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正堂，落座后，平寧郡主把齊衡介紹一下，讓他給盛老太太等人見禮。

齊衡行禮后，免不了要被盛老太太和王大娘子一頓夸贊。

好在這種話，平常跟著母親走親訪友接待賓客沒少聽，齊衡已經免疫了，不至于臉紅。

神色平淡的道謝后，回到了母親身側坐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平寧郡主和盛老太太她們的尬聊時刻了。

兩家身份差距巨大，有沒有任何往來，盛家更是才來汴京不久，對汴京的一些情況不甚了解。

雙方很難找到什么共同話題。

不過不得不佩服這些官眷們，就連齊衡在一旁聽的都覺著尷尬，她們卻沒有絲毫尷尬的樣子，說話間笑聲不斷。

這要是不知道，光聽說笑聲，還以為關系多親近呢。

閑聊了一陣，平寧郡主總算進入正題了。

“你家大郎如今正是讀書上進之時，不知在哪進學？”平寧郡主詢問道。

王大娘子聞言臉上笑容更甚，說道：“我家官人準備在家中設個私塾，請的是之前在明德書院教書的莊學究，正好讓家中幾個哥兒姐兒都跟著一起進學。”

莊學究聲名在外，能請來家中單獨教導家中子弟，那可是很有面子的事。

平寧郡主聞言眉頭不著痕跡一皺。

她既然來盛家，自然是傾向于讓齊衡來盛家借讀的。

可王大娘子說，會讓家中姐兒也一同進學，讓她有些猶豫。

這要天天一同上課，朝夕相處的，時間久了和青梅竹馬有什么區別？

不過想到齊衡也就借讀一年左右，而盛家兩個姑娘才五六歲的年紀，也沒什么影響。

“對了，之前聽王大娘子說，家中有兩個哥兒三個姐兒，怎么沒有都喊來讓我瞧瞧？”平寧郡主微笑道。

王大娘子聞言雖然心里不情愿，還是笑著派人去把盛長楓和墨蘭請了過來。

齊衡這一年間，也見過很多世家子弟和姑娘，總結出一個規律。

庶出的長相大多數要勝過嫡出。

因為正妻不一定漂亮，可妾室肯定不會丑。

基因中和之下，庶出勝過嫡出就很正常了。

盛長楓比盛長柏要小一兩歲，可模樣倒是比盛長楓俊俏不少。

墨蘭雖說年紀尚小，可小小年紀，眉角間就帶著些許嫵媚。

等兩人見禮后，平寧郡主夸贊了幾句，微笑道：“我給幾位哥兒姐兒準備了些禮物，衡兒你給他們送過去。”

“使不得！”

盛老太太推辭道：“郡主娘娘能來已經讓盛家蓬蓽生輝了，怎好讓你破費。”

“都是給孩子的見面禮，不值什么錢。”

平寧郡主說著，側頭看向齊衡道：“去吧。”

“是！”

齊衡應聲，領著一個端著托盤的丫鬟，走向了盛長柏。

“則誠兄！”

齊衡微微一笑，然后轉身從托盤上拿起一個荷包，遞給了盛長柏。

盛長柏看向母親，見她點頭，才接過荷包，然后向平寧郡主道謝。

所謂的見面禮，其實就是銀豆子或者金豆子，就和后世給晚輩包個紅包一樣。

齊衡挨個派發，最后來到了明蘭面前。

“六妹妹！”齊衡微笑拱手。

“小公爺！”

明蘭連忙欠身福了福，回了一禮。

之前明蘭一直低著頭，此時近距離，齊衡才真正看清了明蘭的長相。

不知道是不是受前世記憶影響，他覺得三蘭中，明蘭模樣要勝過墨蘭和如蘭。

當然，此時三蘭年紀尚小，都說女大十八變，長大后如何，得以后才能知道。

齊衡轉身拿起荷包，遞給明蘭，等她接過后，微微一笑，回到了母親身側。

“哎呀，真是讓郡主娘娘破費了。我也給小公爺備了份見面禮，柏兒給小公爺送過去。”

王大娘子說完，劉嬤嬤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了盛長柏。

其實她一開始根本沒準備，因為拜帖上也沒說平寧郡主會帶齊衡過來。

不過在看到齊衡后，她就讓劉嬤嬤去準備了。

等見面禮送完，平寧郡主故作為難道：“剛剛聽王大娘子說會請莊學究來家中教導，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讓我家衡兒，在盛家借讀些日子，不知可否？”

“這…”

王大娘子聞言張口就想答應，畢竟這可是送上門的人情。

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莊學究雖然還沒到汴京，可消息已經有一些人知道了。

有些人家也派人上門問過，都被盛纮以莊學究年紀大了，精力有限給拒絕了。

盛纮倒不是不想要這些人情，可莊學究能來盛家教導盛長柏等人，本就是為了還人情。

他若是拿莊學究來做人情，不說莊學究那邊會怎么想，傳揚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這時，盛老太太開口了：“郡主娘娘愿意把哥兒送來，那是對盛家的信任，自無不可。不過莊學究還需半個月左右才能到汴京，需要等些日子。”

“多謝老夫人！”平寧郡主微笑道謝。

目的達成，又閑聊了一會，平寧郡主便提出了告辭。

王大娘子客氣挽留平寧郡主在家中用飯，在平寧郡主推辭后，親自把平寧郡主送到門外，看著他們乘坐馬車離去。

“這排場，還真是氣派。”

王大娘子羨慕的看了一眼，轉身進了宅子。

“你們回去吧。”

王大娘子看了盛長楓和墨蘭一眼，冷淡道。

打發走兩人，王大娘子再次來到了壽安堂。

“母親，官人之前拒絕了不少人，這答應齊家豈不是把那些人家都給得罪了？”王大娘子擔憂道。

盛老太太神色平淡道：“即便如此，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平寧郡主屈尊降貴，帶著厚禮來盛家拜訪，給足了盛家面子。這要是拒絕，就把平寧郡主給得罪死了。”

她雖然不在汴京，可對于汴京的一些消息比王大娘子靈通多了。

平寧郡主的性子她多少知道一些，雖說不太可能因為這點事就報復盛家，可盛家也不能冒這個險。

“這倒也是。”

王大娘子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么。

她本身就傾向于答應的，之所以這么問是撇清自己和這件事的關系。

盛纮那邊知道了，要怪也怪不到她頭上。

…………

“你說什么？”

林小娘聽著墨蘭的講述，端著茶盞的手一抖，茶湯都灑了一些出來。

然后她卻顧不上這些，把茶盞往邊上的矮幾一方，難以置信道：“以齊家的門第，哪里不能讀書，怎么會到盛家來借讀？”

“奴婢聽說那齊小公爺從小就立志將來要以科舉入仕，或許是因為莊學究的名聲，才會送齊小公爺來家中借讀的。”邊上的雪娘說道。

林小娘沉吟了一會，看向盛長楓和墨蘭道：“齊國公可是汴京一等一的豪門，你們一定要和那齊小公爺搞好關系，知道么？”

“孩兒（女兒）明白。”兩人應道。

“楓哥兒先回房看書去吧，莊學究還有些日子就到了，你這段時間可得好好用功。”林小娘叮囑道。

“是！”

盛長楓行禮道：“孩兒告退！”

等盛長楓走后，林小娘把屋內的丫鬟都打發了下去，拉著墨蘭的手，小聲叮囑道：“沒能去那老不死的院里也沒什么，你若能得到小公爺的青睞，將來嫁入國公府，就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到時候，王若弗那個賤人，看到我也得對我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