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嘴角露出苦笑,“去找司空青山?鳴兄不是在和我說笑吧?”
鳴十三神色認真地說道:“沒有。南幫主應該知道司空青山是一個多么正直的人。正直之人最看不慣的就是齷齪骯臟之事。”說罷,便留出時間讓南豐去進行思考,畢竟他與南伊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很像是在互相配合著要讓南豐落入不知名的陷阱之中。
他心中自然也是想救南云寧出大牢,以報其在大牢內的照顧之恩,可南豐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怎么可能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南豐只能去進行猜測,猜測他和南伊人突然的出現將自己從殺手手中救下,又提出自己父親南云寧的事情,最后是要自己同他一起去見司空青山并將一切都說出來。
片刻之后。
南豐的雙眼閃過堅決,沉聲道:“也罷,也罷。我和你去見司空青山。”
鳴十三知道南豐心中的擔憂,故而沒有表露出太多的高興,“好。”
不多時,管家就將馬車準備妥當。
這個時候,鳴十三對著南伊人說道:“我和南幫主去就可以了,你就先留在青羽幫內。”
南豐聽到鳴十三這樣說,不安的心也安穩了大半,“伊人姑娘,鳴兄說的有是。”
南伊人瞥了二人一眼,輕聲道:“一個受傷未愈,一個剛剛受傷,就這樣還敢不讓本姑娘同行,我只能說你們兩個膽子真的很大。”
南豐見狀無話可說,昨夜南伊人一劍輕松戰退四個殺手的事情猶在眼前。鳴十三解釋道:“我們是去找司空青山談放過南老前輩的事情,又不是去做什么,不會遇到危險的。更何況你一夜未眠,可以先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也就帶著好消息回來了。”
南伊人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不去便是。一個大男人怎能如此啰嗦。”
鳴十三對著南豐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
二人坐上馬車后,趁著去到司空青山家的這段時間閉目養神。
司空青山身中嚴景程的毒,憑借著自身深厚的內力以及頑強的意志強撐著回到衙門,而后捕快們當即帶著他去到了城中最好的醫館救治這才保住了性命。當手下捕快向他問道是誰下的毒手時,他卻選擇避而不談。
“幫主,司空捕頭的家到了。”駕車的幫眾說道。
南豐說道:“好,你先去求見。”說罷,鳴十三與南豐走下馬車。
司空青山的家并不是什么深宅大院,與尋常住宅無二。
屋內的陳設也很是簡單,甚至于有些角落的灰塵都沒有清理,由此可以看出其在家的時間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衙門。
一名負責照顧司空青山的捕快,給二人泡了茶后,安靜地站在司空青山身后。
“不知二位一起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司空青山問道。
鳴十三說道:“我二人有些事情想和司空捕頭單獨談談,不知道可不可以?”
司空青山自然明白鳴十三話里的意思,“你先說一下是什么事情,若是公家之事就沒有單獨的必要,若是私事,我想我和二位之間應該沒有什么私事可言吧?”
南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么,轉而望向鳴十三。
鳴十三微笑道:“司空捕頭,我二人想和你聊聊南云寧南老前輩的事情,不知道這個算公事還是私事?”
司空青山說道:“這個既不是公家之事,也不是私事。所以,我們之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司空捕頭,我爹并沒有做任何壞事。”南豐說道。
司空青山哦了一聲,道:“南公子,你說他沒有做任何壞事,可他又怎么會在大牢里面呢?”
南豐瞬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鳴十三接話道:“這其中有些誤會。”
“誤會?什么誤會?你以為大牢內關的都是些什么人?還是你想說這大牢不是朝廷的大牢,而是誰家的私牢?”司空青山說道。
南豐說道:“司空捕頭,您息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急功近利受了高。”
鳴十三趕忙出聲打斷南豐,陪笑般說道:“司空捕頭,是我們冒昧打擾了。你還有傷在身,還是好好休養。”說罷,給了南豐一個眼神,而后站起身拱手再道:“司空捕頭好生休息,我們先行告辭。”
馬車上,南豐用不悅的語氣問道:“鳴兄,你剛才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沒說就要走。”
鳴十三解釋道:“司空青山說了,我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他說沒有我們就不說了嗎?”南豐道。
鳴十三說道:“是的,至少剛才沒有。”
南豐擺了擺手,“鳴兄,你就別再故弄玄虛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鳴十三輕輕搖頭,道:“你看到剛才那個捕快了吧?”
南豐道:“我沒瞎。”
鳴十三道:“所以,我們找司空青山的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被衙門里面的人知道。”
南豐豁然開朗般說道:“你的意思是,司空青山剛才那個樣子都是做給身后的捕快看?”
鳴十三說道:“沒錯。其實當我們一起出現在司空青山的面前時,事情說與不說,說些什么,其實都已不重要。他一定知道我們為什么找他。”
南豐說道:“那接下來該怎么辦?回幫嗎?”
鳴十三說道:“不。我們應該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先睡覺。”
南豐輕哦了一聲,讓幫眾將馬車趕進一條僻靜的巷子,而后命令此人去看住司空青山的宅院,等屋內的那名捕快離開時,就趕緊過來稟報給他。
鳴十三站在馬車旁,望著天邊的夕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極速的腳步聲將他拉回現實。
那名看守的幫眾跑了過來。
鳴十三趕緊用動作示意他小聲一些,幾步便走上前去,“那個捕快走了?”
“是。”
“好,你在這里守著你們幫主,我去找司空青山。”
幫眾臉上有不解,道:“幫主說,要我將此事稟報給他。”“他是這樣說沒錯,可你也知道他昨夜剛剛受了傷,此刻還是應該多休息。只要將南老幫主救出來,我相信他不會介意這些事情的。”鳴十三輕聲說道,而后向著司空青山的宅院走去。
一個矮凳兩把躺椅,矮凳上放著一壺剛剛沏好的茶水,一把躺椅上躺著司空青山。
鳴十三走進大門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你知道我還會再來?”
司空青山道:“我不知道。”
而后,鳴十三不請自坐地坐在躺椅之上,拿過矮凳上的茶壺給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水,而后拿起一個茶杯輕抿了一口,“不是什么特別好的茶葉。”
“沏茶的水也不是什么特別好的水。”司空青山接話道。
鳴十三說道:“其實,茶是否好,沏茶的水是否好,都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喝茶之人。”
司空青山反問道:“此話何解?”
鳴十三道:“喝茶之人若心懷坦蕩,再平凡的茶也是世間美味,若心懷愁苦,再好的茶也會苦澀不堪。”
司空青山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將南云寧救出來?”
鳴十三說道:“就憑你是個正直的人。”
“我?正直?”司空青山語帶疑惑地說道。
鳴十三轉而望向司空青山的雙眼,道:“你難道不是嗎?”
司空青山輕輕搖頭,道:“你看錯了,我并不是。”
鳴十三笑了笑,道:“是與不是,我都相信你會幫我,并且我會拿東西和你換。”
司空青山似乎是來了興趣,拿起杯茶喝了一口,問道:“你拿什么和我換?”
鳴十三說道:“一個機會,一個你心心念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