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自己的經歷,白玉燕忍不住再度抹淚抽泣。
她本是京都白家二小姐,父親乃是大梁國公,一等武將,在整個大梁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沒想到大梁最后還是敗給了大景,將天下拱手相讓,父親也因此戰死沙場。
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家世顯赫的白玉燕,也因此淪為階下囚。
白家男丁發配邊疆,女子充入教坊司,不服者直接斬首示眾。
而白玉燕身為白將軍之女,受到權貴重點照顧,但白玉燕性子剛烈,再加上白將軍舊部做保。
這才一路從皇都被賣到平安鎮,也正因為不愿從妓,才被關入柴房之中。
正當白玉燕潸然淚下,回憶往事之時,孫白菘竟然又回來了。
跳進柴房,左手提著饅頭,右手抓著烤鴨,嘴里還叼著一根香甜的糖葫蘆。
將東西放在白玉燕的腳邊,看得白玉燕一愣一愣的,眼前這小猴子也太厲害了吧。
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食物,白玉燕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接著捧起烤鴨就是一陣撕咬。
她真的好久沒吃到這么美味的食物了,吃著吃著,她又哭了。
“女人就是麻煩,吃不到哭,吃到了還哭。”孫白菘有些搞不懂對方的想法,隨性繼續呆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白玉燕吃的滿嘴流油,紅光滿面,敲著平坦的胸口,含糊不清道:“水,水,水!”
這個字不用猜也能理解,對方噎住了。
孫白菘再度無語,女人確實麻煩。
接下來的兩天里,孫白菘不僅為白玉燕帶來了食物,還有毛毯、被褥、療傷藥、胭脂、水粉、畫本小說。
一時間,白玉燕忘了自己的遭遇,還以為回到了曾經的家中。
她真的愛死這只小猴子了。
這些天,孫白菘也沒閑著,他從白玉燕這里學會了許多人族的語言,雖還無法言語,但至少能夠聽懂,為自己省去不少麻煩。
在幫助白玉燕尋找物資的時候,孫白菘還對平安鎮進行一番摸索。
平安鎮以橫亙南北的大街為分界線,東邊是富人區,西邊是平民區。
宗族祠堂主要都集中在富人區,這也是孫白菘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學得差不多了,該離開了,希望她能夠好好活著。”陪著白玉燕吃完最后一頓午餐后,孫白菘準備起身離開。
就在他剛剛起身之時,柴房的大門竟然被突然打開。
嚇得孫白菘和白玉燕趕忙從被窩中蹦起來。
白玉燕更是臉上煞白的看向門口的肥胖女人,語氣顫顫巍巍道:“我,我是不會從了你的。”
胖女人的表情不太好看,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白,白小姐哪兒的話,妾身只不過一時糊涂,還望白小姐恕罪。”
“嗯?”白玉燕表情微變,顫抖的身體也不抖了,趕忙問道,“什么情況?”
“白小姐,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您跟妾身來。”
看著老鴇恭敬無比的姿態和先前判若兩人,白玉燕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牽著孫白菘的手就走出了柴房。
前頭帶路的老鴇鼻子聳動,聞到了不少熟悉的味道,心中也大感奇怪。
這白家小姐莫不是真神仙轉世不成。
很快,兩人一猴就來到了前廳,廳內站著一個身穿翠綠長裙的曼妙倩影,白玉燕看向那人背影,似乎感受到一股熟悉。
一旁的孫白菘很明顯從對方的手上感受到了微微用力,他想要將手抽出,但白玉燕怎么也不肯放。
聽到動靜,那曼妙的身影微微轉身。
白玉燕驚呼道:“大姐!?”
來人正是白家大小姐,白玉鶴。
白玉鶴早年求仙問道,一去便杳無音訊,若不是時常與家中有書信來往,白玉燕都想不起自己還有這么個姐姐。
如今白玉鶴同樣是舊臣之女,但見對方絲毫不在乎大景朝的態度,想必已是學成歸來。
“玉燕,這些年辛苦了。”白玉鶴的臉上春風和煦,緩緩走到白玉燕面前,伸手摸著對方腦袋道,“我來接你了。”
聽到白玉鶴的話,白玉燕哭成了淚人,這些年的心酸苦楚這一刻全部爆發,她也終于松開了孫白菘的手,摟著姐姐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陣,白玉燕抽泣的聲音這才漸漸停歇。
而白玉鶴則將目光看向妹妹身邊乖巧的小猴子:“玉燕,這猴子好生神駿?似乎有靈性在身。”
聽到白玉鶴的夸贊,白玉燕仿若與有榮焉,再次牽起孫白菘的手道:“這是我的救命恩人。”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帶回宗吧。”
“嗯,聽姐姐的。”
喂喂喂,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
孫白菘吱吱叫個不停,但兩人絲毫沒有聽懂。
在老鴇的諂媚下,白家兩姐妹離開了青樓。
來到城外,白玉鶴單手一翻,一艘翠綠泛光小舟出現在手心。
“去。”在白玉燕好奇的目光中,小舟竟從白玉鶴手中飄然飛出。
眨眼的功夫,掌中小舟陡然變大,化為長約丈許的一艘飛舟。
“哇!”白玉燕忍不住感嘆,“姐姐,你現在是神仙嗎?”
白玉鶴莞爾一笑:“算不得神仙,只不過是一些小手段罷了,走吧,玉燕。”
隨后白玉鶴衣袖一揮帶著妹妹踏上飛舟。
剛踏上飛舟,白玉燕懷中的孫白菘奮力掙扎,從飛舟上跳了下來。
白玉燕著急喊道:“小猴子,你去哪兒?快回來啊!”
孫白菘沒有理會對方,一溜煙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玉燕,人各有命,緣法在天,若因果未絕,亦自有重逢之日。”江鶴面帶微笑,看向白玉燕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意味。
見飛舟拔地而起消失在天際,孫白菘終于松了一口氣:“終于掙脫了女人的魔爪。”
回想著那女人神秘莫測的手段,孫白菘心中直打怵。
剛剛當那女人拿出飛舟后,一種強烈的威壓感籠罩全身,那種仿佛直面大恐怖的感覺,令孫白菘感到窒息。
“這到底是什么手段,竟如此可怕。”孫白菘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先完成爹爹交代的任務最重要,宗族之法,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