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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鏡紅塵的雙面棋局

暗影神官襲擊事件過去三天后,明都魂導列車站已經恢復了正常運轉。共濟會總部——一棟由日月帝國“慷慨“提供的五層建筑內,我正召集核心成員開緊急會議。

“傷亡統(tǒng)計出來了。“張樂萱放下手中的文件,“車站平民死亡七人,傷二十三人。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

她沒有說完,但會議室里的每個人都明白言下之意——傷亡本可能更慘重。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七條無辜的生命,就這么消逝在邪魂師和那個所謂神官的屠刀下。

“圣靈教方面有線索嗎?“我轉向負責情報的千鈞長老。

老人搖搖頭:“所有尸體都被那個'暗影'帶走了,連血跡都沒留下。我們的人正在追查圣靈教在明都的據點,但...“

“但日月帝國不太配合。“霍雨浩接過話頭,眼中閃過一絲金光——天夢冰蠶正在與他交流,“根據天夢哥的感應,明德堂似乎對圣靈教有所了解,但拒絕共享情報。“

我冷笑一聲:“意料之中。鏡紅塵巴不得我們和圣靈教兩敗俱傷。“說著,我拿起桌上那個笑紅塵送來的魂導通訊器,“說到鏡紅塵,這些'禮物'檢查得如何了?“

霍雨浩的表情變得凝重:“問題就在這里。我和菜頭檢查了所有十二件魂導器,表面功能完全正常,但...“

“但有隱藏模塊?“我瞇起眼睛。

“更精妙。“和菜頭推了推眼鏡,這位來自史萊克魂導系的壯漢是我們中唯一的專業(yè)魂導師,“這些魂導器內部都嵌入了微型共鳴器,會與特定頻率的魂力波動產生反應。“

我心頭一緊:“比如...審判之劍的波動?“

霍雨浩點頭:“正是。當你使用審判之劍時,這些魂導器會悄悄記錄能量波動特征,并通過某種方式傳回明德堂。“

“技術竊取。“張樂萱冷冷地說,“日月帝國一貫的伎倆。“

我拿起那個魂導通訊器,在手中翻轉把玩。鏡面般光滑的表面反射著會議室頂燈的光芒,看似普通,卻暗藏殺機。“能確定傳輸方式嗎?“

“暫時不能。“和菜頭搖頭,“我們嘗試拆解了一個,結果觸發(fā)了自毀程序。設計非常精巧,明顯是九級魂導師的手筆。“

會議室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鏡紅塵不僅想利用共濟會對抗史萊克,更想竊取審判之劍中蘊含的神級技術。一旦成功,日月帝國將掌握足以威脅神界的武器。

“立刻停用所有日月提供的魂導器。“張樂萱果斷提議,“同時公開譴責這種間諜行為。“

千鈞長老難得地附和她:“少主...不,會長。武魂殿從不屈服于這種卑劣手段。我們應該立即切斷與日月帝國的一切合作。“

我看向霍雨浩,他輕輕搖頭:“技術上可行,但政治上不明智。共濟會剛剛成立,需要日月帝國的表面支持。公開撕破臉只會讓圣靈教和神界漁翁得利。“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共濟會如同一株幼苗,根基尚淺,經不起三方勢力的同時打壓。但繼續(xù)使用這些被動手腳的魂導器又等于主動送上門...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浮現(xiàn)。

“和菜頭,你能逆向工程這些共鳴器嗎?不是拆除,而是...重新編程?“

他眉頭緊鎖:“理論上可行,但需要極其精細的精神力操控和魂導知識。而且一旦被發(fā)現(xiàn)...“

“霍雨浩可以幫你。“我打斷他的顧慮,“他的靈眸武魂加上天夢冰蠶的輔助,應該能滿足精度要求。“

霍雨浩眼睛一亮:“你是想...將計就計?“

“正是。“我露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既然鏡紅塵想要審判之劍的數據,我們就給他數據——只不過,是經過'加工'的。“

計劃很快敲定:和菜頭與霍雨浩負責重編程魂導器,植入特定虛假數據;我則負責提供“誘餌“——有控制地釋放審判之劍的能量波動,引誘明德堂上鉤。

“太冒險了。“張樂萱依然反對,“如果失敗,審判之劍的秘密就會落入日月帝國手中。“

“那就確保不會失敗。“我站起身,審判之劍在手中浮現(xiàn),純白的劍身散發(fā)著柔和光芒,“千鈞長老,請準備圣焰城的秘典。我們需要參考武魂殿關于神力偽裝的研究。“

