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米蘭谷的生死之戰
- 我在大唐撿道緣
- 拳上抹碘伏
- 4332字
- 2025-04-14 08:00:00
米蘭谷被如墨的暮色層層籠罩,仿佛一幅色調暗沉、筆觸凝重的水墨畫。谷中彌漫著一股壓抑且死寂的氣息,微風拂過,帶著絲絲涼意,好似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慘烈風暴。楊萬里騎著灰狼,風馳電掣般在谷中疾馳。灰狼健壯的四蹄重重踏下,無情地碾碎地上層層疊疊的枯枝,那“嘎吱嘎吱”的聲響,
在這寂靜的山谷中格外刺耳,與楊萬里急促如鼓點的心跳交織在一起,每一下都似重錘敲擊著他的心房,令他的心愈發揪緊,仿佛要被這股緊張的情緒撕扯開來。
地上棕熊留下的腳印,宛如一個個深邃的小坑,深深陷入泥土之中。
爪痕間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在黯淡的光線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此前的血腥暴行。這一切都像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敲擊著楊萬里的神經,
讓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當那熟悉的葡萄架輪廓映入眼簾時,楊萬里的瞳孔瞬間急劇收縮,眼中滿是震驚與擔憂。原本掛滿紫瑪瑙般葡萄、洋溢著生機與活力的藤蔓,此刻卻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葉片七零八落地散落得到處都是,整個場景猶如剛遭受過一場狂風的瘋狂肆虐,一片破敗狼藉,仿佛在無聲控訴著棕熊的殘暴。
“糟了!”
楊萬里心中猛地一緊,仿若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臟。雙腿下意識地猛地夾緊狼腹,用力之大使灰狼吃痛,發出一聲低沉而哀怨的嚎叫。灰狼感受到主人的急切,全身肌肉緊繃,速度再度提升幾分,四蹄仿若生風,幾乎要脫離地面,整只狼像是要飛起來一般。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小男孩父親熱情地帶著他尋找七星劍草藥時的畫面,那質樸的笑容、真誠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回響。還有小男孩在葡萄架下那純真無邪的歡笑,如同春日暖陽,曾溫暖過他的心。
想到這里,他的掌心不禁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心跳也愈發急促。遠遠望去,兩道龐大如山的身影正在茅屋前瘋狂肆虐。
茅屋那原本脆弱的蘆葦屋頂,在棕熊的肆意攻擊下,早已被拍得粉碎,木屑如雪花般四處飛濺。在紛飛的木屑間,楊萬里一眼就認出了小男孩的父親,只見他正舉著弓箭,不顧一切地拼命阻攔著棕熊的暴行。他的身影在棕熊龐大身軀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堅定。
“阿爹!”
一聲稚嫩的哭喊聲,像一把尖銳無比的刀,瞬間刺破了這壓抑得令人窒息的空氣。
楊萬里循聲望去,看到那個曾帶他摘草藥的小男孩部布,正蜷縮在斷墻后面,小小的身軀止不住地瑟瑟發抖,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小男孩的父親則揮舞著一柄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木弓,木弓上的箭矢早已射完,此刻他只能用弓身,拼盡全身力氣格擋棕熊那如樹干般粗壯、力大無窮的熊掌。
棕熊每一次揮擊,都帶著破風的呼嘯之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撕裂。木弓上已經裂開了數道深深的痕跡,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一道猙獰的傷口,訴說著戰斗的激烈。小男孩父親的虎口也被震得鮮血直流,殷紅的血順著手臂緩緩滴落,滴在腳下的土地上,然而,他卻像一座巍峨屹立的山,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軀,死死地護在妻兒身前,堅決不肯后退半步,眼神中透著一股絕不屈服的堅毅。“畜生!”楊萬里憤怒地怒吼一聲,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怒火與悲憤。
灰狼仿佛聽懂了他的指令,仰天長嘯著,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棕熊風馳電掣般沖了過去。就在這時,一只棕熊猛地轉身,巨掌揮動間帶起的強大氣流,猶如一陣小型龍卷風,直接將小男孩的父親拍飛了出去。小男孩的父親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撞在石磨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沉悶聲響,那聲音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絕望吶喊。
