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被掩藏的苦難
- 戰(zhàn)錘:歸來,和圣吉列斯暴打帝國
- 葡萄藤椒
- 2070字
- 2025-05-20 23:46:55
圣吉列斯趕到時,正瞧見白樾蹲在墻邊,手拽著刺客露在外頭的半截靴子,嘴里念叨:“整不出來……”
“師公,您受傷了?“圣吉列斯掃了一眼白樾的衣角,那里沾著的血漬。
“刺客的。”白樾起身拍了拍手,在看到手上還有血跡的時候,他抓起衣角擦了擦。
白樾拿出通訊器,拍了一張照片,然后打去電話。
“烏戈,過來處理些東西。”
“這是什么?”烏戈連長疑惑地看著照片里的那個角。
“刺客。”
“什么!@!”
烏戈連長從凳子上跳起來。
圣師在神圣泰拉遭到刺殺,這件事不亞于靈族小丑進(jìn)入王座廳。
烏戈連長奪門而出,幾個呼吸間就離開了皇宮區(qū),朝著白樾那邊飛奔而去。
“你不用這么著急,我好著呢,你過來處理一下后續(xù)就行,我去和圣吉列斯逛街了,拜拜!”
掛斷電話,白樾指尖劃過墻壁,蛛網(wǎng)般的裂痕竟如活物般蠕動愈合,轉(zhuǎn)眼只剩一道淺淡的灰印。
下巢的風(fēng)裹著酸腐味灌入鼻腔,圣吉列斯避開頭頂?shù)温涞睦淠海组袇s如魚得水般穿梭在霓虹與陰影交織的窄巷里。
“《悲劇的誕生》…”他忽然駐足,指尖夾著一枚王座幣彈向空中。
“你為什么會看不懂呢?”
“帝國從一開始就沒有這方面的記載,除了父親,沒有人了解和在乎那個人類誕生早期就出現(xiàn)的思想。”
圣吉列斯跟著白樾穿過狹窄的排污管道時,靴底正黏著某種膠狀的黑色物質(zhì)。
管道壁上嵌著發(fā)光的苔蘚,幽綠的光暈中漂浮著無數(shù)金屬碎屑,像一場凝固的微型星暴。
遠(yuǎn)處傳來蒸汽閥門的嘶鳴,與頭頂巨型廣告屏播放的圣歌混成苦難的交響曲。
“好吧,我來給你解釋一下。”白樾突然停在一處塌陷的穹頂下,指尖拂過從陶鋼混凝土裂縫里鉆出的銀色植株。
葉片邊緣的鋸齒在昏光中閃爍,宛如無數(shù)把微型鏈鋸。
“日神即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為代表,象征形式、秩序、理性和個體化原則。
體現(xiàn)為對美的外觀的追求,通過清晰的界限、和諧的結(jié)構(gòu)和夢幻般的幻象,掩蓋生命的混沌與痛苦。”
“師公,希臘神話只是聽過。”
白樾用手掐下了一片葉子,摸了摸,松開手,葉片掉落在污水之中。
圣吉列斯凝視著葉片殘骸在污水里打旋。
他想起禁軍圣殿的琉璃花窗,那些用鉛條框定的神圣圖景永遠(yuǎn)籠罩在熏香煙霧中,而這里的植物卻野蠻地穿透了帝國最堅硬的造物。
轉(zhuǎn)過三處用尸體冷藏柜壘成的街壘后,他們踏入一片被遺忘的廣場。殘缺的帝皇雕像斜插在廢墟里,大理石手掌上筑著蜂窩狀的貧民窟,晾曬的衣物如彩旗般從指縫垂落。
幾個孩子正踩著雕像膝蓋跳躍,用簡易的光源在雕像眼眶里投射出滑稽的鬼臉。
“沒事,不重要,聽我講就行了。”
白樾躍上帝皇雕像的肩膀,銹蝕的金屬在他腳下發(fā)出哀鳴。
遠(yuǎn)處某扇亮著昏黃燈光的舷窗,窗內(nèi)有個老婦正用子彈殼焊接風(fēng)鈴:“日神本身理應(yīng)被看做個體化原理的壯麗的神圣形象,他的表情和目光向我們表明了‘外觀’的全部喜悅、智慧及其美麗。”
圣吉列斯露出不解的目光。
“好吧,我舉個例子。”
白樾指了指腳下的帝皇圣像。
“帝國把人們的一切苦難裝進(jìn)圣像,可是難以否認(rèn)的是,正是犧牲與死亡鑄成了帝國的根基。”
白樾手中開出一朵血紅的杜鵑花。
圣吉列斯蹲下身,指尖觸到帝皇圣像表面龜裂的銹跡。
白樾從帝皇的肩膀上跳下,落在圣吉列斯身旁。
“嗯?”
