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圖紙之外,還有一種黎明根本不需要買的生活物資,飲用水。
黎明所處的環境,不缺少水資源,無論是飲用水還是生活用水,于黎明而言,干掉這些喪尸要多少有多少。
她自然沒有花冤枉錢。
黎明照例去給大家開了門,龍喜笑盈盈地給黎明打了個招呼,告訴她,“我剛從窗戶看過后院的地,好像種子都發芽了。”
“真的嘛?”黎明也跟著笑起來,這總是一件好事。
龍喜跟著推開門就要去后院查看地里的莊稼。
細雨如絲,甘霖揮灑,龍喜顧不得這番便沖了下去,越往下她的腳步越慢。
柵欄之內已經是他們的凈土,不再有喪尸。柵欄之外,那些見了人就興奮的喪尸卻對暴露在空氣中的龍喜沒有半點在意,半點嘶嚎也無,頭一回讓她覺得這樣的安靜有些可怕。
“黎明。”
龍喜叫了一聲。
黎明剛給林安安打開門,走到下一扇門前,門內傳來“砰砰砰”地敲打聲音,“黎明,開門。出事了!”
一內一外兩道聲音幾乎同時而起,黎明專注眼前,身后的林安安卻好奇地探出腦袋去瞧外面。
這扇門內住的張可樂和萬般宜。張可樂的異能是遠視,萬般宜的異能被他們私下里吐槽為“沒用異能”,因為他的異能只是一個“危險感知”,至今沒有發揮作用。
林安安的治愈系異能地位不需要說,誰都知道她很重要;龍喜的植物催生擔負黎明派遣的秘密任務,還負責著后院的田地,誰都指望著她趕快種植出蔬菜水果來給大家改善伙食。
安綠和房循不用說,這么多日有目共睹,實力極強,也很得黎明的信任,大家都是心服口服的。
廖云軒這個水系異能者也幫了大家不少,誰需要用水,私下里和他求一求,他只要還有水,就沒有不同意的,不少人對他心懷感激。
張可樂至少還有個遠視,萬般宜這么個危機感知的異能,這么多天都沒有起過作用,不少人都懷疑他這個異能是自己編出來糊弄人的。
不然,他們被喪尸包圍這么久,怎么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黎明推開門,張可樂著急地叫喊起來:“黎明,你快來看看萬般宜,他這是怎么了啊!”
萬般宜躺在床上縮成一團,渾身不住地發抖,嘴皮都青紫了。
黎明大步入內,俯下身推了推他,“萬般宜?你怎么了?”
看起來他這狀態就不太妙,好像是要喪尸變異了一樣。
聽到熟悉而信任的聲音,萬般宜終于抖著抬起頭,“我……我……害怕……”
“害怕?”黎明重復道。
“啊……啊!要來了,危險要來了,我們快跑吧!快跑吧!啊啊啊啊!”萬般宜瘋了一樣往后縮,而后撲過來抓住黎明的手懇求道:“跑啊!我們快跑吧!跑!”
黎明沒想到萬般宜的異能發動居然會是這樣的狀態,她一個手刀打暈了萬般宜,“照顧好他。”
“黎明!快過來!”屋外,林安安大叫道。
黎明快步走出,站在樓梯上看著雨天下的喪尸群體。
群魔亂舞,寂靜無聲。
它們在雨中向著烏云密布的天空伸出雙手,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迎接著這場難得的天雨。
和風細雨,脈脈溫情,詭異而又虔誠。
黎明看得頭皮發麻,直覺得這不是什么好事。
“【No.2,添加失落之土[位面999]超凡因子模板,加速生物超凡化進程。】”
黎明想起了系統變革后閃現出的提示詞。
這就是生物超凡化進程嘛……
林安安和龍喜站在她身后,都看向黎明,“怎么辦?”
能怎么辦呢。
黎明按著扶手,心里思索,喪尸這波加強后變得更難對付了,她這小小的庇護所又該怎么辦啊。
“吃早飯吧。”黎明說道。
她從樓梯回到庇護所,挨個給大家開了房門。
每一個人都看向黎明,無聲的壓力重重落在黎明肩頭。黎明輕輕笑道:“吃早飯吧。”
火爐在庇護所里生起火,白米粥在鍋中冒著小泡,“啵~”一聲,氣泡炸開。
這一頓早飯吃得大家沒滋沒味。
陸偉國眼看軍心渙散,湊到黎明身邊提醒道:“不能這么下去了。你得想個辦法讓大家振作起來。”
黎明問他怎么辦。
陸偉國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會偷聽才小聲說道:“你就是編個謊話出來騙一騙大家,也不能這么灰心喪氣下去。不然真有了什么事,他們連跑路都來不及。”
黎明接著喝粥。
陸偉國見黎明無動于衷,心里嘆了口氣,還是年輕,不曉得軍心為重。
柏于飛又挪過來,“要不我們去實驗樓里看一看?我記得有些材料應該用得上。”
“不行。”黎明一口拒絕。干脆果斷得柏于飛都震驚了。
黎明緩了臉色與口氣,解釋了句:“里面很危險,不要貿然前進。”
她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黎明本來是想要穿過實驗樓去探探學校的,她亡魂大冒的恐懼感制止了黎明的這個想法。而后黎明就對實驗樓退避三舍,寧愿繞路,也不愿意進入半點。
她至少在掌握一定的魔法之后再來解決這個問題,絕不是現在。
敵不動,我不動。
能維持一天是一天。
黎明心里始終惴惴不安。萬般宜那般的惶恐,不一定是好事啊。
普通喪尸都會加強變異,實驗樓里的大家伙極大概率也會變異。那時候會更難對付。
黎明去找了孔令行老先生商量。這是庇護所里唯一能找到的可以商量的人了。
黎明說了心中的顧慮。
孔老先生坐在床邊,閉著眼睛沉思片刻,問:“你既然遲疑不決,是因為害怕失敗嘛?”
黎明渾身一震。
她有些難堪地承認了。
孔老先生睜開眼,溫潤的目光落在黎明身上。
“現在動手,你怕驚動里面的大家伙打不贏他;以后動手,大家伙變異得更強也會更危險,你怕打不贏它。”
“失敗?”老先生反問,靜靜地看著那么年輕的黎明,在他這么個快要入土的人面前,簡直稱得上是稚嫩的孩子。
他說道。
“失敗了又怎么樣呢?我們因為你才有機會多活幾天,不要怕。”
“你才18歲,去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