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處罰
- 死遁后,我成了瘋批反派的白月光
- 青衫濕雨煙
- 2110字
- 2025-05-25 23:58:37
“不過是要個丫鬟,算什么麻煩。”他瞥了眼安靜跪坐的沈如霜,“沈家案既已了結,圣上不會再追究。”
沈如霜聞言立即伏地叩首:“奴婢這條命是王妃給的,此生定當以命相護!”
蘇君衍微微頷首。這丫鬟倒是個伶俐的,正好能護著自家這個單純過頭的妹妹。
正想著,馬車已緩緩停在侯府門前。
“昨日匆忙,今日回家用膳可好?”蘇君衍試探著問。見妹妹沒有像從前那般扭頭就走,反而猶豫著點頭,他心頭一松,忙派人去請父親和弟弟回府。
將人帶到自己院中,蘇君衍讓妻子秦挽月陪著說話。
望著兩人親熱挽手的模樣,他暗自詫異——從前燼歡最瞧不上將門出身的嫂嫂,如今倒似親姐妹般。
“嫂嫂。”蘇燼歡輕聲喚道。秦挽月驚喜地應了,聽丈夫說起白日鋪子里的風波,當即柳眉倒豎:“蘇彩云竟由著那些混賬欺辱燼歡?咱們侯府嫡女、廣陵王妃,豈容她們作踐!”
說著轉頭瞪向丈夫:“你平日那些嘴皮子功夫呢?妹妹受這般委屈也能忍?”
蘇燼歡聽得發懵。
她分明記得是自己把顧明姝揍成了豬頭。
“自然忍不得。”蘇君衍摩挲著腰間玉佩,眼底掠過寒光,“明日便奏請圣上,那些不長眼的一個都別想跑。”
“我真沒吃虧……”蘇燼歡弱弱辯解,“她們傷得比我還重呢。”
秦挽月卻拍案道:“這還不叫受委屈?擱從前你早卸掉她們胳膊腿了!”
蘇燼歡張了張嘴,終是放棄爭辯。兄嫂對原主的固有印象怕是比古井還深,任她怎么說都認定她吃了天大的虧。眼見兄長盤算著怎么埋人,她識趣地閉了嘴。
這頭蘇君衍已盤算妥當:工部侍郎家的嫡女當眾辱罵王妃,禮部尚書侄女推搡皇室宗親,至于那個顧明姝......
他指尖輕叩案幾,想起車夫說顧小姐離府時腫著臉,嘴角勾起冷笑。
“先用膳。”他斂了戾氣,親自給妹妹布菜,“父親說新得了西域葡萄酒,你嘗嘗。”
不多時,蘇承宗與蘇昀父子二人陸續回家。
檀木圓桌上的菜肴還冒著熱氣,蘇承宗剛給女兒夾了塊蜜汁火腿,就聽見院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老侯爺布滿皺紋的眼角又笑出褶子:“歡兒快嘗嘗這個,御膳房的老方子。”
蘇燼歡攥著青玉筷子的手指微微發白,堆成小山的碗里又落下塊油光發亮的肘子。她盯著碗沿那滴快要滾落的醬汁,突然“啪”地擱下筷子:“爹,女兒的胃只有那么大。”
話音未落,守門的翠衫丫鬟提著裙角跨過門檻:“侯爺,彩云小姐回府了。”
蘇承宗舉著銀筷的手懸在半空,臉上的笑意像被寒風吹散的薄霧。
他重重放下筷子,紅木桌面震得青瓷碗碟叮當響:“她還有臉回來!”
話音裹著雷霆之勢滾過前廳,正巧撞上門簾掀起的聲響。
蘇彩云垂著頭跨過門檻,身后跟著個荊釵布裙的婦人。那婦人聽見斥責渾身一抖,拽著女兒撲通跪在青磚地上:“侯爺息怒,云兒知錯了。”
滿屋子人齊刷刷看向蘇燼歡。她脊背繃得筆直,指節捏得筷子咯吱響——跪在堂下的正是蘇彩云生母龍秋英。
這婦人原是原主母親陪嫁的婢女,當年趁著主母病重爬了侯爺的床,如愿成為姨娘。
母親臨終前攥著原主的手說“要提防”,可那時她才七歲,哪懂這些彎彎繞繞?
“今日之事妾身都聽說了。”龍秋英抹著眼淚,“云兒作為長姐,竟任由那些官家小姐欺辱二姑娘,實在該罰!”
她邊說邊扯蘇彩云的衣袖,后者立刻伏下身去:“求父親責罰。”
蘇燼歡盯著她們素凈的棉布裙角。
上個月龍姨娘還戴著金點翠簪,今日倒只別了根白玉釵。這母女倆總愛在人前裝可憐,偏生滿府下人就吃這套。
果然聽見廊下傳來窸窣私語,幾個小丫鬟正沖著這邊撇嘴。
“知錯便好。”蘇承宗捋著胡須開口,龍姨娘眼中剛浮起喜色,就聽他話鋒一轉:“即日起去祠堂跪經三月,沒我允許不得出府。”
“侯爺!”龍姨娘膝行兩步,發髻上的玉簪險些滑落,“祠堂陰冷,云兒前日還染著風寒。”
她突然噤聲,因為蘇君衍正支著下巴望過來。
青年將軍玄色箭袖上的銀線云紋在燭火中明明滅滅,唇邊噙著的笑意比刀鋒還冷:“姨娘方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嚴懲?”
蘇彩云猛地抬頭,淚珠還掛在睫毛上。
此刻蘇燼歡正盯著碗里凝結的油花出神。
她記得原主總愛把龍姨娘的補藥打翻,有次還故意推蘇彩云落水。可方才龍姨娘跪地時,發間那支白玉簪分明是母親生前最愛的樣式。
龍秋英瞳孔驟縮,顫抖著身子望向蘇承宗:“老爺,彩云若在祠堂跪三個月,不死也要去半條命啊!她若有個好歹,妾身也活不成了!”
蘇昀嗤笑一聲:“不想讓彩云受罰就直說,裝什么可憐樣兒?這屋里誰吃你這套?”
龍秋英僵著脖頸抬頭環視。
蘇承宗眉心擰成川字,蘇君衍端著茶盞看戲似的勾著嘴角,蘇昀把白眼翻得快要瞧不見眼仁,秦挽月正偷偷往蘇燼歡碗里堆菜。
唯有蘇燼歡眨巴著懵懂的眼睛,左看看右瞧瞧。
她們母女在這屋里活像外人,龍秋英臉色愈發灰敗。
“母親,今日未替妹妹說話是女兒的錯。”蘇彩云挺直單薄脊背,嘴唇微微發抖,“父親便是打死女兒也認。”
忽而轉頭望向蘇燼歡,眼中泛起水光:“只求妹妹能原諒我這一回。”
蘇燼歡正扒拉著碗里的雞腿,聞言差點噎住。
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心說這火怎就燒到自己頭上了?蘇彩云分明沒覺著錯,怎偏要她來原諒?要減罰也該求父親才是。
雖想不通,到底記著這是原書的女主,便順著臺階道:“我沒生氣,今兒當眾駁你面子也是我不對。”
說著扯了扯蘇承宗衣袖,“爹,就饒了大姐姐這回吧。”
蘇承宗盯著小女兒瞧了半晌,終是點頭:“既是歡兒求情,改罰跪祠堂半月。”
又沉聲道:“往后遇著事,記著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這話便是明著要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