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劉恒這個表情,劉邦就明白天幕沒說錯,自己這個老四晚年確實有點放飛自我,劉恭與劉弘的死和他也脫不了關系。
劉恒這回沒有剛才的神采飛揚了,他吞吞吐吐道:“爹,大哥,我晚年確實有點不像話。”
“停,別說你晚年,說匈奴。”劉邦打斷了劉恒,比起劉恒晚年干了些什么破事兒,劉邦更想知道匈奴怎么樣了。
聽到老爹點名要自己說匈奴,劉恒更難受了,因為對外,尤其是對匈奴,是他少有的拿不出手的一項。
“爹,我在位的時候匈奴又強大了不少,幾乎每月都會南下,最深入的一次甚至兵臨長安,燒了回中宮。”
“什么?都特么打到長安了?”
劉邦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一把揪住劉恒的左耳朵給他提了起來,對著他耳朵怒吼道。
“你這個皇帝怎么當的?匈奴人都兵臨長安了燒了咱的宮殿,你邊境上擺的軍隊是擺設么!?”
劉恒也不敢反駁,腦袋只能盡量朝著老爹靠,減輕耳朵的疼痛。
因為這確實是他的鍋,疏于軍備導致邊軍戰力不高,一味地軟弱和親匈奴,邊軍警惕性下降,最后匈奴突然發動襲擊,直接捅爛了邊境防線,長驅直入。
好大哥劉盈見此連忙起身,上前拉住劉邦的揪耳朵的那只手,勸道:“爹啊,四弟干的不錯了,匈奴之禍非四弟之過啊,國家窮成那個樣子,不與民休息,拿什么去打匈奴啊?”
“況且天幕、后世給四弟評價那么高,說明匈奴也沒有給大漢造成太大問題。”
劉盈給劉恒使了個眼色,劉恒心領神會,連忙道:“是啊,爹,那次匈奴兵臨長安,孩兒親自帶兵,給匈奴打退出去了,長安無恙啊。”
當然了,劉恒不會說匈奴逗留大漢境內一個多月,漢軍未能對匈奴兵有所斬殺,禮送出境,而且自此之后,匈奴日驕,入邊次數大大增加,殺略人民畜產甚多,大漢不得不遣使和親伏低做小。
這要是說了老爹得扒了自己的皮。
劉邦還以為漢軍正面打退了匈奴呢,手上的力度少了幾分。
“當真?”
“當真!”
劉邦這才慢慢的松開了劉恒的耳朵,然后給劉盈使了個眼色,劉盈便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十分嚴厲的說道:
“還在這兒聽?你們活都干完了?一百個種子收集完了?”
劉恭劉弘茫然搖頭。
“那還不去干活?大人說話,你們小孩兒就別聽了!”
劉恭和劉弘只好扛著鋤頭繼續干活去了,場地上只剩下了劉邦父子三人和悄咪咪偷聽的嬴政。
完成清場后,劉邦才繼續問道:“恭兒和弘兒,還有劉盈其他幾個兒子的死,你知道么?”
劉恒點了點頭,然后瞬間感覺自己的右耳又被人拎了起來。
“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你不救下你的幾個侄子?”
劉恒疼的齜牙咧嘴,但偏偏沒辦法,一個他爹一個他大哥,他又是個至孝之人,只能受著了。
“大哥!我沒辦法啊,我知道的時候,禁軍已經到他們府上了啊,我只能寬恕他們的罪行,我那時候剛即位,不這么做我都很危險。”
“大哥,四弟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
劉盈手高高抬起,卻又緩緩放下,落在劉恒的肩膀上拍了拍,最后化作一聲長嘆。
“大哥不怨你,一切都是為了劉家的天下。”
說罷,劉盈也不待了,干活去了。
劉恒看著自己大哥的背影,內心閃出一絲愧疚。
“其實是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來了這里,再糾結以前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恒兒,該爛在心里的東西就讓他爛在心里。”
“哦對了,忘了問了,你走的時間誰是皇帝?”
“我兒劉啟,他不錯,大漢傳到他手里,我放心。”
劉邦點了點頭,將石鋤石鎬塞入劉恒手里,露出一個充滿了父愛的笑容。
“恒兒,去干活吧,忙起來就不會多想了,喏,這石鋤給你,那個營地后面有塊農田,去幫忙吧,一會兒爹給你個鐵桶,你把水渠也通一下。”
“好的爹,交給我。”
劉恒沒有多想,接過了石鋤,朝著農田大步邁去。
劉邦看著遠處工作的兒子和孫子們,露出滿意的笑容,隨手折了根狗尾草叼在嘴里,見狀就要往地上躺。
結果砰的一聲,劉邦的后腦勺突然出現一塊圓石方塊,與他的腦袋來個零距離接觸。
“哎喲。”
“哎哎哎,這里不讓睡覺。”
嬴政從建筑后面繞了過來,笑嘻嘻的在劉邦身邊擺放方塊。
“怎么,你們家庭會開完了?”
“你不是在后面聽完了么,我這個兒子還可以吧!”
劉邦開始炫耀起來,然后嬴政就在他四周放起了原石方塊,很快就高過了他的頭頂,順便把頂也給封住了。
“嬴政,你他媽的就是嫉妒乃公!”
“嬴政!你放我出去!”
“嬴政!............”
聽著石籠內傳來的嗡嗡嗡聲,嬴政笑著在上面插了四根火把,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座石柱,然后轉身繼續建造市政廳。
兩小時后,劉恒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問嬴政道。
“始皇帝?”
“喲,漢文帝啊,來來來,別叫這么生分,我和你爹兄弟相稱,你大哥也叫我叔,我叫他大侄子,你就叫我政叔吧。”
“對了,四侄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兒么?”
劉恒不疑有他,說道:“政叔,你看見我爹了么,我先問問他鐵捅做好了沒,那邊農田的水渠需要水桶舀水。”
嬴政恍然大悟:“哦哦,你爹他挖礦去了,你要鐵礦是吧,我這有點兒,你拿著去燒。”
劉恒接過了嬴政遞來的鐵礦,有點疑惑。
“爹不是把鎬子給我了么,他怎么挖礦?”
“興許是又做了一把吧。”嬴政靠在石柱上笑道。
“謝謝政叔,那我去燒鐵了哈。”
嬴政安撫了下背后的石柱:“慢走,四侄子,有什么不懂的只管來問你政叔!你爹那混球啥都不懂,天天就知道偷懶。”
“漢承秦制漢承秦制,贏劉一家親,四侄子別見外。”
劉恒不住的點頭,對嬴政保持絕對的尊重,當做父輩一般對待。
石柱內,劉邦悲憤交加,這特么當著老子的面占兒子的便宜,嬴政你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