰,靈識十分強大,可透過黑霧感知一定范圍。
假若肉體死亡,靈嬰還能攜帶部分記憶奪舍茍活。
當(dāng)然,奪舍的身體要十分契合,不然很難成功。
至于靈宗?
這等存在太少見了。
普通靈者對其知之甚少,更別說李枯了。
李枯催促道:“別等了,出手一試靈陣,便能知道對方到底有無降意。”
豬籠草作為圖騰之靈,給整個豬籠塢的靈陣提供靈性,相當(dāng)于核心控制者。
李枯的話提醒了三人。
此事宜速決,不然傷亡極大。
一道身影沖天而起,抽劍斬出巨大的靈性光芒,轟然砸向豬籠塢。
正是匡業(yè)。
他是游俠,不受約束,說動手就動手。
偌大的豬籠塢內(nèi),四處亮起紫紅色光芒。
每一個棺材大小的豬籠草,都在輕微震動,釋放力量,沿著藤蔓匯聚到陣旗里。
一個覆蓋村塢的半圓形巨大光罩驟然成形,在劍芒的攻擊下猛地震動了數(shù)下。
卻是沒有散開。
張元定搖了搖頭:“李枯說得對,豬籠草根本就沒有和我們要商量的意思。”
說完也一躍而起,腳下飛劍載著他突破了厚實的黑霧,來到了豬籠塢陣法上空觀察。
他默念法咒,額間緩緩裂開一道縫隙,內(nèi)有一只暗紅色的眼珠,微微轉(zhuǎn)動著。
“糟糕,祭祀要開始了。”
在秘法天眼術(shù)的洞察之下,不但能看透較遠(yuǎn)黑霧,還能堪破虛妄迷幻。
天眼術(shù)十分有用,但施展代價也不小。
每次施展都會消耗少量本源精血,使壽元虧損十天半月。
既然施展了,自然不會草草收回。
張元定前額的暗紅眼珠掃視著豬籠塢的每個角落,尋找著靈陣力量的薄弱處。
此刻豬籠塢在他的眼里,哪里是座由巨大豬籠草搭建的村塢,分明是一頭緩緩蠕動的巨大惡獸。
每一個豬籠草,都張著血盆大嘴,有些甚至還殘留著未消化完全的人骨。
“造孽啊。”
他暗嘆一聲。
天眼術(shù)下,每個豬籠草旁邊,都圍繞著許多虛幻的亡魂,被豬籠草用秘法禁錮,日夜折磨以逼生少量的煞氣。
這些煞氣,順著藤蔓匯聚到了村祠附近。
想必那里面,布置著死煞轉(zhuǎn)生儀式。
一旦獻祭結(jié)束,被獻祭的村民產(chǎn)生的怨煞之氣,必將積聚到難以想象的程度,最后會全部進入李枯體內(nèi)。
哪怕李枯人在塢外,豬籠草也能通過儀式直接將李枯獻祭給天地,從而解除因大量殺生引發(fā)的天怒,讓它不會在晉升時受到天地的影響,降下雷劫。
念頭一閃而過,卻見柳荃與匡業(yè)都飛在塢外各施手段,狂暴攻擊起來。
一般村塢的靈陣都很普通低級,但豬籠草吞食了一些外地人,應(yīng)該獲得了一個高級點的靈陣布置方法,不然根本撐不住兩位靈皇境強者的全力以赴。
張元定身為道家天師,對符箓,陣法,煉丹十分精通,腳下的靈陣難不倒他。
他傳音道:“我發(fā)現(xiàn)了靈陣的弱點。是由驅(qū)邪陣,聚靈陣,化月陣及血芒陣組成。前三種都是初級陣法,唯獨血芒陣是高級,使用的能量應(yīng)該是豬籠草吞食的海量氣血,你們的攻擊一時半會根本消耗不掉那些氣血。”
雖說初級陣法對于柳荃三人可以忽視,但也要看誰施展。
如豬籠塢布置了不少初級驅(qū)邪陣,又是靈皇境的豬籠草操控,等閑的詭級祟級邪異,還真難以破開。
