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思各異
- 穿越潛伏,我真不是峨眉峰
- 風起情緣
- 2056字
- 2025-04-29 00:03:10
提起茶杯慢悠悠地淺啜幾口,馬奎這才不緊不慢地把事情點破。
“老余,你不覺得這事透著古怪嗎?”
余則成一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此前壓根沒聽說過這個人,只是剛才早會上才見了一面。
瞧著早會上的做派,確實跟昨天對方所說的沒兩樣。
目中無人,就連吳敬中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除此之外,也沒看出其他什么異常。
“老馬,你的意思是?”余則成皺眉問道。
馬奎擱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陸橋山剛下臺,就算上面的下來鍍金,也不至于弄這種不著調的來,”
“剛到地方連門也不進,一頭往妓院里扎,”
“就算王惟一拎不清,戴老板心里還能沒數嗎?”
細細咀嚼著這番話,余則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現在想想,這人是有點不對勁?!?
“所以啊,站長不讓你我插手商券會館,有意試一試咱們這位沈處長的成色?!?
馬奎嘴角上揚,“機會已經給他了,他要是縮回去不接,以后就消停點,撈點功勞回去交差了事,”
“要是真的有別的算計,瞧著吧,他肯定要順勢攬下這差事?!?
其實這事最大的不合理之處在于,沈硯舟挑的這塊地不對。
所謂鍍金,那得找有金子的地方。
反觀津門情報處,只有陸橋山留下來的爛攤子,誰也不愿意接手。
以沈硯舟的背景,在金陵隨便挑個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功勞還不是上趕著往上送。
何必大老遠跑這里來,苦巴巴地遭這份罪。
“而且老余你留意到沒有,早上他進會議室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股酒氣,”
馬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按理說,此人昨夜曾夜宿繡春樓,身上沾染些酒氣倒也無可厚非,”
“可他身上偏偏沒有脂粉味,你覺得正常嗎?”
早會的時候他是坐在吳敬中右手邊第一個位置,那是離會議室大門最近的位置。
沈硯舟推門而入正好從他身旁經過,身上的氣味根本遮掩不住。
余則成猛然一驚。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隱隱冒出來的奇怪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
記得每回從繡春樓附近過,遠遠隔著兩條街,都能聞見各種香水混雜形成的刺鼻味道。
酒色不分家,何況是煙花之地。
沈硯舟跑那去喝酒過夜正常,可要說玩什么片葉不沾身,就有點扯淡了。
再說繡春樓那是什么地方,連床板都是腌入味的。
即便沒找姑娘過夜,躺一晚上身上多少也得沾點味道。
也就是說,沈硯舟壓根沒在那過夜。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點說道了。
王惟一是戴笠的鐵桿心腹,沈硯舟又是王惟一捧上位的。
這個時候下放到津門,多半就是沖著那件事來的。
看來戴笠大概率是起了疑心,又沒有直接證據,才讓沈硯舟來摸摸底。
有些事根本不能細想。
當下,余則成目光微動,深深地看了眼馬奎。
他最震驚的并非是沈硯舟的所作所為,而是馬奎的精準認知。
余則成自己就是那種心思深沉,極有城府的人,卻不想對方還尤在自己之上。
幸好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對方不會對他有任何不利。
“如果沈硯舟真是帶著戴老板的秘密使命過來的,那就只能是為了那批貨的事了?!庇鄤t成道。
馬奎點了點頭,估計吳敬中也是這么想的。
對于戴笠而言,整個軍統都是他的私產,他絕不允許下面的人背著他肆意妄為。
陸橋山自作主張截留閻錫山的貨,已經觸動了他的逆鱗。
雖然不知道鄭介民付出了何種代價,才使得其不再追究,但這事肯定不算完。
至少戴笠不會相信吳敬中對此事完全不知情,否則也不會讓后者坐鎮津門。
但吳敬中是雞鵝巷時期的老資格了,輕易處置未免會動搖人心。
加上津門地理位置重要,情況比較復雜,戴笠也拿不準吳敬中是否真的參與其中,所以才有了沈硯舟千里赴任。
現在馬奎反倒有點慶幸。
幸好這批盤尼西林量大管飽,精準地踩在吳敬中的那根弦上,總算將其打動。
但凡這批貨沒那么值錢,以吳敬中的老成持重,絕不會介入其中。
自己也不會順利打開局面,取得他的信任,得到和余則成一樣的待遇。
說不定就得落得跟陸橋山差不多的待遇。
說到底,縣官不如現管。
雖然戴笠一手遮天,鄭介民和毛人鳳再是如何爭權奪利、攪弄風雨,統統都是鞭長莫及。
只要站長的位置一天沒換人,在津門這地界,還得是老吳說了算。
……
……
徐府別院。
沈硯舟翹著腿坐在陽臺上,翻看著手里的資料。
他已經把情報處的花名冊大致捋了一遍,沒什么大問題。
說起來,還要得益于陸橋山被停職太快,剛剛到任不過月余,手下人還沒混熟,也沒來得及培養心腹就挪了窩。
臨行前戴局長單獨召見他,并且面授機宜,他自然清楚這里面的門道。
沒了陸橋山,津門站原有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吳敬中大權獨攬,一言而決,這是戴局長所不希望看到的。
如今鄭介民出面,雙方達成利益交換,陸橋山也涉險過關。
既然如此,他索性做個順水人情,不再動情報處的人手。
未來陸橋山歸來之時,手下也不至于無人可用。
如此一來,情報處現成的人手他也可以直接調用,省得再浪費時間尋摸人手。
放下手中的資料,沈硯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長吐出一口氣。
津門站果真是藏龍臥虎,陸橋山的精明強干,他也有所耳聞,沒想到在這里只撐了一個多月。
因此他有意藏拙,扮出一副紈绔二代的模樣,在碼頭有意挑釁馬奎,甚至在早會上壓著點到場。
然而不論是馬奎,還是吳敬中,對此都毫無反應。
讓他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當下,沈硯舟舉目遠眺,眼中精芒閃動。
越是無動于衷,越是說明這里面有問題。
看來津門這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