白樾在圣吉列斯身上聞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圣吉列斯身上原本的味道是陽光的,帶著些淡淡的血腥味,但這會他的身上有著一種幽香。
“不對勁。”白樾的目光在圣吉列斯身上搜索著一些東西,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
圣吉列斯的肩膀處有一根銀色的長發(fā)。
白樾微笑著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看透一切的笑容。
圣吉列斯并沒有發(fā)現(xiàn)白樾的異樣。
帝皇圣像的腳下擺放著一些罐子。
罐中渾濁的液體倒映出他動搖的金色瞳孔。
“看那邊。”
白樾突然拽著他貼緊墻壁。
巷道對面,幾個衣衫襤褸的工人正在搬運(yùn)反應(yīng)堆廢料。
他們用鐵鏈將厚重的鉛棺捆在背上,裸露的脊梁烙出焦黑的帝國雙頭鷹印記。
最年長的工人突然唱起走調(diào)的戰(zhàn)歌,其他人立刻用扳手敲擊管道應(yīng)和,飛濺的火星在暮色中連成轉(zhuǎn)瞬即逝的星環(huán)。
“日神之夢是完美的紀(jì)念碑,酒神之醉則將一切打破。”
白樾的呼吸在冰涼的墻壁上里凝成白霜:“帝國用一千種語言贊美帝皇的偉業(yè),用盡全力保持著帝國的光輝外觀。”
那圣吉列斯的靈魂震顫著。
那走調(diào)的戰(zhàn)歌里訴說著,生命在重壓下迸發(fā)的、近乎荒誕的韌性。
他怎會不理解悲劇的真意,那從靈魂深處散發(fā)出的慈悲從來不會對人們的苦難視而不見。
他的子嗣,慟哭者就繼承了圣吉列斯的慈悲,也許他們作為死亡天使看不到很多東西,但依然嘗試著解救那些痛苦的人們。
此時,圣吉列斯不再以原體的視角看向人類,現(xiàn)在,他成為了凡人之中的一份子。
那些工人最終停在一處用教堂彩窗殘片搭建的窩棚前。
透過破碎的圣徒畫像,可見內(nèi)部墻上貼滿手繪的星圖,每顆行星都被涂改成酒杯形狀。
白樾從門縫抽出一本泡過機(jī)油的筆記,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某位下巢詩人的狂想:“贊美神皇…我們用艦炮的冷卻液釀酒,在喝醉時才能看清,那偉大的、端坐于王座之上的身影…”
“來一杯吧,我會把你喝翻到桌子底下。”
圣吉列斯跟著白樾鉆進(jìn)酒館時,頭頂?shù)哪藓鐭艄苷汤沧汤驳亻W爍著。
渾濁的空氣中漂浮著發(fā)酵谷物的酸味和機(jī)油的金屬腥氣,角落里蜷縮著幾個裹著防輻射斗篷的拾荒者,他們干裂的嘴唇緊貼著酒杯邊緣,仿佛在啜飲最后一口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