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后繼有人之震懾北虜
- 班門英烈傳
- 星河叔叔
- 5401字
- 2025-07-14 06:26:30
1
永建元年(126年)的冬日,西域長史班勇立于碎葉河畔,朔風如刀,裹挾著細碎的雪粒,狠狠抽打在他玄鐵打造的護腕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腰間的青銅狼符,在寒風中泛著幽藍的寒光,仿佛在訴說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誓言。
碎葉河早已被嚴寒封印,凝結成一面光滑如鏡的冰面,倒映著遠處蜿蜒如墨蛇般的六千鐵騎。
龜茲王白英的牦牛甲在陽光下泛著霜色,疏勒武士的彎刀上挑著赤色狼尾,隨風飄揚,敦煌騎兵的銅鈴在凜冽的風中叮當作響,卻瞬間被風撕碎,化作漫天冰晶。
班勇凝視著這一切,心中涌動著復雜的情緒。他仿佛能聽見二十年前,父親班超策馬踏碎疏勒城冰面的蹄音,那聲音曾震得山河變色,如今卻化作了他心中最深沉的回憶。
他深知,此次西域之行,肩負著維護大漢邊疆安寧的重任,每一步都需謹慎行事。
他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狼符,那不僅是權力的象征,更是父親留給他的精神遺產。
他望向遠方,目光堅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風雪,看到那未知的未來。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將是無數的挑戰與考驗,但他已做好了準備,為了大漢的榮耀,為了西域的和平,他愿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風雪依舊,但班勇的心中卻燃起了一團不滅的火焰,那是對國家的忠誠,對使命的堅守,也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2
永建元年的霜風卷著天山雪霰,在龜茲王城外的碎葉河面鑿出千萬道冰裂紋。
班勇的玄鐵護腕已磨出三道凹痕,那是二十年前隨父橫渡疏勒河時,被匈奴箭矢擦過的印記。
青銅狼符在腰間隨呼吸起伏,符身鏨刻的“漢威”二字里嵌著永元七年的沙粒——那年他少年時,隨父親班超一道,夜襲匈奴營帳,金微山的雪片曾灌滿這些凹槽。
“長史大人,六千鐵騎已列陣完畢。”
副校尉車翻耕捧上的鎏金酒樽尚帶體溫,樽內蒲桃酒泛著車師牧場特有的青草腥氣。
班勇凝視冰面倒影,六千鐵騎的輪廓在碎葉河的鏡面上扭曲成蜿蜒墨蛇:
龜茲牦牛甲的銅釘在朔風中泛著冷光,疏勒彎刀的狼牙刃口凝結著伊犁河冰晶,敦煌騎兵的銅鈴鐺被凍成渾圓冰球,隨馬蹄叩擊凍土迸裂作碎玉之聲。
河面忽然傳來細碎爆響,冰層下涌動的春汛撞碎千年寒冰。班勇的指尖撫過狼符邊緣,那里殘留著索班長史的血銹——永初元年,當索班戰死于伊吾城頭時,斷裂的節杖曾將他的掌心烙出永不愈合的傷痕。
此刻冰河裂隙中滲出的雪水,正沿著青銅狼符的溝壑蜿蜒,恍若當年疏勒城頭斷戟刺入凍土時,濺落的血珠在夯土墻上勾勒的符文。
“報——!發現北虜敵蹤。”
漢軍斥候滾鞍下馬時,發辮末梢的青銅墜飾撞碎冰晶。班勇望見遠處雪原盡頭騰起的狼煙,那是北匈奴汗國呼衍王的鷹揚衛隊在金微山麓集結的信號。
