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算了，不去折騰她了。

黎明又數了一遍童曉、汪翠翠、柳惜海、池錦書四個人，發現都不太適合。

庇護所里就沒有一個學前教育的人才。

她恨！

總不能讓她自己上吧？

她也不想干啊！

沒辦法，黎明只好把四個人拉到面前，問她們誰來。

四個人也是“啊”了半天，面面相覷，就沒有一個勇敢站出來的人。

童曉說道：“龍喜不是照顧得挺好的嘛？”

“她有別的重要任務，房間不適合別人再隨便進入。”黎明說道，“要不就你來？”

童曉拒絕的手揮出了殘影，“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照顧別人了。”

黎明又問柳惜海、池錦書兩個人，“你們來？我看你們挺喜歡小孩的。”

柳惜海和池錦書瘋狂搖頭：“我們只是喜歡逗小孩，僅限于‘別人家’的，我們照顧不好小孩的。”

沒辦法，只剩下汪翠翠一個人了。黎明實在不想再聽到拒絕的話，她再拒絕，這小孩還真是送養不出去了。

她直接道：“你不是和程子騫在談戀愛嗎？米奇就由你來帶，提前練練手攢經驗。”

汪翠翠很想說他們丁克，但是以后真生小孩了總不能塞回去，滿臉為難。

黎明不給她時間想拒絕的理由，“只是先暫時由你帶著。我知道你也沒有帶小孩的經驗，所以暫時由你過渡一下，那邊不是躺了三個阿姨姐姐嘛？等她們醒了，說不定就有轉機了。”

童曉幾個人也是連連勸慰，根本不給汪翠翠拒絕的機會，半推著汪翠翠到了米奇面前。

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汪翠翠手足無措地向米奇擠出個笑容，“米奇，和姐姐走吧。以后就由姐姐陪著你。”

米奇一直低著頭，汪翠翠遞出的手懸在半空中。

汪翠翠尷尬地回過頭，眼神問幾人怎么辦。

黎明沖她努嘴讓她繼續。另外三人卻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汪翠翠。

汪翠翠咬牙轉頭，繼續溫柔說道：“黎明姐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給龍喜姐姐去辦，以后都是由翠翠姐姐來照顧你了。”

汪翠翠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主動牽住米奇的手。

汪翠翠走一步，米奇跟一步，直到返回房間，汪翠翠才發現米奇哭了一路。

汪翠翠趕緊把孩子摟進懷里，小聲安慰她都在庇護所里，以后會有很多機會見到龍喜姐姐的。

米奇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龍喜姐姐也不要我了嗎？”

汪翠翠眼神一凝，緊緊把米奇抱在懷里。

房間外面，龍喜一直在偷聽她們的談話。聽見米奇這么一問，龍喜心里難受得不行。她默默走到窗臺邊，看著外面的月色，心里發酸。

黎明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撫，而后開始兌現給龍喜的承諾。

洗澡。

火爐忽然出現在空曠處，黎明扔了一份木材進去，火爐瞬間燃起熊熊火焰。

孔令行這位老先生好奇地上下觀望，這又是一件他現有的科學知識所無法解釋的事情。不過老先生倒是沒有指望黎明來給他一個解釋。看黎明這樣就是搞不懂科學的人。

灶膛里炙熱的火焰燃起，黎明扛起桶裝礦泉水倒入爐子里。爐子體積并不算大，兩桶礦泉水下去就裝得差不多了。

龍喜等在一邊。其他人也過來瞧熱鬧，好奇問黎明燒水做什么。

黎明也沒瞞他們，說了燒水洗澡的事情。眾人瞬間都高興起來。

黎明：“一個一個來，不許爭吵搶奪，誰要是鬧事誰就臭著吧。”

眾人都笑起來，紛紛說不鬧事。

庇護所里算是發福利，孔老先生笑著和他們領了熱水，沒人鬧事，都很開心，也很和睦。

第二天一早，老先生趁吃早飯的時候拉著黎明進了房間。

他示意黎明關起門來，他有事要和黎明說。

黎明不明所以，但房間里連陸偉國都不在，她也不怕老先生鬧什么事情來。

孔令行杵著拐杖坐在床沿邊，沉吟片刻后語重心長地說起來：“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兒啊。”

黎明耐心聽他后續。

“我這么看了幾天，反正老頭子也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和你見外，說句心里話。”

“你總是說什么‘不會一直養著你們’的話，可你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一直養著他們。吃的是你拿回來的，用的是你拿回來的，就連洗澡的水都要你來籌辦。”

“事實上，你一直都在養著他們。”

黎明臉色一沉，心里也凝重起來。

“我知道。”黎明說道，“現在不是沒辦法嘛。人類死得都快絕種了，天知道龍江市活下來的有沒有一百個人。離開庇護所，他們根本沒有活下去的能力。”

孔令行沒想到能從黎明嘴里聽到這話，但他今日就來勸說黎明的拿出個主意來的。

“那也不能這么養著他們。打牌嬉鬧，整天無所事事。你讓他們拿喪尸練練手，除了房循、鄧峰、童曉、安綠四個人之外，誰有真的當回事？不過是能糊弄就糊弄，跟做游戲一樣。”

“他們吃準了你不可能餓死他們。”

黎明聽到這話心里一緊。除了第一天黎明守著他們動手，之后都是由王佳佳發放弓箭，記錄積分。黎明再沒有過問過。

正如孔老先生說的，黎明確實不會讓他們餓死。就連向慧君三個被關起來的人黎明也會準時送口飯吃。

孔令行繼續說著。

“還有你弄的那什么積分，王佳佳記錄是在記錄，我問過柏于飛了，各個都倒欠你兩位數，誰也沒當回事。誰都會想，‘怕什么？有黎明在呢。’”

黎明已經面上一片嚴肅。

她本心里是不愿意人類社會滅亡的，特別是在搜索了龍江市西城市區與北城區見識到了人類的慘烈狀況之后，對于這些僅僅生下來的同類，黎明確實因物傷其類的心態對大家多有包容。

她曾經指責廖云軒是個“濫好人”，沒想到現在自己也成為了個事實上的的濫好人。

這樣不好。

對她不好，對庇護所不好，對所有人都不好。

她有意識在控制大家對她的依賴心態，但還是因為那點物傷其類的心里，總是不免多容忍幾分。

一口吃食，幾瓶水，都算不得貴重，給就給了吧。

可惜事實好像在往她所不愿意地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