而血芒陣是高級陣法,豬籠草多年來又吞食了無數(shù)氣血,能量龐大。
是以哪怕三個同級的靈者,未得要領(lǐng)的情況下,也不能輕易破開。
聞言。
柳荃與匡業(yè)雙雙停手,飛到張元定身邊,聽他指示與講解。
“右上角血芒薄弱三分,說明豬籠草分不出太多心神完美掌控陣法。那個薄弱處可能會隨時變化位置,我會一直觀察告知。”
柳荃兩人點了點頭,身形閃掠而去。
李枯幫不上忙,但也在細(xì)心觀察著。
隨著獻祭開始,他隱隱察覺到體內(nèi)膻宮躁動起來,應(yīng)該是煞氣入體了。
“看樣子一時半會破不開陣,我必須得做點什么。”
由不得他不急。
如果里邊的獻祭結(jié)束,豬籠草跟著就會獻祭了他,以平息天怒。
到了那時,自己就是一條死路。
沉臉走向大門,他立即遭到守衛(wèi)的喝斥:“小子,滾遠(yuǎn)點,別逼我們動手。”
李枯冷笑:“可笑你等還不知發(fā)生什么了嗎?現(xiàn)在豬籠草正在獻祭所有村民,你們也活不了。不信的話,可派人去村祠看看情況。”
說完,他后退了數(shù)丈。
守衛(wèi)們面面相覷一番,最終派出一人去查看。
不多時,那個守衛(wèi)滿臉驚慌的返回了,急聲道:“不好了……我遠(yuǎn)遠(yuǎn)看到許多村民,都被豬籠草給吞吃了。”
眾人面色大變,不知所措。
李枯立即上前:“我已是靈師。我有辦法,快放我進去。”
幾人猶疑起來。
李枯先前對付塢長,他們可都看在眼里的,這小子確實有點實力。
李枯催促道:“再猶豫,你們的孩子家人都會死掉。如果阻止了豬籠草,他們還有希望活下來。”
一守衛(wèi)道:“要不聽他的?”
另一人緩緩點頭:“讓他進來吧。”
說著取出一塊石頭,輸入靈性,念動法訣。
大門處的紫紅色護罩,立即分出一道張開的縫隙。
李枯閃身而入,取出六塊未滴血的火種石,丟給六人道:“這是火種石,你們一人一塊,滴血認(rèn)主,隨我去放火燒了豬籠草。”
說完,李枯催動神行符,護身符,隱身石,飛奔沖向里邊。
他一路拿著火種石對著屋子焚燒起來。
就連倉庫里剩下的一些尸油,也都丟到了木屋上,加速燃燒。
回頭一看,六名守衛(wèi)還是跟了上來,有樣學(xué)樣,放火焚燒。
小小的豬籠塢除了村祠外的廣場,再無空闊地方。木屋都挨著藤蔓枝葉,一片葉子就有半米長。
很快,四處冒火的豬籠塢火勢愈來愈大,連成了幾片。豬籠草也被大火焚燒,痛苦到無法再專心獻祭。
上空的血芒陣受了影響,變得有些不穩(wěn),破綻更明顯了。
現(xiàn)在火勢已起,想撲滅基本不可能。李枯停止了放火,卻不敢解除隱身,生怕旁邊撲落一個豬籠草把他吃了泄憤。
來到村祠旁,剩下的所有村民都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周圍有兩百多個豬籠草垂掛,每個都吞食了一個村民,已經(jīng)消化的差不多了。
只要再給它一點時間,剩下的村民也會被吃掉。
屆時就是獻祭完成。
他暗自松了口氣,還好放了火,強行影響到了豬籠草。
可以略微拖延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