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客人來？”
明蘭聞言很是疑惑，即便家中有客人需要招待，也不會在壽安堂才是。
若是盛老太太以前的故交，人應該在這才對，哪里需要等待。
“是那齊小公爺。”
盛老太太解釋道：“齊國公府距離咱家路程可不短，小公爺若是回去用飯，來回折騰不說，也沒時間午休了。”
“上午平寧郡主又來了一趟，除了帶了一些禮物送給莊學究，還提了此事。我便提出讓小公爺在這邊用膳，剛剛已經差人去請了。”
平寧郡主之前也有些忽略了這個問題，今日齊衡出門后，她突然想到齊衡午飯的事。
齊國公府在內城城南，而盛家在外城城東，雖然靠近內城，可兩家距離也不近。
別看有馬車，汴京人口太多了，街頭巷尾一天到晚都是人，馬車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來回奔波，加上用飯的時間，就幾乎沒什么時間休息了。
要是一兩天還好，可齊衡最少要在盛家借讀一年，哪能這么天天折騰。
平寧郡主到底心疼兒子，又讓人備了重禮登門，提出讓齊衡在盛家用飯休息之事。
盛老太太擔心王大娘子那邊鬧出什么幺蛾子來，直接把這件事給覽了下來。
明蘭：“……”
她之前還想著要離齊衡這個‘禍水’遠一點，誰成想齊衡居然要來壽安堂用飯，而且以后每天都是如此。
明蘭已經想到，接下來墨蘭那邊少不了要經常找她打聽齊衡的愛好了。
“你怎么了？”盛老太太見明蘭臉色有些不對勁，關心道：“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
明蘭連連搖頭道：“孫女就是餓了。”
“呵呵，再忍一會，小公爺也快到了。”盛老太太笑道。
“那孫女先去洗漱了。”
“去吧。”
看著明蘭離去，盛老太太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也不知道隨了誰，這般貪吃。”
“能吃是福。”
房媽媽笑道：“自從六姑娘來了這院里，老夫人不僅開心很多，也不吃素了，就連胃口都好了不少。這氣色越來越好，奴婢看著就高興。”
“我看是你跟著我吃素，憋壞了吧？”盛老太太笑罵道。
一般貼身的下人，都是主子吃什么，她們吃什么。
當然，都是等主子吃完后，吃剩下的。
即便如此，也比那些普通下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奴婢都多大年紀了，哪里還會貪嘴。這不都是心疼老夫人么？”
房媽媽一想到盛老太太之前一直吃齋念佛的，就心疼不已。
盛老太太可是侯府獨女，當初出嫁的時候，老侯爺差點沒掏空侯府。
不然，徐家二房得了爵位，怎么可能就因為盛老太太拒絕和徐家聯姻，就生氣的和她斷絕往來？
那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老侯爺把家業大半都給了盛老太太陪嫁。
可盛老太太把盛纮養育成人，教養成才，娶了媳婦后，自己卻功成身退，每日吃齋念佛。
她一直覺得盛老太太院里缺些什么，直到明蘭來了后，她才明白，盛老太太院里卻了一股生氣。
不是盛老太太有了死志，而是盛老太太對什么都看淡了，對什么也都不在意了。
“不說這些了，小公爺快到了吧，你去代我迎一迎。”盛老太太擺手道。
“是！”
房媽媽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在門口等待了一會，便看到齊衡被丫鬟引著進了院子。
“小公爺，這邊請，飯菜都已經好了。”房媽媽行了一禮，微笑道。
“勞煩嬤嬤了。”
齊衡回了一禮，跟著房媽媽進了廳堂。
盛老太太坐在軟榻上，和明蘭說著話，見到齊衡進來，便停了下來。
“盛老夫人慈安，六姑娘妝安！”齊衡行禮道。
盛老太太等明蘭回了禮，笑呵呵道：“小公爺餓了吧？飯菜都備好了，先去偏廳用飯吧。”
“老夫人折煞我了，您是長輩，喚我名字或表字即可。”齊衡連忙道。
“那我便托大，喚你元若吧。”
盛老太太也沒拒絕，起身往偏廳走去。
明蘭上前扶著盛老太太，齊衡則跟在老太太身后。
來到飯桌前，盛老太太坐主位，齊衡和明蘭則坐在她左右。
“也不知道元若你喜歡吃什么，便讓人隨意準備了些。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說聲，回頭我讓人給你準備。”盛老太太說道。
齊衡微笑道：“不用麻煩，我不挑嘴，這桌上菜式就很合胃口。”
“那就好，動筷吧。”
盛老太太說著，拿起筷子先動了起來。
長輩動筷后，齊衡和明蘭也動了起來。
因為是第一次一起吃飯，加上也不熟悉，整個用飯期間幾乎沒怎么閑聊。
用完飯后，齊衡喝了盞茶，陪著說了一會話，便提出了告辭。
“明兒，你代我去送送元若。”盛老太太說道。
“是！”
明蘭應了一聲，起身道：“小公爺請。”
齊衡微微點頭，拜別盛老太太，同明蘭一起走了出去。
“這小公爺倒是被教養的極好，謙遜有禮，完全沒有世家公子的傲氣。”盛老太太稱贊道。
她未出閣前，在汴京生活過好幾年，對于那些世家子弟的德行，清楚的很。
雖然和齊衡接觸不多，但以盛老太太的眼力，能夠看出齊衡并不是偽裝。
“是啊，這汴京勛爵子弟中，像齊小公爺這樣的可不多。”房媽媽點頭附和道。
“我聽說今日四姑娘…”
房媽媽把從小桃口中問出的消息說了一遍。
明蘭第一天去學堂，盛老太太肯定想了解她的情況。
剛剛盛老太太他們用飯的時候，房媽媽便去詢問小桃了。
小桃雖然笨笨的，很多東西想不明白，可把事情敘述一便的能力還是有的。
面對房媽媽的詢問，在明蘭沒有刻意交代的情況下，她自然不會隱瞞。
房媽媽聽完，便覺著不對勁，等齊衡一走，就稟報給了盛老太太。
“呵。”
盛老太太聞言譏諷道：“墨蘭年紀才多大？哪怕心智再早熟，沒有人教怎么可能起這種心思？”
“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主君？”房媽媽問道。
盛老太太沉吟了一會，擺手道：“算了，就別去討人嫌了。以平寧郡主在皇后娘娘那的體面，那小公爺遲早要入宮伴讀的，也借讀不了多久。人走了，她自然就死心了。”
另一邊，齊衡和明蘭出了院子，微笑道：“六姑娘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明蘭聞言欠身道：“小公爺慢走！”
齊衡看著明蘭，微笑道：“為何你兩個姐姐都喚我元若哥哥，你卻一直喚我小公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