他解下胸甲內的檀木匣,匣中索班斷裂的節杖與匈奴金狼匕相擊,迸出的火星墜入碎葉河裂隙,驚醒了沉睡的冰下魚群。
朔風驟緊時,六千鐵騎的銅鈴聲突然化作《破陣曲》的節拍。班勇的陌刀柄纏著的牦牛尾劇烈顫動,刀鞘上“漢威”二字銘文在雪光中泛起血色——這分明是二十年前父親班超在疏勒城頭,用斷箭刻下的那道傷痕里滲出的血銹。
當第一騎沖破冰河防線時,龜茲牦牛甲的銅釘刮過凍土,帶起的雪塵在空中凝成父親班超遠去的背影。
3
“北匈奴汗國呼衍王罪惡滔天,殘殺漢軍將士,大漢和西域諸國軍民。這個惡賊惡貫滿盈,他的頭顱,該懸在伊吾城頭。”
班勇摩挲著檀木匣中索班斷裂的節杖殘片,匣內血銹與胡楊木香糾纏,對著西域諸國君王說道。
遠處雪丘后騰起三柱狼煙,正是龜茲古法混合牦牛骨髓點燃的示警信號,赤色煙柱將北匈奴汗國呼衍王殘部逃遁的軌跡烙在天際。
朔風卷著砂礫掠過伊吾城殘破的角樓,班勇立于胡楊木搭建的點將臺上,指尖拂過檀木匣中那截斷成三節的漢節殘片。
索班將軍臨終前用斷戟刻在龜茲巖壁上的血書尚在眼前,節杖上的紫綬早已被風沙蝕成暗紅,卻仍能嗅到當年西域商隊駝鈴里裹挾的胡楊木香。
“諸位且看——”班勇猛然掀開匣蓋,銹蝕的銅節與斷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呼衍王這個惡賊,踏碎的不只是漢家節杖,更是天山南北三十六國的安寧。”
話音未落,遠處雪丘后騰起三柱赤色狼煙,那是龜茲王白英用千年古法點燃的示警信號,混合著牦牛骨髓的狼糞在寒風中燒得噼啪作響,濃煙直刺蒼穹,將北匈奴殘部逃遁的軌跡烙成血色烙印。
樓蘭王克拉克額前的綠松石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焉耆王貝多芬腰間銀刀與鎧甲相撞發出清響。
班勇忽見莎車老臣攥緊的拳頭間滲出血絲——那是他們新任首領上月被呼衍王斬首時,沾在詔書上的血跡。
“二十年前家父班超在此立碑刻石,斷匈奴右臂。”班勇忽然抽出腰間環首刀,刀鋒映出遠處祁連山巔的積雪,“今吾輩當效先賢,除惡務盡,斬此惡賊首級懸于城頭,讓匈奴鐵騎再不敢踏過疏勒河!”
雪粒忽然變得密集,在三千將士的鐵甲上敲出金石之聲。
班勇望見疏勒河冰面下暗流涌動,仿佛二十年前父親班超策馬踏碎冰封的疏勒城時,馬蹄濺起的碎冰仍在河底閃耀。
他握緊刀柄,掌心傳來檀木匣上未干的雪水,混著節杖殘片里的血銹,在寒風中凝成冰晶。
4
永建元年的霜風卷著碎葉河的冰碴,在龜茲王城外的校場鑿出千萬道寒芒。
班勇的玄鐵護腕已磨出三道凹痕,那是二十年前隨父橫渡疏勒河時,被匈奴箭矢擦過的印記。
檀木匣內索班斷裂的節杖殘片正滲著暗紅,血銹與胡楊木香糾纏成團,恍若當年疏勒城頭斷戟刺入凍土時,濺落的冰晶裹挾著將士的熱血。
“此賊屠我漢家兒郎三萬,焚毀樓蘭糧倉七座,殺我邊民無數。”
班勇的聲音驚飛了帳頂棲鳥。他舉起節杖殘片,月光下斷裂處殘留的匈奴金狼紋路正泛著冷光——那是永初元年索班將軍戰死于伊吾城頭時,單于的狼牙箭留下的傷痕。
西域諸王的金冠在朔風中叮當作響,龜茲王白英的牦牛甲泛著霜色,疏勒王子手中的彎刀柄纏著染血的狼尾。
帳外忽然傳來細碎爆響,三柱赤色狼煙從雪丘后騰起。這是龜茲薩滿用牦牛骨髓混合松脂點燃的示警,煙柱在暮色中扭曲成赤色鎖鏈,將北匈奴殘部逃遁的軌跡烙在天際。
班勇的陌刀柄纏著的牦牛尾突然劇烈顫動,刀鞘上“漢威”二字銘文在雪光中泛起血色——這分明是二十年前父親班超在疏勒城頭,用斷箭刻下的那道傷痕里滲出的血銹。
“傳令六郡鐵騎,追擊盜賊,不要讓一個盜賊逃脫!”
