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尊指尖的黑霧凝成鎖鏈,將七個“凌滄”的幻影串成骨鏈。鼎內火光忽明忽暗,映出他面具下流淌著毒液的嘴角:“選毒鼎,你母親尚有一魄可聚;選劍傀,本尊便告訴你螭紋玉佩的真相。”
凌滄背后的龍骨突然刺穿皮肉,在空中勾出血色符文。符文觸碰到鼎壁的瞬間,三皇子祭壇的畫面突然扭曲——母親尸身的右手小指竟微微顫動。他猛地抓住骨鏈最末端的幻影,那正是幼時替他擋過雷劫的啞仆模樣。
“我選第三條路。”凌滄將骨鏈刺入自己心口,鼎中突然響起十三聲喪鐘。毒尊面具崩裂的剎那,露出半張與凌家先祖畫像一模一樣的臉。
七煞谷深處的葬劍淵下,三百把殘劍正啃食著修士骸骨。凌滄奉命來取“噬主劍”時,劍堆中突然飛出一柄斷刃——正是滅門夜父親所用的七星劍殘骸。
劍柄觸手的瞬間,他看見幻象:二十年前毒尊跪在凌家祠堂,將嬰兒放入鑄劍爐的畫面與母親記憶重疊。殘劍突然暴起刺向眉心,卻被懷中的螭紋玉佩擋住,玉佩表面浮現出細小字跡“弒親者王”。
深淵巖壁滲出黑血,凝成父親模樣的血人:“滄兒,用你的劍體喂飽這些劍,它們本該屬于你...”話音未落,血人突然被地下鉆出的骨手拖走,骨指上戴著凌家歷代宗主的扳指。
回到住所時,藥奴少女竟完好無損地躺在榻上。她頸間劍傷處綻開毒花,花蕊中爬出與凌滄背后相同的修羅紋。當指尖觸碰花瓣時,兩人意識突然共通——少女的記憶里滿是凌滄在祖祠練劍的場景。
“我們本是劍傀雙生子。”少女吐著血沫冷笑,“你被選為蝕骨劍體那夜,我就該被煉成劍鞘。”她突然撕開衣襟,心口處插著半截七星劍尖。
凌滄的龍骨突然暴長,與劍尖產生共鳴。融合的剎那,地動山搖,七煞谷上空浮現血色星圖。毒尊傳音入谷:“雙子相噬,方成大道。”少女趁機將毒花塞入他口中,凌滄瞳孔中頓時開出雙生并蒂蓮。
為解毒花之蠱,凌滄盜取毒尊的渡厄舟潛入皇陵。在龍脈祭壇深處,他撞見三皇子正用母親尸身繪制血陣。尸身手中的詔書突然飛起展開,竟是蓋著凌家血印的傳位遺詔。
“你以為凌家真是鑄劍世家?”三皇子抬手招來十二具金棺,“三百年前凌氏竊我軒轅國運,今日該用劍體重鑄...”棺蓋突然炸裂,里面竟是歷代凌家宗主尸身,每具尸體的脊椎都被替換成不同形制的劍骨。
母親尸身突然睜眼,口中吐出凌滄周歲時含過的長生鎖。鎖芯射出的金光中,顯現出毒尊與年輕時的母親共同封印天魔的畫面。三皇子見狀大笑:“好個弒父娶母的毒尊!”
皇陵突然塌陷,凌滄抓著長生鎖墜入萬丈血池。池底矗立著被九根劍骨封印的巨人石像,其容貌與他覺醒蝕骨劍體時的修羅虛影別無二致。
當他用七星殘劍觸碰封印時,石像的右眼突然轉動。整個血池沸騰翻涌,化作千萬柄血劍刺向虛空。三皇子的聲音從深淵傳來:“你以為毒尊真要培養你?他不過是想用劍體重啟...”
話音戛然而止,凌滄背后的龍骨自動離體,與石像手中的巨劍融合。封印崩裂的轟鳴中,他聽見毒尊的嘶吼穿透九重禁制:“逆徒!那是你...”
凌滄在劇痛中蘇醒,發現自己懸浮在七煞谷煉天鼎內。鼎底沉浮著三皇子的半截尸身,毒尊正用他的脊椎煉制新的劍骨。谷外傳來玄霄派攻山的號角,而他的掌心正握著母親尸身中的長生鎖——鎖芯里藏著一片染血的嬰兒襁褓,布料上繡著軒轅皇族的五爪金龍。
鼎中突然映出駭人畫面:凌家祖祠地底,三百具與他容貌相同的尸體同時睜眼,手中各握著一塊螭紋玉佩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