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聞言心中一震，經過顧廷燁這么一說，他發現自確實有些理想當然了。

正如顧廷燁所說的那樣，自己都不能確定明蘭對他的心意，那么明蘭又如何能確定他是認真的，還是一時沖動？

“元若，你其實想的太多了。”

顧廷燁嘆氣道：“我雖然才來盛家借讀兩天，可這兩天我多少看出來一些。你并沒有對六姑娘表現的太過親近，但六姑娘卻一直在有意躲著你。由此可見，她對你肯定是有些意思的。”

“只是六姑娘心里清醒著，知道你們兩個不太可能，擔心自己陷的太深，所以才會躲著你。”

齊衡聞言愣了一會，驚喜道：“二叔你說的對！”

他知道明蘭躲著他，但是一直沒有往深處想。

因為劇中的明蘭就是一直躲著齊衡的。

所以明蘭的行為在他看來，完全屬于正常的。

但齊衡犯的錯誤，就是老是以上帝視角去看待問題。

他是齊衡，但同樣也不是齊衡。

居住明蘭躲著齊衡，是因為齊衡一直纏著她，對她示好。

明蘭擔心因為這個被墨蘭和如蘭針對。

當然，可能這其中多少也存在這擔心自己陷進去的因素在。

所以她才一直盡可能的躲著齊衡。

可他平常在墨蘭她們面前，并沒有對明蘭表現出什么特殊之處，明蘭完全沒有必要躲著他。

既然沒有擔心被墨蘭和如蘭吃醋針對的顧慮，那明蘭躲著他，只有一個解釋。

明蘭心里有他，擔心自己陷進去，才躲著他的。

“想明白了？”顧廷燁問道。

“明白了！”

齊衡重重點頭道：“多謝二叔提醒。”

“你啊，就是當局者迷。”

顧廷燁搖了搖頭，提醒道：“你這邊得把你自己家里面搞定，若是沒把握，別去禍害人家姑娘。”

齊衡：“……”

這話意思是那么個意思，可是這么說，他聽著總覺得有些怪異。

不過齊衡也沒在意，而是把自己的計劃跟顧廷燁說了一遍。

顧廷燁聽完沉吟了一會，搖頭說道：“這樣行不通。”

“為什么？”

齊衡一愣，他覺得自己這個辦法挺好的。

“你和太子殿下關系親近，太子殿下或許會答應幫你，但這件事最終還是要官家下旨賜婚。”

“無緣無故，官家給你賜婚一個五品官員之女，而且還是個庶女，即便太子殿下去求官家，官家也不會答應的。”顧廷燁搖頭道。

“二叔有所不知。”

齊衡低聲把當初他給趙佑獻計，后來消息泄露，自己對這件事的猜測跟顧廷燁講述了一遍。

“照你這么說，確實有可能。但是官家這么想，和你讓官家賜婚是兩碼事。”

顧廷燁搖頭道：“我知道你的想法，無非覺得官家可以借著對殿下的寵愛，順水推舟答應這件事。”

“盛家主君若是個正四品，官家都會答應，可盛家門第太低了，更別說一個庶女了。官家要是真答應了，有些太過明顯了。”

“這么說是行不通了？”齊衡眉頭微皺。

“也不是完全行不通，計劃得變動變動，讓殿下那邊配合一下。”

顧廷燁湊到齊衡耳邊，把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

齊衡聽完，驚訝道：“這可是欺君。”

“官家知道，并且不在意，自然就不算欺君了。”顧廷燁微笑道。

“可這只是你的猜測，萬一官家不這樣想呢？”齊衡皺眉道。

“那都是后面的事情，和殿下搞好關系，總沒錯吧？”

顧廷燁說道：“六姑娘如今養在盛老太太跟前，以老太太對她的喜愛，婚事必然會由老太太做主。如今她還未及笄，老太太也會為她精挑細選，短時間內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先按照我說的來，然后把心思放在科舉上。”

“你若是考不中，以令堂的性子，會怎么想，不用我多說吧？”

齊衡微微頷首，他若是考不中，還想著娶明蘭，平寧郡主必然會認為自己是被明蘭給影響了。

以平寧郡主的性子，本來就看不上盛家這種門第。

齊衡若是落榜，她更會記恨到盛家頭上。

哪怕他真求得官家賜婚，將來也很難改變平寧郡主對明蘭的不喜。

“好了，這種事情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決心，其中的困難你也只知道，自己要有個心理準備。”

顧廷燁感覺馬車停了下來，拍了拍齊衡的肩膀，起身出了馬車。

…………

幾天時間轉眼而過，自從那日后，明蘭下課后，比往日走的更急。

好似生怕齊衡還會去堵她一樣。

不過齊衡并沒有這么做，讓她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那天齊衡攔住她，所說的話幾乎是表白了，明蘭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當晚明蘭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了很多。

可最終還是理智戰戰勝了感性。

她很清楚自己和齊衡之間隔著的是難以跨越的山海。

而要跨越的人，其實并不是他們自身。

可哪怕她再理智，齊衡一副就放棄了的姿態，還是讓她忍不住有些失望。

齊衡并不知道這些，他在盛家借讀幾日后，又開始了入宮伴讀。

因為吳大娘子秋季馬球會臨近，資善堂內免不了會討論一二。

古人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加冠，代表著成年。

可大多數情況下，除了一些人家想等著哥兒金榜題名，能娶高門之女，大多數人家都不會真讓子嗣二十以后再娶妻。

正常情況下，男子都是在十七八歲就成家了。

資善堂的這些伴讀，大多都到了該要成親的年紀了。

即便他們來年考不中，家里也會給他們說親。

因為以他們的家世，不需要刻意等著金榜題名再娶妻。

而吳大娘子的馬球會，本身就是一個大型交際場合，這次馬球會，他們中好多都會去。

以前他們也不是沒有議論過，趙佑也向齊衡詢問過馬球會上的情形。

但那時候的趙佑，并沒有表現出對馬球會有太大的興趣。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增長，對外界的向往愈發濃烈。

趙佑聽人議論，忍不住說道：“等來年孤搬去東宮，倒是要去看看那馬球會有多熱鬧。”

齊衡聞言心里暗喜，他正琢磨怎么開口呢，沒想到趙佑自己就開口了。

“殿下若是想去，未必要等到來年。”

齊衡微笑道：“陛下又不是完全不讓殿下出宮，更何況，英國公府那邊也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