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我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孩了。”

姜遲看向寒霜月，確實不是女主，要是虐文女主醒悟得那么早，那小說還能虐下去嗎。

外面的人面面相覷，往常他們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軟硬兼施，寒霜月早就退讓了。

跳了一次海還能換個人不成？

寒牧峨上前“砰砰”砸了兩下門，“寒霜月，我知道你爸是誰，開門，我們談筆交易。”

半分鐘后，門開了，“什么交易？”

“讓我們進去。”

寒霜月嘆了口氣，姜遲安慰地拍了下她的手，“寒小姐，我去倒水。”

“嗯。”姜遲在她旁邊，寒霜月總能有種安全感，明明姜遲比她還小上幾歲，可姜遲就是能給她一種——靠得住的感覺。

“說吧，什么交易。”

寒霜月小時候生了場大病，被帶回寒家之前的記憶幾乎沒有了，但她回寒家時已經七歲了，模糊間還隱約記得，她母親和她父親是很相愛的。

雖然沒有印象，寒霜月的情感卻對她母親十分依賴，她總感覺，母親和舅舅說的那種愛慕虛榮，刻薄自私的形象不一樣。

她想知道真相。

也許她父親會告訴她。

“嚴總收購了寒氏，你知道吧。”

嚴凝沒有直接跟她說，但嚴凝之前有說過把寒氏給她，應該是那時候收購的。

“知道。”

“聽說，嚴總打算讓你做股權所有人，是嗎？”

寒霜月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們想要什么。”

“嚴總生了氣，把氣撒在寒氏身上，嚴氏家大業大，我們寒氏不過是個小公司，沒辦法抗衡。

“我們是一家人，說白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接受股份，寒氏就還是我們寒家的。”

“我不愿意。”寒霜月太了解她舅舅一家了，如果她接受，寒氏會被他們千方百計地奪回去。

她又要被他們要求，求著嚴凝給寒氏資源。

她想和嚴凝重新在一起，是相互平等地在一起。

不想再處于低位渴求憐憫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親的消息嗎。”

“如果他在乎我，小時候的我不會來到寒家，如果他在乎我，從小到大，不會一次都沒來找過我。

“我不是非要知道他身份的。”

這時，在一旁沉默的寒山青突然開口，“如果，他是有苦衷呢。”

寒霜月心中一動，如果他是有苦衷呢？這句話不停地在她耳邊回蕩。

如果他是有苦衷，那么，她就不是一個被父母雙親拋棄的孤兒了。

但——

寒霜月啞聲回答，“哪怕有苦衷，也來不及了。”

一句苦衷，不能將她所受的所有委屈都抵消掉。

雙方還在僵持，寒霜月不肯退讓，寒山青一家不愿意離開。

最后周玲打破沉默，“霜月很久沒嘗過舅媽的手藝了吧，舅媽這就下廚給你做飯。”

寒霜月和姜遲離開了許久，家里沒有食材，周玲到廚房找了一圈，又走出來命令姜遲去買菜。

寒霜月哀求地看向姜遲：別走。

如果姜遲離開這里，寒霜月會因為客廳里窒息的氛圍而退讓。

姜遲笑道，“太太需要什么菜，我這就在手機上下單讓人送來。”

“你這保姆哪學的的規矩……”

“舅媽！”寒霜月打斷她，“請舅媽說話時禮貌一些。”

周玲怒火中燒，寒霜月真是翅膀硬了，居然為了一個保姆頂撞她！

但現在他們一家有求于寒霜月，她不好發作，只暗暗發誓，等寒氏度過了這次難怪，她要姜遲和寒霜月兩個人好看！

“哎，舅媽只是性子急，說話沖了點兒，沒有不尊重她，舅媽只是覺得別人送的哪有自己選的新鮮，是吧。”

不用寒霜月回答，姜遲道：“太太放心，超市是嚴氏旗下的產業，所有新鮮品質上乘。”

姜遲都說到嚴氏了，周玲只能閉嘴。

哪怕寒霜月不示意她別離開，姜遲也不打算走，手機下單可以拖延時間，寒家三個不是想拖延時間嗎？

那就等著，看誰的時間耽誤不起。

等嚴凝回來，都不用寒霜月說什么，嚴凝一個眼神他們就卑躬屈膝地自行告退了。

只是這一等，等到夜幕降臨，周玲陸陸續續端菜上桌，她們也沒有等來嚴凝，反而蘇俏上門了。

蘇俏連門都沒有敲，自己輸入密碼就進來了。

寒霜月驚訝地看向她，她不屑一笑。

“很吃驚？這套房子是凝哥買的，論起來，我才是這套房子的女主人，女主人回家讓你那么吃驚嗎？”

蘇俏環顧四周，見客廳還有寒家眾人，“喲，居然拖家帶口來了，凝哥給你幾分面子，還真全家貼上來吸血了。”

寒牧峨從小在他們的圈子里就是天之驕女，哪受得了蘇俏的諷刺。

“你嘴巴放尊重點。”

“你是哪位？”

寒牧峨喉嚨一梗，蘇俏此話一出，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不管自報家門與否，她都落了下乘。

閉嘴反而還為自己保留兩分臉面。

沒有聒噪的蒼蠅打擾，蘇俏居高臨下地看向寒霜月。

“寒霜月，人不能太貪心，做凝哥情婦還不夠，還想要正妻的身份嗎？”

寒霜月小臉刷白，“情婦”兩個字猶如兩個巴掌，硬生生地打在她臉上。

她看向舅舅他們，他們別開視線，對，連她至親的家人都是這樣想的。

一邊鄙視她，一邊哄著她繼續這個身份。

“蘇小姐。”姜遲開口。

蘇俏斜視姜遲，“又是你這牙尖嘴利的保姆，這里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蘇小姐，請問您對情婦的定義是什么？是婚外情的另一個女性，還是戀愛關系的插足者？

“不管蘇小姐是怎么定義的，嚴先生既沒有處在婚姻關系里，也沒有和蘇小姐戀愛，情婦一詞從何而來？

“是因為兩年前“訂婚”的事嗎，可寒小姐和嚴先生戀愛在前，和您訂婚在后，說起來，蘇小姐才是感情的插足者，嚴先生腳踏兩條船，也并不無辜。

“真正無辜的，是被你反咬污蔑的寒小姐。”

“你放屁！”蘇俏的臉一陣一陣白，“你在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