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醫者仁心，我看也未必，不少藥堂都不讓我進門，嫌我晦氣。

也對，我當時只是個無權無勢，甚至也沒有什么錢的臭乞丐罷了。”

王軒慢慢走近，繼續說道：

“還好的是，我到了縣里最后一家藥堂，回春堂。

我跪在門口，一直磕頭，磕得頭破血流，終于有個小醫師善心大發，問我緣由，給了我包藥。

我回去后就把藥熬煮好，那藥真有用，運哥喝下之后，第二天病就好了。”

王軒站在程運身前半丈，從懷中掏出一個窩窩頭，掰成兩半。

王軒將一半窩窩頭塞入口中，另一半遞向程運。

程運看著半個窩窩頭，抬起手。

抬到一半又放下手，他問道：“你當時為什么要特意接近我？”

王軒將懸在半空的手收回，把剩下半個窩窩頭也塞入口中。

“運哥，對不起。我不能說。”

程運看著王軒的雙眼，王軒也直直對視。

四周再次無聲。

王軒扭頭看了身旁木板，走了幾步，靠著墻坐在木板上。

“運哥，前些日子我聽大虎說了丐頭的事，他說你殺了丐頭。

唉，我之前不知道丐頭曾經干過那畜生事，不然我早就殺了他了。”

王軒抓了頭發，臉上滿是懊悔。

程運面無表情，也走到自己曾當作床鋪的那塊木板旁。

他與王軒相隔不遠，挨著坐下，但兩人之間仿佛有著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們永遠分隔開。

兩人之間的關系，再難回到從前。

最近好像并未在街上看到過大虎和他妹妹，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腦海中浮現出大虎堅毅的表情，程運問道：

“我不僅殺了丐頭，小五那個瘋子，我也把他殺了。

大虎呢？好久沒看到他們人了，他們現在還好嗎？”

王軒倚著墻，說道：

“大虎跟我說，他要帶著妹妹離開黎陽縣。

他還叫我幫他跟你道謝，他說還是欠你太多，恐怕難以償還，以后若有機會，定會回報。

他妹妹，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也讓我幫忙跟你說聲謝謝。”

當時只是隨手幫個忙，可沒想著要他們報恩。

大虎確實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次相見。

大虎是‘程運’為數不多的幾個還有掛念之人，曾經的王軒也是，但現在……

世間萬物都在發展，人也不會永遠不變。

故人離去，昔人已變，‘程運’在這世界上留下的痕跡已經很淡了。

念及此處，程運開口道：“走了好啊，走了也挺好。”

王軒點點頭，“我也給了他們幾兩碎銀，希望他們能夠平安無事。”

程運還想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王軒仰望著天空，神色舒緩。

扯來扯去，該說正事了。程運想著，緩緩說道：“你是不是去了山里？身上一股藥味。”

王軒一臉驚詫，答道：“運哥你這鼻子真靈，難怪我聽人說你現在去回春堂當了醫師。”

程運吸了吸鼻子，“這味道，聞起來是——是虎骨草吧。”

王軒看向程運，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虎骨草？”

王軒從懷中拿出一個包裹打開，里面都是同一種草藥。

一股清香味撲鼻，程運感覺內氣都更加躁動。

王軒拿起一株虎骨草，問道：

“運哥，你說的虎骨草就是這個嗎？

我本來進山有事，偶然之間看到這草藥，聞到這個味道后，我發現體內內氣流動更加快速，我就摘了許多，帶了回來。”

程運扭頭看看王軒手中虎骨草的樣子，將其記了下來。

“對，這個就是虎骨草，你是在哪摘的？”

王軒沒有猶豫，立馬回道：“虎嘯山西面，半山腰處有個洞穴，里面都是這種草。”

虎嘯山西面半山腰洞穴？

程運再次默默記下，說起虎骨草的功效：

“虎骨草，練骨之時服下可以提升練骨速度，你現在后天中期，正在練骨，剛好用得上。”

王軒愣了愣，隨即抓起一大把虎骨草遞向程運。

“運哥，謝謝你，這些給你吧，我恐怕用不完這么多。”

見程運沒有反應，王軒直接咬了一口虎骨草，好像在證明這藥草沒毒一樣。

“運哥，你拿著吧。”

程運沒有作聲，站起身子。

王軒默默收回手，道：“也是，運哥你實力比我強這么多，應該是用不上這草藥了。”

程運頭也不回，走出巷子。

他在巷口頓了一步，留下一句話：“王軒，多謝。保重，王軒。”

王軒拿著藥草的手微微顫抖，好像抓不住一般一下松開藥草。

王軒垂著頭，長長嘆出一口氣。

……

平平淡淡，五日轉瞬。

晌午的太陽有些熾熱。

赤日下，程運正在后院練著黑虎鎮岳功，他體內時不時發出道聲音。

雖然聲音有些微弱，但若是旁人聽見，應該能依稀辨別出這是虎嘯聲。

“終于能夠虎嘯練骨了，不容易啊。”

“不過付出都是值得的，這虎嘯練骨之法確實相當有用，何止是事半功倍啊，這都是事半功十倍甚至二十倍了。”

凡事有利有弊，虎嘯練骨雖然加快了練骨速度，但練骨過快的副作用就是癢。

感受著體內一種從骨頭內發出的瘙癢感，程運用手在身上撓了撓，卻沒有任何緩解。

“唉，進度太快也是一種煩惱，練骨過快，太癢了。

關鍵這種癢還是身體內部的感覺，怎么都沒辦法緩解。

這比痛還折磨人，也不知道師傅和師姐當時是怎么扛過來的。”

【簽主：程運】

【境界：后天武者中期】

程運十分滿意，照這個進度下去，后天后期指日可待，先天境也不會太遠。

這幾日，程運還有一個新的收獲。

【功法：后天功（殘）】

【境界：小成】

后天功從入門境突破到了小成境。

說來也真是奇怪，這功法是程運在睡覺時突破的。

一覺醒來，程運看到突破的功法，也覺得不可思議。

本來以為有了黑虎鎮岳功后，只需要專心習練這一門功法即可。

但小成后天功的效用真讓程運都沒有想到。

這只是半部后天功罷了，沒想到都這么玄妙！

這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