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選擇這個小丑面具？它雖然可以改變你的外貌，但也會放大你的恐懼，在危險區域探索任務中很不利。”王老五小心地收起了報紙，狐疑地提醒道。

他現在確信這個新來的年輕人眼光獨到，但年輕人總會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驕傲會讓他們忽視潛在的風險，作為老前輩他必須提醒對方。

“謝謝您，我確定就要這件復蘇物，我現在就想辦理登記手續。”

在離開之前，林川還有一件要緊事要做，他打算改變自己的外貌再去一次西水關墻根市場一探究竟。他要搞清楚瓜皮帽到底有沒有騙自己，以及為什么自己能以特殊方式進入其中。

發現自己勸不動林川，王老五便公事公辦地為他辦理了登記手續。

……

返回治安局宿舍后，林川戴上小丑面具，外貌迅速變成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性，他起身離開前往了西水關市場。

西水關市場一如往常般熱鬧，那些假貨攤位的位置有些微變化，林川注意到上次那個賣夜壺的老頭還在，他的夜壺比上次還要古舊，斑駁的銹跡引起了幾個路人的注意，甚至有人上手摩挲，感嘆這是歷史的痕跡。

這分明是尿酸的痕跡，林川心里吐槽道。

他在市場里轉悠了很長時間，始終沒有發現瓜皮帽的蹤跡，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這位客人，您需要……喲，是您？”

瓜皮帽仍然是一臉諂媚的笑容，他無視了林川的偽裝，像是不曾發現任何異常一般。

他問道：“您這次需要什么？您是老主顧，肯定給您安排的妥妥當當。”

林川打量著他沉默了幾秒，突然笑道：“我想知道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瞧您說的，我就是個掮客，靠介紹生意賺些傭金罷了。”瓜皮帽笑意不減，“至于這里是什么地方，嘿嘿。”

他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要錢的手勢，林川立刻了然，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張鈔票。

“客人，既然您發現了咱就明說了，咱家盡量不收這活人錢，您多擔待。”瓜皮帽笑道，“這消息不值錢，您要是給復蘇物，我也收著虧心，但一塊活人肉的價值總還是有的。”

一邊說著，瓜皮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底閃過古怪的綠光：“您看您用哪塊肉付賬？”

林川摸著下巴，竟當真思索了片刻可行性，最后他放棄了這個念頭，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

這是秦淮市第一中學的任務道具，那名校花的背包里搜到的信封，當時跑的著急沒顧上仔細研究，后來發現這就是個普通物品，除了紀念價值外毫無用處。

“這個東西可以嗎？”他問道。

瓜皮帽接過了信封，這次他并沒有用單片眼鏡鑒定，而是把信封放到鼻子下面使勁一吸，然后發出舒爽的聲音。

“沒問題，客人。”他笑瞇瞇道，“這里人多嘴雜，您這邊兒請。”

只要是危險區域的物品就有價值嗎？不，應該是BOSS級怪物的貼身物品才行。

林川跟著瓜皮帽走到了某僻靜角落，瓜皮帽這才摘下帽子躬身道：“客人，如您所見，我們這些人都不是活人，這西水關墻根市場，按照活人的說法就是鬼市。”

“這里算危險區域？那其他人為什么進不來？”林川問道。

“算，也不算，具體原因不便多說。其他人進得來，但他們不知道西水關的名頭，沒有進來的欲望自然找不到路。”瓜皮帽繼續道，“我再贈您一條消息，這些年進來的人越來越少了，但除了您之外確實還有別人。”

“有誰能進得來？”林川追問道。

瓜皮帽笑瞇瞇地看著他，沒搭話。

看來自己支付的費用就只夠這些情報了，好在林川也只是好奇問問，沒有太多了解的欲望，便跳過了這個話題。

“最后一個問題，如果需要加價你可以不回答。”林川問道，“為什么我會知道西水關市場這個名字？”

瓜皮帽微微一愣，說道：“您這話說的，西水關這地界雖然和活人地界不同，但做的都是明碼標價的生意，您從哪里知道的這條路，只能問您自己，我們總不能鉆進您的腦子里不是？”

見瓜皮帽也沒有頭緒，林川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印象中，西水關墻根市場是一直存在的，小時候他曾經和爸爸媽媽來過這里，當時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難不成這段記憶是假的？或者說從那個時候起，事情就已經變得不對勁了？

林川甩了甩腦袋，感覺越想越不明白，線索的盡頭又指向自己失去蹤影的父母，偏偏末日里失蹤的人比比皆是，他沒有二人的消息，當局也不可能找到人。

“好的，有末日教派的情報聯系我。”林川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此地。

“得，客人您走好，您讓我留意的消息我記著，有動靜兒我聯系您。”

瓜皮帽仍然躬身送人，林川沒有閑情逸致在這里閑逛，他第一時間返回了治安局宿舍，收好面具后拿起了正在錄制視頻的手機。

為了證明黑夜的說辭，他臨走前把手機支在了桌上對準自己進行錄制，視頻顯示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宿舍里足足兩個小時，確實印證了黑夜的說法。

真是個邪門的地方，林川搖了搖頭。

他猜自己如果真的賒欠對方酬勞，可能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好在雙方的交易公平合理，下次再去之前他會留個心眼，提前準備好復蘇物再去，也算是找到了一個買賣復蘇物的好去處。

簡單收拾了一下后，林川離開治安局宿舍，先到治安局審訊室看了一眼。

這幾天他一直沒有搭理黑夜，由于證據確鑿，她并沒有被釋放，林川向白笙匯報后，白笙竟然打算將這個女殺手吸納到老廟分隊中。

“我們缺乏具有偵查和反偵查能力的復蘇者。”這是白笙的原話。

林川當然沒有阻止的需要，索性放棄了對他的審訊，由白笙指派其他人說服她，從這家伙糾結的表情可以看出，白笙快要成功了，只是這還需要一些時間。

隔著玻璃看到突然冒出頭的林川，黑夜明顯臉一黑，原本搖擺的表情立刻變得堅決，林川聽不到她和工作人員在說什么，但總之沒有好話就是了。

林川不再停留，轉身離開治安局，就近找了一個危險區域，他掏出門禁卡在光幕上一劃，面前的光幕立刻有大約三平米的顏色發生了變化。

很顯然這就是那位末日教派教首所說的指定游戲區域，林川毫不猶豫邁步進入，光幕迅速變回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