班勇解下胸甲內的青銅狼符,符身溝壑里嵌著永元七年的沙粒。
當狼符擲入祭盤的剎那,三十六國使臣懷中的汗血馬突然揚蹄嘶鳴,馬鬃間沾著的羅布泊鹽晶簌簌墜落,如同七年前呼衍王屠城時,被焚毀的漢家糧倉里迸濺的麥芒。
遠處雪原盡頭,匈奴鷹揚衛隊的狼煙正與赤色示警煙柱碰撞。
班勇摩挲著節杖殘片上的金狼紋,恍惚又見索班將軍斷裂的節杖插入伊吾凍土時,濺起的血珠在夯土墻上勾勒的符文——那正是父親班超西征時,在樓蘭城頭刻下的“不破匈奴終不還”的誓言。
5
永建元年(126年)的冬日,西域大地被凜冽寒風席卷,天地間一片蒼茫。
西域的穹廬似被天神以寒鐵鍛打,凜冽朔風裹挾著碎玉般的雪粒子,在龜茲古道間橫沖直撞。天地間蒼茫如潑墨,唯有班勇靛青色的斗篷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柄未出鞘的青銅劍。
班勇立于胡楊木支起的營帳前,靴底碾碎的冰碴發出細碎哀鳴。遠處匈奴呼衍王的營地隱匿在白楊溝的褶皺里,炊煙被狂風撕成細縷,卻仍能瞥見旌旗上狼首圖騰在雪幕中若隱若現。
班勇立于營帳前,望著遠處匈奴呼衍王營地,目光如炬。他深知,此役關乎西域安穩,不容有失。
班勇的瞳孔映著那抹幽藍,仿佛看見二十年前父親班超在疏勒城頭,以火攻之計焚盡匈奴糧草時,天山雪峰上騰起的黑煙。
“長史大人,斥候來報,呼衍王昨夜已遣三百輕騎潛往蒲類海,不知道是何用意?”
副將車翻耕的鐵甲在風中發出悶響,驚起帳前覓食的雪雀。班勇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環首刀的吞口,那里還殘留著上月斬殺龜茲叛將時濺上的血漬,此刻已凝成暗褐色的冰晶。
他忽然轉身,靴跟重重叩擊著凍土,仿佛副校尉車翻耕道:
“車大人,傳令三軍,寅時三刻飽食,卯時隨我踏破呼衍王中軍大帳!”
漢軍營帳內炭火嗶剝作響,映得他面龐如青銅鑄就,眼角的細紋里嵌著風沙與歲月。
帳外風雪愈發猛烈,他望著遠處匈奴營地漸起的火光——那是己方探馬故意點燃的疑兵之火,在雪幕中燒成一片詭異的緋紅。
班勇忽然想起臨行前長安城頭飄落的槐花,此刻卻化作西域凍土上永不融化的雪。
他握緊刀柄,掌心傳來鎧甲內襯絲綢的粗糲觸感,那是太后賜下的鮫綃,此刻正與漫天風雪共鳴著金戈鐵馬的韻律。
6
永建元年的寒夜,班勇立于天山之北白楊溝的雪嶺之上,手中環首刀映著月華泛著冷光。
他忽然揚起右臂,靛青斗篷在風雪中劃出凌厲弧線,身后三十六國聯軍霎時如決堤洪流,踏碎滿地冰碴向匈奴營地奔涌而去。
喊殺聲驟然撕裂雪幕,氐羌士兵的銅甲與龜茲騎士的銀鏈在火光中碰撞出刺目火星。
班勇縱馬躍過匈奴鹿砦時,瞥見呼衍王中軍大帳前那面狼首旌旗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旗面血跡未干,像是前日斬殺漢使時濺上的朱砂。
“呼衍老兒哪里逃!”他厲聲暴喝,座下汗血寶馬噴出的白氣凝成霜霧。
遠處雪丘后忽現十余騎匈奴精銳,呼衍王玄色大氅在馬背上翻涌如烏云,卻因胯下坐騎踏中冰窟而踉蹌。
班勇刀光如電,直取其項上首級,忽見敵軍副將悲回風持長戟回馬相救,只得虛晃一刀,任那倉皇人影裹著親信,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營中匈奴殘部,見主帥呼衍王遁逃,士氣如融雪般潰散。
班勇勒馬環視,見火光里匈奴士兵的彎刀紛紛墜地,有人將鐵甲拋入篝火,蜷縮著用匈奴語唱起送葬的哀歌。
他翻身下馬,靴底碾碎一柄殘破的角弓,忽然想起父親班超當年收服疏勒時,也是這般令敵軍棄械如雨。
“將軍,俘虜北虜將士兩萬三千人。”副將車翻耕的鐵甲覆著薄霜,聲音卻熱切如炭火。
班勇望著那些瑟縮在雪地里的身影,忽見個匈奴孩童攥著半塊胡餅,正用驚恐的藍眼睛望著自己。
他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心中暗忖:
“這些俘虜若能化作戰力屯墾戍邊,何愁西域不穩?只是該留誰為質,又該遣誰歸鄉傳話,倒需細細思量。”
7
永建元年的殘陽如血,斜斜鋪在龜茲城外的俘虜營。班勇立于營帳前,靛青斗篷被朔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環首刀上凝結的冰霜。
他目光如鷹隼掠過跪伏的匈奴俘虜,忽見人群中一人雖著麻衣,腰間玉帶卻隱現龍紋——正是北匈奴汗國單于欒提廚余的堂兄欒提輿。
“欒提輿……”班勇輕撫刀柄,喉間逸出低笑。
他想起三年前車師前王被匈奴鐵騎踏碎頭顱時,欒提輿正站在狼居胥山巔,將漢使的旌節投入篝火。
如今這驕橫的匈奴貴族,竟像只凍僵的蒼鷹般,蜷縮在雪地里,瑟瑟發抖。
“加特奴大王何在?”班勇忽然揚聲問道。車師后王國新王加特奴應聲而出,鐵甲上還沾著昨日血戰匈奴的暗紅:
“漢使大人有何吩咐?”