小男孩的母親月依艾見狀,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撲向丈夫,然而,卻不幸被另一只棕熊盯上,那只棕熊腥紅的熊掌高高舉起,在黯淡的光線下,猶如一片烏云,眼看就要無情地落下,將這對夫妻最后的希望徹底碾碎——千鈞一發之際,雪葬九節槍劃破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嘯聲,仿佛要將這壓抑的夜空撕裂。楊萬里腳踏狼背,借助狼的躍起之力,高高躍起,整個人騰空而起,猶如一位從天而降的戰神。
雪葬九節槍在他手中飛速舞動,槍身在空中劃出七道殘影,殘影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帶著來自遠古的神秘力量。這正是他在追殺途中,不斷感悟,融合第一卷的玄黃之氣所領悟的第一招——“玄黃破星槍”。就在楊萬里施展玄黃破星槍的瞬間,一道若有若無的玄黃之氣如絲線般逸散開來。原本在旁待命的灰狼,突然渾身一震,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從未有過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震撼,又有敬畏。它仰天長嗥,聲音響徹山谷,帶著一種誓死追隨的決然。
緊接著,灰狼后腿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右側棕熊撲去。它的速度極快,帶起一陣勁風,吹得周圍的雜草紛紛倒伏,就連附近的小樹枝都被這股勁風折斷,
“咔嚓”作響。
左側棕熊率先發動攻擊,龐大的身軀猶如一輛失去控制、橫沖直撞的推土機,朝著楊萬里瘋狂撞了過來。沿途的葡萄架在它的沖擊下,不堪一擊,紛紛應聲倒塌,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如同脆弱的玩具被輕易摧毀。葡萄架上的藤蔓如亂麻般飛舞,熟透的葡萄滾落一地,被棕熊沉重的腳掌碾成一灘灘紫紅色的汁水。楊萬里身形靈活,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在千鈞一發之際迅速旋身避開。他的衣角被棕熊的利爪擦過,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槍尖順勢劃出一道弧線,猶如夜空中的流星劃過,在熊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瞬間如泉涌般染紅了棕熊的毛發,在黯淡的光線下,那殷紅的血跡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右側棕熊正準備應對楊萬里的攻擊,卻沒想到灰狼如鬼魅般襲來。灰狼一口咬住棕熊的后腿,尖銳的獠牙深深嵌入棕熊厚實的皮肉中,疼得棕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棕熊瘋狂甩動后腿,試圖將灰狼甩開,它的眼中閃爍著憤怒與驚恐的光芒。
灰狼卻死死咬住不放,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四爪緊緊摳住地面,把地面都刨出了深深的溝壑。它的身體隨著棕熊的甩動而劇烈搖晃,但它的牙關咬得愈發緊實,甚至能看到它頸部的肌肉因用力而高高隆起。
楊萬里趁著這個間隙,施展出清風老道曾傳授的《游龍十八式》基礎步法——八卦步,腳步靈動輕盈,如同行云流水,又似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揚起一層薄薄的塵土。槍影在他的舞動下,如同一朵朵綻放的梨花,絢爛奪目,每一道槍影都帶著致命的威脅,在空中閃爍著寒光。當兩只棕熊再次氣勢洶洶地撲來時,楊萬里突然矮身突進,猶如一只敏捷的獵豹撲向獵物。雪葬九節槍如同靈動的靈蛇吐信,直取棕熊腋下的軟肉。
這是他在擊殺第一只棕熊時,經過仔細觀察發現的弱點,此刻他將這一發現運用得恰到好處。“玄黃破星槍!”楊萬里猛地暴喝一聲,聲音響徹山谷,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雪葬九節槍槍身爆發出刺目的藍光,藍光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能量,七道槍影同時刺出,如同七條藍色的蛟龍騰空而起。
強大的力量在瞬間突破了兩只棕熊的防御。左側的棕熊慘嚎著倒地,右掌被齊根斬斷,斷掌處鮮血如注,像噴泉一般涌出,染紅了周圍大片的土地,土地瞬間被鮮血浸透,變得泥濘不堪。右側棕熊的胸口也綻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鮮血如洶涌的潮水般涌出,將周圍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血海,那濃烈的血腥味引來了遠處的烏鴉,它們在空中盤旋,
發出“呱呱”的叫聲,更添幾分凄涼。戰斗結束得迅猛如雷。楊萬里劇烈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衣衫緊緊貼在他的身上。轉過身,看到小男孩的父親正被母親月依艾抱在懷里,他的胸口衣襟早已被鮮血浸透,一片殷紅,猶如一片被鮮血染紅的晚霞,卻沒有一絲溫暖,只有無盡的悲涼。
