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四隊的陷阱
- 1977:我太想進步了
- 高粱散白
- 2083字
- 2025-05-04 11:32:51
直到袁安民答應這個月農(nóng)機站的工業(yè)券都給沈遲留著,沈遲臉色才好看了不少。
連續(xù)幾天都在公社農(nóng)機站起早貪黑,就在沈遲打算回隊上看看的時候,又來活了。
最后一臺農(nóng)機站沒回收的機器,在四隊坡地上趴窩了。
“辛苦辛苦,師傅,四隊離咱們站最近,明天我送你回二隊。”岳盼海有幾分心虛,昨天他去收機器,四隊的生產(chǎn)隊長還問了他們就差一點坡地沒耕,能不能上坡,是岳盼海大手一揮拍板的。
現(xiàn)在傻眼了,剛過去半天,四隊就來人說拖拉機趴窩了。
岳盼海給袁安民報告的時候,差點挨了一記窩心腳。
好在沈遲還沒走,岳盼海苦哈哈的又是作揖又是遞煙,就差給沈遲捶腿了。
“好歹把尾巴收了,您就能清凈一個夏天了,這次還是三十塊錢,袁站長讓我直接帶過來的。”
岳盼海直接掏出來一個牛皮紙信封。
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岳盼海不這么狗腿,沈遲也會去,送佛送到西。
只是沈遲也沒想到……
他媽的這臺拖拉機陷在了牛頭山東邊的泥地里。
看著一灘黑泥,沈遲臉也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怪不得岳盼海求爺爺告奶奶的,半個輪胎都陷進去了,這怎么修啊?
“山上怎么可能有沼澤地?這怎么回事?”
四隊的生產(chǎn)隊長很光棍的一笑,吐了個煙圈。
“以前這山上都是鹽堿地,這不是國家說有改善方法嗎,我們就試驗了一下,誰知道下幾場雨,就變成這樣了。”
岳盼海哭喪著臉。
“你要是早說這邊有沼澤地,我不可能讓你上山啊。”
沈遲看了看四隊生產(chǎn)隊長,問向岳盼海:“修不了該怎么處理?”
“報廢。”岳盼海死如死灰,還踹了拖拉機一腳。
“哪年咱們不報廢兩臺設備,有啥大不了的。”四隊生產(chǎn)隊長悄悄拉了下岳盼海的袖子。“俺有個小舅子,在縣城的國營廢品廠,你和袁站長說說,拉到那邊去,能換不少錢嘞。”
說著拍了拍岳盼海的口袋,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沈遲了然,現(xiàn)在邏輯閉環(huán)了。
他看到這臺拖拉機的時候就納悶,周永亮再和農(nóng)機站不對付,最根本的目的是讓二隊拿不到先進。
袁安民也深知這點,為了緩和他和一隊的矛盾,這些天就算是有其他大隊歸還拖拉機,袁安民也只是讓他們記錄下來,沒有再轉借二隊。
這算是倆人各退一步,周永亮不再和農(nóng)機站死磕,袁安民也不會給周永亮添堵。
那今天四隊無緣無故把拖拉機往死路上開,就很沒道理。
春耕結束在即,周永亮煽動四隊報廢設備,四隊有什么好處可撈?
聽完這個滿嘴黃牙的生產(chǎn)隊長言外之意,沈遲才想通。
合著在這等著呢。
報廢了賣錢吃回扣,除了公家的設備損毀了,岳盼海和四隊生產(chǎn)隊長誰都不吃虧。
沈遲好整以暇的看著岳盼海,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大徒弟,會怎么做?
“我呸,老李頭,你看不起誰呢?”岳盼海給遞過來的香煙推走。
“報廢設備都有具體流程,縣里會出人回收,別以為你們這些人的彎彎繞我不懂,我吃公家的飯就不可能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走,沈師傅,我們回公社匯報去。”
沈遲看著岳盼海的樣子不像是演戲,心中放心了幾分。
“別急,拖拉機還沒修好呢。”
“師傅,這……這都能修?”岳盼海眼中迸發(fā)出希望,再次化身狗腿,這關要是能過去,他就算管沈遲叫爹都成啊。
他接受不了自己被老農(nóng)耍的團團轉,又后悔自己不該抖威風惹了這么大的禍。
四隊這生產(chǎn)隊長不比周永亮手段差,甚至更勝一招。
周永亮到底還嫩,只知道正面硬剛。
趴窩的拖拉機還得賠償農(nóng)機站維修費。
這四隊的老狐貍,讓農(nóng)機站自己拍板上山,責任全推出去,就算是報廢,也只需要拿30塊錢。
規(guī)定的空子,鉆了個十成十。
“哼,這春耕半個月,我們社員可都累壞了,要是讓我找人抬,這事免談,我指使不動。”
看到沈遲堅持要修,四隊生產(chǎn)隊長直接想把沈遲的后路封死。
拖拉機一般一噸重,就算拿工具搭木板,有什么招數(shù)全使出來,也還得不少人出力氣,才能把拖拉機從泥地里抬出來。
再一個,沈遲靠近就聞到了和一隊趴窩的三臺拖拉機一模一樣燒焦的味道。
可見這里面還是有周永亮的事。
一隊這個造害機器的法子,大概率是傳給了四隊。
這樣的話,就算抬出來還是走不了,而且機器被泡了大半天,發(fā)動機有沒有受損現(xiàn)在也不好說。
雖說是山上,但是他們周圍又圍上來不少社員。
大家伙一年到頭都沒有啥熱鬧可看,現(xiàn)在又不批破鞋,日子更無聊。
誰承想春耕這幾天,先是因為知青,搞得兩個大隊差點械斗,又是農(nóng)機站和生產(chǎn)隊斗法。
三隊和四隊只恨自己家門口沒有熱鬧,也能和鄰里鄉(xiāng)親說嘴當個談資。
現(xiàn)在終于等到了這天,哪能不趕緊參與一手。
“我說你這個生產(chǎn)隊長怎么能這么干呢?”岳盼海遇事就慌,是個急脾氣。
沈遲還沒說什么,他已經(jīng)叫開了。
“你們四隊圍觀的群眾,就這么看著公家的財產(chǎn)壞在你們地里?”
“我就不信了,一個站出來保護集體資產(chǎn)的都沒有?”
圍觀的看熱鬧歸看熱鬧,誰也不是傻子,沒看他們生產(chǎn)隊長不讓去嗎,得罪了他還能有好果子吃?
誰敢立棍,回頭修水庫夯地基,第一個就把你名字號上。
再說了,幫忙也是出苦力,一沒工分,二沒錢,傻子才去呢。
沈遲剛才答應要修,無非是看不慣基層的某些個別人,仗著手中有點小權力就把人當傻子看。
現(xiàn)在這個局面,沈遲也只能看看田國強有沒有啥辦法,既別搞成上次那種對峙的局面,又能派十來個人把拖拉機抬出來。
就在他打算和岳盼海分頭行動,他回隊上找老支書想辦法,岳盼海回農(nóng)機站找袁站長把農(nóng)機站的人先拉過來干活。
人群中,一個有些瘦削的女生站了出來。
“要幫忙,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