老人臉色微變:“您怎么知道...?“

“猜的。“我輕笑,“武魂殿與神界周旋萬年,不可能沒有應對窺探的手段。“

千鈞長老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那眼神中混雜著驚訝、欣慰和一絲難以捉摸的憂慮。

三天后的深夜,共濟會總部地下室。經過連日準備,我們終于要實施計劃。

地下室被改造成臨時實驗室,中央放置著一個透明魂導屏障,內部懸浮著那十二件日月帝國的魂導器。和菜頭操縱著復雜的控制臺,數十根細如發(fā)絲的魂導導線連接著每件設備。霍雨浩則盤坐在一旁,雙眼緊閉,精神探測全開,監(jiān)視著能量流動的每一個細節(jié)。

“準備好了嗎?“我站在屏障外,審判之劍在手。

霍雨浩睜開眼睛,金色瞳孔周圍的白色符文微微閃爍:“開始吧。天夢哥已經鎖定所有傳輸通道。“

我深吸一口氣,審判之劍緩緩舉起。與以往不同,這次我刻意控制能量輸出,讓劍身上的符文逐個亮起,而非同時激活。這種緩慢的釋放能讓隱藏的監(jiān)視器更清晰地記錄數據。

“共鳴器激活了。“和菜頭緊盯著儀表,“數據傳輸中...頻率與明德堂方向吻合。“

“開始注入干擾數據。“霍雨浩的聲音變得空靈,這是天夢冰蠶主導的表現(xiàn),“第一層偽裝:神力波動特征扭曲。“

審判之劍微微震顫,似乎在抵抗這種人為干擾。我輕撫劍身,低聲道:“配合一下,老朋友。這只是個小把戲。“

奇妙的是,劍真的安靜下來,仿佛聽懂了我的話。劍身上的符文開始按照特定序列閃爍,釋放出經過精心“調味“的能量波動——保留足夠真實性以取信明德堂,但關鍵部分被巧妙篡改。

“太神奇了...“和菜頭喃喃自語,“能量曲線看起來完全自然,但核心參數全是假的。這技術比明德堂最先進的干擾器還高明。“

“武魂殿萬年的智慧結晶。“千鈞長老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古籍,“《神力偽裝術》,初代天使神為躲避神界追捕而創(chuàng)。“

我一邊維持能量輸出,一邊分神問道:“還有其他類似的秘術嗎?“

“很多。“千鈞長老的目光復雜,“但大多需要特定血脈或修為。會長您現(xiàn)在能掌握的...不超過五種。“

霍雨浩突然身體一震:“不好!明德堂那邊有反應了。他們派出了...天啊,是九級魂導師的精神探測!“

和菜頭臉色大變:“紅塵家族的九級魂導師只有一人——鏡紅塵本人!“

我立刻加強魂力輸出:“能擋住嗎?“

“試試看...“霍雨浩咬緊牙關,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天夢哥,全力助我!“

他的雙眼金光暴漲,周圍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成細小冰晶。一道肉眼可見的精神屏障在我們與明德堂之間展開,半空中甚至浮現(xiàn)出兩股無形力量交鋒的漣漪。

“數據流對沖開始。“和菜頭聲音發(fā)緊,“對方在嘗試突破我們的偽裝層!“

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霍雨浩與鏡紅塵,一個擁有百萬年魂獸輔助的天才少年,一個浸淫魂導技術數十年的九級魂導師,在精神層面展開激烈交鋒。數據如利箭般在明都上空穿梭,普通人毫無察覺,但對我們而言,每一秒都驚心動魄。

“他太強了...“霍雨浩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天夢哥說這樣下去撐不過三分鐘!“

千鈞長老迅速上前,一只手按在霍雨浩肩上,渾厚的魂力源源不斷輸入:“堅持住,孩子。“

我看向和菜頭:“加快進度!直接進入第二階段!“

“明白!“他飛快調整控制臺,“植入虛假核心算法...現(xiàn)在!“

審判之劍突然自主震動起來,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劍尖射出,穿透屋頂直沖云霄。這不是計劃中的部分!我試圖控制它,但劍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能量輸出急劇增加。

“怎么回事?“張樂萱驚呼。

“神級共鳴!“千鈞長老臉色劇變,“審判之劍感應到同類存在...明德堂那邊有東西在吸引它!“

霍雨浩在雙重壓力下已經說不出話,只能用精神共享傳來破碎的信息:“實驗室...地下...巨大能量反應...類似弒神武器...“

我瞬間明白了——鏡紅塵不僅想竊取數據,他已經在嘗試復制弒神武器!而審判之劍感應到了那個半成品的存在,本能地想要建立連接。

“切斷所有鏈接!立刻!“我大喊。

和菜頭手忙腳亂地操作控制臺,但系統(tǒng)已經失控。十二件魂導器同時過載,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千鈞長老當機立斷,一掌拍碎主控臺,物理中斷了能量供應。

