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呵呵,不要這么不開心,那樣師父走得也不放心。”靈逍遙望著滿臉悲戚的秦凡,眼中滿是慈愛與不舍,“現在,為師要為你做最后一件事,將我畢生的功力傳給你。你自小,我便讓你泡在特制的藥水中,目的就是淬煉你的筋骨,讓你能夠承受我的功力。今天,師父就把這功力毫無保留地傳給你。如今的武林,大多武功都流于平庸,只有達到后天之境,才能稱得上高手。而后天之上,還有先天之境。先天和后天都分為十重,至于先天十重之后是什么境界,為師也不清楚,畢竟為師也只達到了先天第七重。這些年,你勤奮修煉,已至后天之境。為師的功力傳給你,雖不能讓你立刻達到為師的高度,但或許能助你突破到先天之境。如此,你便有了自保的能力,為師也就放心了。緊守心神,準備接受為師傳你的功力。”
“師父,我不要,我只要你活著。”秦凡淚流滿面,拼命掙扎著,在他心中,師父的生命遠比這百年功力珍貴無數倍。
靈逍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奇快無比地伸出手指,在秦凡身上點了兩下。秦凡頓時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靈逍遙抬起他的手,與自己雙掌相對,開始緩緩輸出功力。
“凡兒,聽話,別讓師父走得不安心。”靈逍遙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又充滿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聽到靈逍遙這話,秦凡雖身體不能動,但眼角瞬間涌出兩行清淚。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依照靈逍遙的心法運行路線,默默接受著傳過來的功力。
傳功是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靈逍遙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臉色愈發蒼白,可他依舊咬牙堅持著,直到將自身功力完全傳給秦凡。而此時的秦凡,體內瞬間充斥著大量內力,在靈逍遙收回雙掌的那一刻,他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暈了過去。
傳功完畢的靈逍遙,仿佛瞬間被抽干了所有生氣。他原本鶴發童顏的面容,此刻渾身皮膚褶皺不堪,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幾百歲,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絕境。
“凡兒,為師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么多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師父會一直在天上看著你的,師傅走了……”靈逍遙艱難地看了秦凡最后一眼,眼神中滿是眷戀與期許。隨著話音落下,他身上的生機瞬間消散,整個身體如同風化的沙礫,一下子化為了一堆塵埃,唯有一套衣服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標志著他徹底離開了這個人世。
良久之后,秦凡悠悠轉醒。他剛一恢復意識,顧不得腦袋還隱隱作痛,急忙轉頭去查看靈逍遙的情況。當他定眼一看,只見原本靈逍遙所在之處,只剩下一件衣袍和一堆塵埃,那個疼愛他、教導他的師父,已再也不見蹤影。
“師父,師父!”秦凡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聲音中滿是深入骨髓的悲涼哀傷。
痛哭過后,秦凡漸漸冷靜下來。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期望,心中涌起一股堅定的信念:“師父,凡兒一定會好好活著,絕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就在天上好好看著吧。”
秦凡沒有立刻去消化靈逍遙傳給他的功力,而是強忍著悲痛,找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他小心翼翼地將靈逍遙留下的衣服和那堆塵埃裝了進去,他要為師父舉行一場莊重的葬禮,這是他作為徒弟,此刻最該盡到的責任。
收好師父的遺物,秦凡捧著盒子,緩緩走出小筑。他尋來一把鐵鍬,在山谷中選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開始默默地挖掘起來。這里是師父生前最喜歡的地方,將師父安葬于此,周圍有這些花草相伴,想必師父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吧,秦凡在心中默默想著。
不多時,一個不大卻規整的坑便挖好了。秦凡輕輕蹲下身子,將裝有師父遺物的盒子緩緩放入坑中。他久久凝視著盒子,眼神中滿是不舍,仿佛要將師父的最后一絲痕跡深深烙印在心底。隨后,他拿起鐵鍬,開始用土小心翼翼地掩埋。每一鍬土落下,都仿佛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很快,一座小小的墳墓便出現在眼前。
秦凡又四處尋找,終于找來一塊青石板。自幼跟隨靈逍遙學習,他明白該為師父立一塊碑。他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仔仔細細地將青石板打磨平整。隨后,他神情莊重,一筆一劃地在上面刻畫起來。現在他已經知曉師父的真名,于是在碑上刻下了“李天武之墓”幾個大字,在旁邊又認認真真地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做好這一切后,秦凡小心地將石碑立在墓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對著石碑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凡兒不會讓你失望的。凡兒會在這里為你守墓三年,之后再下山。師父,凡兒好想你,沒有你在身邊,凡兒都不知該如何是好。”秦凡跪在墓前,眼中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此刻,清靈谷中只剩下他一人,世間再無親人,孤獨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坐在墓旁,哭著哭著,不知不覺竟是睡著了。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遭遇唯一親人的離世,這樣的打擊實在太過沉重。
接下來的日子里,秦凡每天都會定時來到靈逍遙的墓前,一待就是一個時辰。他會對著墓碑,輕聲訴說自己當天所做的事情,仿佛師父還能在一旁傾聽。除了陪伴師父,秦凡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武功和醫術的修習之中。
得益于靈逍遙畢生功力的傳承,經過一個月的刻苦修煉,秦凡順利地突破了后天之境,踏入了先天第一重的境界。單論功力,他已然算得上武林中的一位大高手。然而,他畢竟年紀尚小,閱歷不足,一切都還只是剛剛起步。
在專注武功修煉的同時,秦凡對醫術的鉆研更是從未懈怠。有那本奇異醫書的助力,他的醫術進步可謂日新月異。這本醫書極為古老,封面已然模糊不清,難以辨認原本的名字,想必是歷經歲月滄桑,流傳已久。書中除了記載各種精妙的醫術,還記錄了一套名為“乾坤挪移”的奇異心法。這門心法并非用于直接修煉內功,而是一門輔助內功修煉的神奇功法。它不僅能夠精煉自身內力,巧妙調節內力的運行,大大降低走火入魔的風險,更為神奇的是,修煉此心法后,甚至能夠將他人的功力化為己用。也正是因為秦凡和靈逍遙都修煉了這門心法,靈逍遙才能順利地將畢生功力挪移到秦凡體內,換做旁人,根本無法做到。當然,江湖中的邪魔外道也有類似攝取他人功力的心法,但那些皆是殘忍的魔道手段,與這正派的心法有著天壤之別。
除了練功和研習醫術,秦凡還時常會拿出那枚神秘的玉簡研究。盡管始終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收獲,但他并未氣餒,只是將玉簡小心收起,期待著未來某天能解開其中的奧秘。在閑暇之時,秦凡總會取出那支玉簫,吹奏一曲。悠揚的簫聲在清靈谷中回蕩,訴說著他對師父無盡的思念。
時光匆匆,三年的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便過去了。清靈谷依舊保持著往昔的模樣,云霧繚繞,寧靜清幽。這里地處九華山深處,人跡罕至,仿佛與世隔絕。除了偶爾有尋仙問道之人、采集靈藥的藥師或是前來求醫的患者,平日里幾乎看不到外人的身影。
在這三年里,秦凡在武功和醫術上都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他的武功愈發精湛,對先天境界的感悟也日益加深;醫術更是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然而,秦凡深知,自己的路還很長……
如今,守墓期滿,秦凡站在谷口,最后一次回望這片他生活了多年的清靈谷。這里承載著他與師父的點點滴滴,有歡笑,有淚水,有教誨,更有深深的親情。他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告別:“師父,我要下山了。我會帶著你的期望,去闖蕩這個世界。無論遇到什么困難,我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教導。”
說罷,秦凡毅然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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