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亞仰視著林川，林川早已失效的腕表閃起了微光。

自從進入這片戰場后，這個腕表就只剩下了視頻錄制功能，這讓林川一度懷疑產品質量有問題，但轉念一想反正這東西來自黑夜，自己的腕表壓根沒戴，他就舒服多了。

“嗯？這是末日教派的東西?！泵桌騺喼钢蟊韱柕溃澳銖哪睦锔銇淼模俊?

“一個偷襲我的殺手，被我當場制服。”林川如實道，“這里面安裝了定位功能，我打算用它引出敵人。”

“不止定位功能哦?！泵桌騺喭蝗恍α诵?。

她伸手輕輕觸碰了腕表的幾個按鈕，腕表的界面展示出了二人的面孔。

“還有監視功能，你制服的殺手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彼Φ溃白罱遣皇峭蟊硎Я?？那是因為監控者發現了我，擔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然后被我的陰暗面殺掉。”

竟然還有這種事，那豈不是對方早就發現腕表易主，但卻遲遲沒有行動？

自己被末日教派盯上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那次黑夜的襲擊，確實沒有在安全區遭遇其他情況，總不會末日教派派黑夜來，就是打算把這個腕表送給自己吧？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林川判斷自己的處境越發危險了。

他本以為自己被末日教派盯上，是因為通關了A級區域，現在想來反倒是在秦淮市第一中學發現的秘密影響更大，末日教派用心險惡，如果自己沒有第一時間使用門禁卡進入指定危險區域，末日教派就能一直監控自己的一舉一動。

“我幫你把定位功能關掉，監視功能的權限也修改下……好了，你現在可以通過腕表監視對方了，但他們看不到你?！?

這倒是意外收獲，林川打開監控畫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小蘿莉米莉亞解釋道：“末日教派的人很謹慎，他們已經斷開了連接，除非特殊情況，不會再啟動這條線路，你最多在關鍵時候用它窺探到一點線索，再多的事情恐怕就辦不到了?！?

這就已經很重要了，假如某一天老廟分局和末日教派正面交鋒，末日教派打算通過這個監控功能竊取情報，就會被自己反向收集情報，以白笙的速度，片刻間就能沖入敵陣把他們變成生魚片。

“你接下來有什么安排？”林川問道，“你看上去并不想返回安全區?！?

米莉亞搖了搖頭，她輕輕踮腳跳起，竟然徑直懸浮在了距離地面一尺的半空中。

“如你所見，我現在并非人類，但也不是怪物，在任何區域長時間停留對我的身體可能都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害?！彼z憾地說道，“林哥哥，我不能陪你回去了，我想自己一個人去其他地方看看，我和末日教派的恩怨不會就此了結?！?

說完，她的背后竟然又出現了一條空間通道。

這玩意能同時存在兩個？這倒是讓林川長見識了，但轉念一想這多半是米莉亞的覺醒天賦，屬于特殊能力的一種，不能當做常規操作來考慮。

“林哥哥，有什么想問的，時間不多了?！毙√}莉米莉亞溫柔地笑道，“下次相見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哦?！?

“你和樞機主教米莉亞是什么時候分離的？”林川立刻問道。

這關系到雙方的立場，小蘿莉米莉亞含笑道：“在她還不是主教之前，那個時候還沒有末日教派?！?

林川的大腦有畫面一閃而過，那是在秦淮市第一中學密密麻麻跪著的師生。

“是末日前？你們在末日前就已經擁有了制造分身的覺醒天賦？”

米莉亞點了點頭，補充道：“準確地說，我一出生就具有這樣的天賦，但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我的記憶并不完整?！?

“你接下來的目標是什么？”林川繼續問道。

“找到末日教派真正的掌控者，也就是你說的末日教派教首，擊敗他，然后守護人類。”她答道。

說到這里，米莉亞的眼中多了幾分決絕，她突然上前抱住了他。

她輕聲說道：“最后一個問題，我感覺到這個區域在排斥我，沒時間了，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仔細想想，還有什么是關鍵線索……林川迅速整理著思路。

已經可以確定的信息是，末日教派的教首利用危險區域對付自己，他把自己騙入了被末日教派掌控的危險區域……

等等，他為什么一定要在危險區域內對自己動手？安全區不行嗎？以他的實力，想在安全區殺死自己不是易如反掌？

“教首不在秦淮市？秦淮市有什么力量讓他不敢對我動手？”林川果斷問道。

米莉亞明顯愣了一下，她仔細打量著林川的臉，突然嚴肅地說道：

“是的，他肯定不在秦淮市，但他有前往秦淮市的方法?？墒撬静桓疫M去，安全區有大恐怖！今天我們擊敗了樞機主教，以后他會更加不擇手段地殺你，哪怕你在安全區也會有所行動，你一定要小心！”

林川的腦子里勾勒出一個小人兒替他震驚，安全起見，他決定以后就住在治安局不出來了。

“該我問你了?！?

林川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米莉亞緩緩道：“你一直都知道這個戰場是虛構的，那你為什么還要說出那么多鼓舞士氣的話，只是為了利用我們嗎？”

所謂的塹壕戰，戰友和敵人都是假的，她身在此山中不知真假，林川這個外人卻很清楚，說出那么多感人的話，說到底不過是利用罷了。

這是大家都默認的事，但是她還是說出來想要個說法，就像是成年人分明都是你情我愿，你非要問男方到底愛不愛你，你這不是為難人嗎？

林川想了想，認真地說道：“確實是利用你?！?

米莉亞勉強笑了笑，區域對她的排斥逐漸表現為強大的吸力，背后的空間通道要把她吸走，她順勢就要松開抱住林川的雙臂。

“但是我沒有說假話。”林川補充道，“我確實判斷人類和末日教派的戰爭會取得勝利，你和末日教派的戰爭會把傷害真實地反映到敵人身上，危險區域受空間限制，但傷害沒有限制?！?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實話，既然對方并非怪物，欺騙對方就屬于不道德行為，如果因此造成經濟損失和人身安全損害，自己也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米莉亞愣愣地看著他，她感受到林川從她的雙臂之間一點點溜走，她留不住對方了，如果她繼續發力，會折斷林川的骨頭。

就在米莉亞飛走的最后一刻，她突然又問道：

“如果犧牲我們能換來勝利，你愿意做出選擇嗎？”

“不愿意?！笨粗褚恢幻利惖暮话泔w走，林川鎮定地答道：“個人無權選擇犧牲他人，我認為這是非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