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是年歲不饒人吶,這身子骨愈發不如從前了。”康熙暗自嘆息。
他提高了些聲音,對著帳外喊道:
“傳朕旨意,今日便到此為止,各位阿哥、皇孫及眾人都各自回去吧?!?
“剩下的日子里,你們自行安排狩獵?!?
帳外負責統計獵物的眾人聽聞,紛紛跪地應道:“嗻!”
這時,一位阿哥上前,恭敬說道:“皇阿瑪,您龍體欠安,可要保重啊。兒臣等先行告退,不打擾皇阿瑪休息。”
康熙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去吧,都注意著些,莫要因狩獵傷了身子?!?
待眾人退去,康熙緩緩靠在榻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疲憊與感慨。
“朕這身子,確實得好好調養調養了。這天下之大,朕還想再多看看吶……”
李德全趕忙湊上前,輕聲安慰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過是偶感不適,待調養些時日,必定龍體康健?!?
“這大清的萬里江山,還等著皇上繼續指點呢?!?
康熙微微苦笑,說道:“但愿如此吧。這大清的未來,終究是要靠他們這些后輩了……”
說罷,閉目養神,似是在思索著大清的未來之路。
眾人得了康熙的指示,齊齊應下。
彼時天色已晚,夜幕如墨,繁星點點,籠罩著整個南苑獵場。
奔波了一日的眾人,此刻皆覺疲憊,便紛紛回營,準備先做休息。
在后續的幾日里,獵場上依舊熱鬧非凡,皇子皇孫們或騎馬逐獵,或圍坐于篝火旁,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康熙自服用了太醫開的藥劑后,身子似乎好了些許,然而終究是這些日子尚未徹底痊愈。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初五的清晨,天色尚有些朦朧,淡淡的霧氣在獵場上彌漫。
首領太監李德全如往常一般,輕手輕腳地來到康熙的榻前,準備喚醒皇上。
平日里,這個點康熙必定已經醒來,可今日卻依舊沉睡未醒,李德全心中頓感奇怪。
他先是輕聲喚道:“皇上,皇上,該起身了?!?
見康熙毫無反應,他不禁提高了聲音,焦急地喊道:
“皇上,皇上您醒醒啊!”然而,康熙依舊毫無動靜。
李德全心中暗叫不好,此刻也顧不上什么禮儀規矩了,伸手一摸康熙的額頭,只覺滾燙無比。
他心中雖萬分驚慌,但多年在宮中侍奉的經驗讓他強自鎮定下來。
他先是立刻吩咐身旁的小太監:“快去!趕緊把隨行的太醫請來,越快越好!”
接著又偷偷囑咐自己的心腹小太監:“你速去,把這事兒告知雍親王,莫要聲張。”
那小太監得了命令,如離弦之箭般飛奔而去。
不多時,隨行太醫便急匆匆地趕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太監,背著沉重的藥箱,一路小跑,緊跟其后。
此刻康熙已然昏迷,情況緊急,也來不及講究太多規矩。
太醫一到榻前,立刻伸手為康熙把脈診治。
一番診斷后,太醫的臉色愈發凝重,心中暗忖,皇上這身子狀況著實不妙。
當下也別無他法,只能先用些其他的藥劑,試圖緩解康熙的癥狀。
且說雍親王胤禛得到消息,心中大驚,連官服都未來得及整理周全,便急匆匆地朝著康熙的營帳趕來。
一進入帳中,他便急忙問李德全:“這是怎么了?”
那前去傳信的太監,因李德全的吩咐,并未告知胤禛具體何事,只說康熙有急事召他,故而胤禛滿心疑惑與擔憂地趕來。
“父皇,兒臣來了!”胤禛焦急地喊道。
李德全趕忙先給胤禛請安,隨后屏退了帳中的其他閑雜人等,這才壓低聲音,將康熙昏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胤禛。
胤禛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急忙與李德全一同來到康熙榻前查看。
太醫見胤禛來了,心中仿佛有了主心骨,趕忙躬身說道:“王爺,皇上這身子狀況實在不容樂觀吶。”
“即便此次能醒來,恐怕日后也得長期靜養,悉心調理才行。”
胤禛眉頭緊鎖,焦急地問道:“這……那父皇什么時候能醒來?”
太醫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后說道:“王爺,皇上的病情復雜,老臣實在難以斷言?!?
“只能先用藥穩住皇上的病情,至于何時能醒,還得看皇上自身的造化了?!?
胤禛心急如焚,在榻前踱步片刻,又問道:“太醫,你且實話實說,父皇的病情究竟嚴重到何種地步?”
“還有何法子能讓父皇盡快醒來?”
太醫長嘆一聲,說道:“王爺,皇上年事已高,本就氣血漸虧,此次又不知為何突然病情加重?!?
“老臣目前只能以藥固本培元,嘗試喚醒皇上。”
“只是這病情變化莫測,老臣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啊?!?
胤禛微微點頭,說道:“太醫,你只管全力救治,無論需要什么,本王都會全力支持?!?
“若能救回父皇,本王定不會虧待你。”
太醫趕忙跪地,說道:“王爺放心,老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王爺所托?!?
說罷,太醫起身,又仔細查看了康熙的脈象,調整了藥方,吩咐小太監趕緊去煎藥。
胤禛守在康熙榻前,目光緊緊盯著康熙蒼白的面容,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康熙平日的教誨與期許,想起自己多年來在康熙身邊的點滴,不禁眼眶泛紅。
“父皇,您一定要醒來啊,大清的江山還需您主持大局,兒臣還有許多話想與您說……”胤禛喃喃自語道。
不多時,藥煎好了。
李德全端著藥碗,小心翼翼地走到榻前。胤禛接過藥碗,親自扶起康熙,試圖喂他喝下。
然而,康熙昏迷不醒,藥汁只能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胤禛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王爺,要不,還是讓奴才來吧?!崩畹氯谝慌暂p聲說道。
胤禛微微點頭,將藥碗遞給李德全。
李德全熟練地用勺子舀起藥汁,一點點地喂進康熙口中,同時用手輕輕順著康熙的喉嚨,幫助他吞咽。
就這樣,一勺一勺,藥汁終于喂下了一些。
眾人皆緊張地盯著康熙,期待著他能有一絲反應。然而,康熙依舊緊閉雙眼,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