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機器聲還在轟轟作響，陳念趴在桌子上，面對著風扇，昏昏欲睡。
方云起笑了一聲：“短視頻你比我刷的久，你有什么喜歡的顏值類博主嗎？”
“你想看？”
看方云起點頭，陳念瞬間就來勁了，她一把拿過方云起遞來的手機，手指一頓操作，幫他關注了好幾個自己喜歡的博主。
方云起坐在對面，抬手接過遞來的手機，頭也不抬的看了起來：“想睡就去床上睡，我看會兒。”
聞此，陳念絲毫不見外的往床上一攤，新換的四件套香香的，沒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風扇是陳念帶來的，兩個手掌那么大，方云起伸手把風扇對著床，自己坐在床邊，對著手機看了起來。
破爛的屋子里，鋪著粉嫩四件套的床上，躺著一個長發少女，她雙眼緊閉，呼吸輕淺，本應該很唯美的一幕，卻被她四仰八叉的睡姿打破。
“我想吃@#！#￥......”
“什么？”
方云起坐在床邊，聽見說話，下意識轉頭去看，還睡著，應該是在說夢話。
做夢都在想著吃，真是......
方云起搖搖頭，輕笑出聲。
看一會手機，方云起就要時不時轉頭看看四周，可能是低頭太久，脖子不舒服，但不管怎么轉動，他視線的落點卻總是在床上。
時間在嘈雜又祥和的環境中流淌，一分一秒，一刻不停。
天色漸暗，屋里忽然響起一陣鈴聲，陳念的電話響了。
方云起伸手拿過手機，拍拍還睡得正香的陳念：“醒醒，你小伙伴給你打電話。”
陳念懵懵的，下意識接過手機，剛接通，原夢氣憤的吼聲瞬間擴散：“你死哪去了，信息不回，冰粉不做，不擺攤掙錢了？”
陳念瞄了一眼手機，五點半了，剛剛還不清醒的大腦瞬間清醒。
“sorry，我睡著了，冰粉你做沒，沒做我現在回去弄？”
“廢話，等你來弄，今天就別想出攤了，你別廢話了，小廣場等你。”
說完，原夢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從速度來看，氣得不輕。
順滑的長發，在陳念獵奇的睡姿中，被折磨成了金毛獅王，后腦勺的頭發翹了幾根，在頭頂杵著，像天線。
方云起下意識想伸手，剛抬起，眼神一晃，無意間瞥見窩在輪椅里的雙腿，瞬間卸了勁。
再等等吧。
屋里有些黑，陳念轉頭，看到方云起還保持著原有姿勢玩手機，不由得嘖了一聲。
她大力拍開床頭的燈，燈光驟然亮起，有些刺眼，但方云起還是不為所動。
“一下午還沒看夠，你手機癮也太大了吧，小心把眼看壞，今晚就沒法給人畫畫了。”
“啊，今晚我畫？”
“我看了你的畫，技術已經可以了，反正是免費的，畫不好也沒事。”
兩人緊趕慢趕的到小廣場，原夢已經把攤位收拾好了。
陳念推著方云起到她身邊，她看都沒看一眼。
等陳念嬉皮笑臉的哄她，她才淡淡瞥一眼，連頭都沒動：“呵，女人。”
晚上六點多，小廣場慢慢開始來人，陳念臉上掛著笑容，耐心的做好每一份冰粉。
小朋友們嘰嘰喳喳，一聲蓋一聲的叫嚷著，有些吵人。
陳念往旁邊一瞥，方云起又在看手機，面無表情很是專注。
做完最后一份，陳念飄到到方云起背后。
不經意瞥了一眼，他正在看陳念下午給他推的博主。
這個博主陳念也很喜歡，一個喜歡穿白裙的女紋身師，嘈雜的環境，清冷的女人低著頭，手里的紋身機一刻不停。
視頻整體氛圍唯美，很有反差感。
“我看你一直在看她的視頻，這么好看？“
“還好。”
方云起語氣淡淡的，嘴上說還好，手卻不停的翻著下一個視頻。
真嘴硬啊！
“還好你看這么久，口是心非。”
方云起莫名看了陳念一眼，她氣鼓鼓的干嘛？
女人心海底針。
他操縱著輪椅，四處找了一下角度，用手機比劃了一陣后，終于定好了位置。
一看方云起這云淡風輕的樣子，陳念渾身難受，但也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么。
畫完幾個人后，方云起明顯放松不少。
等顧客時，他讓陳念拿著手機，站在他剛剛找好的位置，對著他拍了一段，角度很合適。
正好，此時來了一群女生，一看就都是大學生。
她們人手一碗冰粉，嘻嘻哈哈了一陣后，推出其中一個長發女生坐到方云起對面。
方云起看了她一眼，女生臉有些紅，看起來很靦腆，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出鏡。
他試探性問道：“你愿意配合我拍個視頻嗎，不露臉，只拍背影。”
女生愣了一下，臉更紅了，聲音小小的嗯了一聲。
兩人對視，方云起對著她微笑，俊美的臉龐上，酒窩淺淺顯現，女生的頭更低了。
陳念站在手機后，看著手機里的互動，心里有些酸澀。
方云起對她點點頭，陳念瞬間意會，抬手點擊錄制。
鏡頭里，方云起低著頭，左手扶著女生的手臂，右手拿著海娜膏，女生選了個藏青色的蝴蝶，圖很簡單，他畫得很是絲滑。
昏黃的路燈把方云起低垂的睫毛，和女生纖瘦的背影，染成了黃暈色。
風一吹，女生的長發飄起，方云起正好抬頭。
清冷的少年，美麗的少女，好一幅唯美景象。
圖畫完后，女生湊近方云起，兩人不知說了什么。
陳念站的遠，只能看到動作，方云起笑著搖了搖頭。
女生走后，旁邊等待的人直接坐在了座位上，方云起照舊問了問，客人也同意了。
畫完所有客人，方云起抬手招了一下，陳念拿著手機，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他身邊。
“之前那個女生和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
回答完，方云起專心看視頻，獨留陳念蹲在旁邊抓心撓肝。
幾次張口又停住，把自己憋得更氣了。
方云起看完視頻，一轉眼，旁邊的陳念繃著臉，皺的都能掛油瓶了，活像個小氣包。
方云起有些失笑，怎么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