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律令:死亡
- 冒險者?錯!是金幣收藏家
- 近衛紫
- 2014字
- 2025-05-15 21:00:00
艾格諾思那雙燃燒著幽藍魂火的眼窩,漠然地掃過眼前那兩個渺小的人類——一個毛頭小子緊張兮兮地將一個金發小丫頭護在身后,活像只護崽的老母雞。
愚蠢的犧牲,無謂的守護,數千年來,這些蠢貨的情感模式真是絲毫未變,令人作嘔。
她的注意力,或者說,她那被束縛在冰冷石殼中的殘缺靈魂的注意力,更多地被雕像底座那一行被歲月侵蝕卻依舊清晰的銘文所吸引——“……奧蘭多永恒的守護者……艾格諾思……”
“呵……”一個干澀、怪異,仿佛石塊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響,從雕像那開裂的石唇間逸出。
若是有血肉之軀,此刻艾格諾思定然會放聲大笑。“偉大的……守護者?”她重復著這幾個字,那聲音帶著無盡的嘲弄與深埋的悲涼,“哈哈哈……原來,后世就是這么……評價我的嗎?”
石像的面孔上,那堅硬的線條似乎真的向上牽動,勾勒出一個僵硬而恐怖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對世人愚昧的鄙夷,有對命運無情捉弄的自嘲,更有對那段被塵封歷史的無聲控訴。
她重新將那冰冷的、燃燒著幽藍魂火的目光投向巴洛克和芙蕾雅,那目光如同穿透了時光的利刃,帶著古老者的俯瞰與不屑。
“數千年了,你們……還是一樣的愚蠢。”艾格諾思沙啞的聲音在墓園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緩緩抬起一只古老的石質手臂,指尖遙遙指向那個被巴洛克死死護在身后的金發女孩。
女孩身體在微微顫抖,卻依舊強撐著沒有尖叫出聲。
“一個不錯的容器……至少,比這冰冷的石頭強多了。”艾格諾思低語著,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的新身軀,可不能再像這般笨重,連逃跑都做不到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股無形的魔法波動以芙蕾雅為目標驟然散開。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人類定身術】
芙蕾雅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身體瞬間僵硬,被無形的鎖鏈捆縛,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她碧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恐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休想得逞!你這該死的石頭怪物!”巴洛克目眥欲裂,發出一聲困獸般的怒吼。
他知道,眼前這個蘇醒的古老存在,絕非他們能夠力敵。
作為曾經的白銀級冒險者,作為王國的高階審判官,他見識過很多強大的存在,而這石像散發出的氣息,遠超他以往遭遇的任何敵人。
沒有絲毫猶豫,這位忠誠的護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堅硬的皮靴踏碎了腳下的石板。
他體內的神圣能量轟然爆發,一股肉眼可見的金色光環在他身上浮現、盤旋!
“以吾之名,宣告汝之罪!【審判·破敵】!”巴洛克的聲音洪亮如鐘。
神圣的能量涌入他手中的戰斧,斧刃上閃耀起刺目的光芒,對邪惡生物的額外傷害已然加持。
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狠狠地沖向艾格諾思的石像之軀!
戰斧撕裂空氣,發出沉悶的呼嘯,目標直指石像的胸口——他要將這褻瀆亡者安寧的邪物徹底砸碎!
然而,就在巴洛克的戰斧即將觸及艾格諾思那冰冷石軀的前一剎那——一道扭曲散發著空間波動能量的裂隙,毫無征兆地在艾格諾思身前張開,形成了一扇不規則的【次元門】。
戰斧的鋒刃帶著巴洛克全部的力量,狠狠地劈進了那道次元門中,卻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激起任何波瀾,所有的力量都被那扭曲的空間吞噬殆盡。
“【觸發術】?!”巴洛克臉色劇變。
他認得這種手法!這絕非即時施法,而是某種預先設置好的魔法陷阱——在偵測到特定攻擊或意圖時自動觸發的【觸發術】!
這老怪物,竟然在沉睡中都布下了如此陰險的后手!
“太慢了,蟲子。”艾格諾思那帶著嘲諷的聲音,如同催命的魔咒,突兀地在巴洛克身后響起。
巴洛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沖頭頂,他猛地想要轉身,但那沉重的石像手臂已經搭上了他的肩膀,冰冷而堅硬,如同山岳般無法撼動。
艾格諾思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通過那道次元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背后。
她那空洞的眼窩中,幽藍的魂火戲謔地跳動著,另一只石質的手緩緩抬起,食指指向巴洛克的后心。
一股與奧術能量截然不同,卻同樣源自規則層面,如同神祇諭令般威嚴的力量,在她指尖凝聚。
那并非凡人通過學習和理解魔網所能駕馭的奧術,更像是一種直接源于某個更高意志的“權柄”的展現,是構成世界真實的一部分,凡人只能遵從,無法抗拒。
“律令:死亡!”
那股無可抗拒的“神術”瞬間穿透了巴洛克的甲胄與肉身,直接侵蝕著他的生命核心。
并非直接的死亡宣判,而是一種更深沉、更徹底的剝奪——剝奪其戰斗意志,剝奪其反抗之力,使其陷入生命力飛速流逝的衰敗狀態!
這正是“律令”類法術的可怕之處——它們往往繞過尋常的魔法抗性與肉體防御,直接作用于目標的意志與生命本源。
巴洛克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虛弱感瞬間席卷全身,他身上那層審判帶來的神圣光環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搖晃,光芒迅速黯淡。
他的肌肉如同被抽干了水分般萎縮,手中的戰斧“哐當”一聲掉落在地,連站立的力氣都在飛速消退。
“不……不可能……”他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被人類定身術束縛的芙蕾雅,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
他的膝蓋一軟,魁梧的身軀重重地跪倒,無言的癱倒在地。
“呵,”艾格諾思收回石指,看著腳下失去反抗能力的審判官,那沙啞的聲音里帶著追憶,又有著些許扭曲的快意,“這是‘主人’,賞賜給我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