班勇將佩刀解下遞去,刀柄上嵌著的綠松石在暮色中泛著幽光:“此乃單于親族,交由大王親自處置。”
8
車師后王加特奴,蜷縮在駝絨大氅里,指尖觸到金狼匕的蟠螭紋——這是三日前班勇親手系在他腰間的王權信物。
當車師后王加特奴親自推搡欒提輿至殺場時,匈奴單于堂兄欒提輿的皮甲正滲出暗紅,七年前伊吾糧倉焚毀時的焦土氣息撲面而來。
班勇的陌刀突然橫亙在欒提輿的頸側,刀柄纏著的牦牛尾拂過匈奴俘虜發辮:
“漢家英雄豪杰的英靈,該用匈奴貴胄的魂魄來祭祀,告慰英烈的在天之靈。”
冰面在鐵蹄下迸裂,兩萬降卒的鎖鏈聲驚起寒鴉。
車師后王加特奴握刀的手,顫抖如風中枯草,他看見班勇解下胸甲內的青銅甕,甑口凝結的血珠正沿著龜茲工匠鏨刻的葡萄紋蜿蜒——這是要盛放單于血親頭顱的容器。
加特奴雙手接過利刃,眼中滿是仇恨與決絕。他一步步走向那匈奴貴族,腦海中浮現出匈奴曾對車師百姓的燒殺搶掠。
車師后王國新王加特奴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接過利刃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刀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恨意。
三年前匈奴破車師都城那夜,正是欒提輿親手斬下他父親嘉里騰的左耳,懸于旌旗之上示眾。
“大王當知,車師與匈奴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班勇的聲音像北風掠過冰湖,“斬此獠首級懸于城頭,盜賊見之,自當肝膽俱裂。”
欒提輿突然掙扎著抬頭,亂發間露出猙獰笑容: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班勇小兒,你縱使殺我,單于鐵騎終將踏平西域,將你等碎尸萬段!”
話音未落,車師后王國新王加特奴的利劍已如驚雷劈下。手起刀落,鮮血飛濺,那匈奴貴族應聲倒地。
當刀刃刺入匈奴貴族咽喉的剎那,滾燙的血霧噴濺在冰面,綻開的紅梅竟與二十年前車師前王庭壁畫上的曼陀羅重疊。
血光飛濺中,班勇看見匈奴貴族的頭顱滾落雪地,那雙碧眼仍死死盯著匈奴王城金薇山的方向。
班勇彎腰拾起欒提輿的玉帶,指尖撫過帶扣上蟠螭紋,大喝吩咐道:
“這個貴重盜賊的頭顱,明日當懸于車師城頭。讓西域三十六國都知曉,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大漢的刀鋒,比天山雪還要冷冽,比雷霆還要利害。”
9
周圍的車師士兵,見匈奴貴族應聲倒地的瞬間,紛紛振臂歡叫,高呼萬歲。
班勇望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這一刀,不僅斬斷了匈奴與車師之間可能存在的和解之路,更讓車師百姓對匈奴的仇恨更深,而漢朝在西域的統治也將更加穩固。
寒風依舊呼嘯,但班勇心中卻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堅信,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漢朝的威嚴將如暖陽般照耀西域大地。
10
“從此車師與匈奴,唯有血海深仇,勢不兩立。”班勇的聲音裹著碎葉河的寒意,將染血的青銅甕系在加特奴鞍前。
遠處突然傳來駝鈴悶響,粟特商隊樂師,正用波斯銀幣敲擊《破陣曲》,六千鐵騎的銅鈴應和著古老戰歌,驚醒了天山深處蟄伏的暴風雪。
11
碎葉河的冰面開始龜裂,班勇站在疏勒國的盤橐城上眺望東方的故鄉。
北匈奴汗國單于的堂兄欒提輿,被斬首時濺出的血珠,在加特奴顫抖的刀鋒下凝成紅寶石般的結晶。
當沾染血珠的欒提輿的頭顱,被裝入檀木匣,即將送往東都洛陽梟首示眾之時,班勇忽然想起父親班超,在疏勒城頭刻下的“漢威天下,不避死亡”八字——此刻西域五十六國的疆域圖上,每一道新劃的邊界都浸染著這樣的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