楊萬里踉蹌著奔了過去,腳步有些虛浮,仿佛還沉浸在剛才激烈的戰斗中。小男孩父親的瞳孔已經開始逐漸渙散,生命的光芒正在快速消逝,可他仍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用盡全身的力量抓住楊萬里的手腕,鮮血從他的指縫中不斷滲出,滴落在楊萬里的手上,溫熱卻又帶著無盡的絕望。“侯……侯爺……”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微弱得如同游絲,仿佛隨時都會被這山谷中的微風帶走,隨后,他努力望向躲在母親身后的孩子,眼中滿是無盡的不舍,那眼神中蘊含的父愛,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楊萬里的心。
“求你……照看他們……”
楊萬里喉嚨像被么東西哽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仿佛有一塊巨石堵在那里。
只能重重地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大哥放心,我定當護他們周全。”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向小男孩的父親許下一個永遠不會違背的誓言。小男孩的父親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那微笑中帶著對楊萬里的信任,也帶著對妻兒最后的牽掛。手指無力地垂了下去,生命的最后一絲氣息也隨之消散。小男孩部布目睹父親離世,原本充滿童真的雙眼瞬間空洞,他呆立在原地,仿佛靈魂已被抽離。片刻后,他如夢初醒,踉蹌著沖向父親的遺體,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雙手緊緊抱住父親漸漸冰冷的手臂,指甲幾乎嵌入父親的皮肉,聲嘶力竭地哭喊
:“阿爹,你醒醒!你不要布布了嗎?”
他的小臉因悲痛而扭曲,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肆意流淌,滴落在父親的身上。月依艾緊抱著丈夫逐漸冷卻的身軀,眼神呆滯,仿若失去了焦點。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喉嚨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許久,她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號,那聲音仿佛要將整個山谷撕裂。她將臉緊緊貼在丈夫的胸口,似要從那逐漸冰冷的身軀上汲取最后一絲溫暖。“為什么,為什么要把你從我身邊奪走……”她喃喃自語,淚水浸濕了丈夫的衣衫。
楊萬里緩緩站起身,望向遠處逐漸消失的暮色。手中的雪葬九節槍還滴著血,在夕陽的余暉下,泛著冰冷的寒光,那寒光仿佛是他此刻冰冷內心的寫照。他深知,這場戰斗僅僅只是他西域冒險的開端。那些倒在棕熊爪下的無辜百姓,他們的悲慘遭遇,將化作一股強大的動力,驅使他不斷前行。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能讓更多的人失去家園,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次上演。此時,灰狼緩緩走到楊萬里身邊,它的眼神中不再有曾經的野性與不羈,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忠誠與敬畏。它親昵地蹭了蹭楊萬里的腿,喉嚨里發出輕柔的低鳴,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表達對楊萬里的崇拜。它緊緊跟在楊萬里身后,一步都不肯離開,只要楊萬里稍有動作,它便立刻警覺地抬頭,注視著楊萬里,時刻準備聽從他的指令。
當楊萬里伸手輕輕撫摸著灰狼的頭時,它舒服地瞇起眼睛,喉嚨里發出愉悅的呼嚕聲,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楊萬里的手,表現出十足的親昵。月依艾抱著孩子,“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眼中滿是感激與恐懼。感激他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恐懼未來的生活該如何繼續。楊萬里伸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頭,那只手因為戰斗還有些微微顫抖,
楊萬里看著布布和月依艾挖了個小土包葬掉了布布的父親,情緒低落的從月依艾手中結果自己家釀的葡萄酒倒在了部布父親的墳前,
聲音柔和地說道:“跟我回石頭鎮吧,那里有軍隊保護你們。”
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卻又充滿了堅定。暮色中,一行身影朝著石頭鎮緩緩前行。身后的米蘭谷漸漸被夜色籠罩,葡萄架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默哀悼。楊萬里騎在灰狼背上,手提槍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