幾乎同時,明都西北方向——明德堂所在地——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沖天而起的火光。即使隔著這么遠,我們也能感受到地面的輕微震動。

“爆炸了?“張樂萱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個方向。

霍雨浩終于喘過氣來,虛弱地說:“虛假數據...被當作正確參數輸入了...他們的實驗裝置...過載了...“

我收起審判之劍,扶住搖搖欲墜的霍雨浩:“你沒事吧?“

他勉強笑了笑:“就是有點...透支。天夢哥說...鏡紅塵現(xiàn)在肯定...暴跳如雷。“

果然,不到十分鐘,笑紅塵的緊急通訊就來了。水晶球上浮現(xiàn)出他鐵青的臉:“千會長,明德堂剛剛發(fā)生嚴重事故。爺爺希望您能給出合理解釋!“

我裝作驚訝:“怎么回事?我們這邊也出現(xiàn)了魂導器故障,正準備聯(lián)系你們呢。“

笑紅塵的眼神銳利如刀:“巧合?十二件魂導器同時故障,而明德堂主實驗室正好爆炸?“

“或許是圣靈教的破壞?“我無辜地建議,“畢竟他們三天前剛襲擊了車站。“

通訊那頭沉默了幾秒,笑紅塵突然笑了:“千會長,您比我想象的...更有趣。爺爺說,明日午時,明德堂見。他希望當面...討教。“

通訊切斷后,實驗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明白,這不是邀請,而是宣戰(zhàn)。

“不能去。“張樂萱斬釘截鐵地說,“這明顯是鴻門宴。“

“必須去。“我反駁,“如果躲著不見,共濟會在明都就再無立足之地。“

千鈞長老沉聲道:“至少帶上足夠護衛(wèi)。老夫親自隨行。“

“不。“我搖頭,“人多反而壞事。霍雨浩和我兩人足矣。“

“你瘋了?“張樂萱提高聲音,“鏡紅塵是九級魂導師!明德堂更是龍?zhí)痘⒀ǎ ?

霍雨浩虛弱但堅定地說:“我們有...談判籌碼。剛才的數據混亂中...天夢哥截獲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他示意和菜頭取來一塊記憶水晶,注入魂力后,一段全息影像浮現(xiàn)——那是明德堂地下實驗室的畫面,數十名研究人員圍著一個酷似弒神武器的裝置忙碌。而角落里,幾個黑袍人正在與一名紅發(fā)男子交談,正是鏡紅塵本人!

“圣靈教!“千鈞長老倒吸一口冷氣,“日月帝國竟然與邪魂師勾結?“

“不只是勾結。“霍雨浩又調出一段數據流,“他們在合作研發(fā)...針對神界的武器。暗影神官提到的'游戲'...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

我握緊審判之劍,一個大膽的推測浮現(xiàn)在腦海:“如果...鏡紅塵早就知道神界會介入?如果圣靈教背后也有神界的影子?如果這一切都是...“

“一場多方參與的博弈。“霍雨浩接上我的話,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而我們,剛剛從棋子變成了棋手。“

就在這時,霍雨浩突然臉色煞白,身體向前栽倒。我急忙扶住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陷入昏迷,額頭燙得嚇人。

“精神力透支過度。“千鈞長老檢查后說,“需要立即靜養(yǎng)。“

和菜頭和張樂萱迅速收拾實驗室,我則抱起霍雨浩,將他送回臥室。他的身體輕得令人心疼,眉頭即使在昏迷中仍緊鎖著,仿佛還在與無形的敵人戰(zhàn)斗。

我打來冷水,浸濕毛巾敷在他額頭上。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為他蒼白的臉鍍上一層銀邊。不知為何,我想起我們第一次靈魂共鳴時的情景,那種心靈完全敞開、毫無保留的信任感。

“傻瓜。“我輕聲責備,“明明可以讓我來承擔更多壓力的。“

夜深人靜時,霍雨浩的嘴唇突然動了動。我湊近傾聽,卻聽到一句讓我心臟停跳的囈語:

“不想...再失去你...就像媽媽...“

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他的手在被子下無意識地摸索,最終抓住了我的衣角,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窗外,明都的燈火依舊璀璨。而在這虛假的平靜下,暗流正在涌動——明德堂的怒火、圣靈教的陰謀、神界的殺機,還有...這個少年毫無防備的真心。

明日與鏡紅塵的對峙將決定共濟會的命運。但此刻,我只想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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