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四十分,楊玖寧如一棵挺拔的白楊,準時佇立在市中心那座被梧桐深情掩映的別墅洋房前。
這座始建于 1930年的法式老洋房,宛如一位歷經(jīng)滄桑的老者,散發(fā)著歲月的韻味,讓她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般,再也無法挪開——整面花崗巖外墻猶如被大自然精心繪制的畫卷,常春藤如靈動的畫筆,在其上肆意揮灑,繪出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彩繪玻璃窗在夕陽的余暉下,泛著蜜糖般的光澤,仿佛是歲月沉淀下的甜蜜記憶。她之所以咬牙赴約,大半是因為這種歷史保護建筑向來只在城市紀錄片中驚鴻一瞥。
“打擾了,我是今天上午……”她推開雕花鐵門時,身體如失重般險些被門檻絆倒,帆布鞋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是她內(nèi)心緊張的吶喊。庭院里正在修剪灌木的阿姨,宛如一位優(yōu)雅的花匠,轉(zhuǎn)過身來,圍裙上還沾著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薔薇花瓣。
“楊小姐是吧?”阿姨拎著園藝剪,宛如一位挑剔的評委,上下打量著這個馬尾辮如亂草般翹立的姑娘,“老太太在后院涼亭,從花廊穿過去就行。”
楊玖寧緊緊攥著帆布包帶子,踏上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忽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爬藤薔薇如粉色的瀑布,從木廊架上傾瀉而下,仿佛是大自然對這座洋房的一場盛大饋贈;二十米長的花廊盡頭,那位身著黛青色旗袍的老太太,宛如從電影中走出的上世紀優(yōu)雅女性,正在煮茶。她的銀發(fā)如絲般柔順,用翡翠簪子綰得一絲不茍,在裊裊茶煙中,連那歲月留下的皺紋都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優(yōu)雅。
“坐。“青瓷茶盞推到面前時,楊玖寧才發(fā)現(xiàn)自己盯著人家發(fā)髻上的冰種翡翠發(fā)簪呆愣了許久
“坐。“青瓷茶盞如一只輕盈的蝴蝶,翩翩飛到面前時,楊玖寧才如夢初醒,發(fā)現(xiàn)自己盯著人家發(fā)髻上的冰種翡翠,竟如癡如醉地發(fā)呆了五分鐘。
老太太摩挲著腕間翡翠玉鐲,輕笑如銀鈴:“上午在街心公園撞見你,也不知怎的,就像著了魔似的,非要請你來。“她忽然傾身湊近,楊玖寧這才看清對方眼下泛著詭異的青黑,宛如深潭中的暗影,令人不寒而栗,“這房子……我年輕時住過些時日。“
楊玖寧后頸的汗毛瞬間豎起,如受驚的刺猬,茶盞險些脫手。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著,仿佛時間凝固,只有茶盞里裊裊飄出的茶香,如幽靈般縈繞在鼻尖。
“老太太,屋子和院子都打掃完了,楊小姐今晚就可以住。“剛才還在修剪花枝的阿姨,如一陣春風走來,雙手交疊在身前,低頭匯報工作,如一只溫順的綿羊,打破這短暫的沉默。
“行,你先回去吧。“老太太抬起手腕,輕輕擺了擺,翠綠色的手鐲在斑駁的花影下,宛如晶瑩剔透的翡翠,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澤。
“奶奶…是這樣的,我個人原因可能也不太適合做這個…“桌下的雙手如麻花般絞著帆布包的帶子,面上盡量讓自己顯得不是那么的緊張,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
老太太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張支票,放在茶桌上推了過來。
楊玖寧看向遞過來的東西,是一張國行的支票,上面的數(shù)字明明白白的寫著3萬。
“小姑娘,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你也看到了,我是半只腳踏進鬼門關(guān)的人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直覺就是你能解決我當下的困境。”青黑的眼袋也擋不住老太太眼里期冀,“明天,等明天一早我再給你5萬!”
這話驚的楊玖寧連連搖頭擺手:“不不不,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還有什么顧慮嗎?我就住在隔壁這棟房子里,你放心。”說著老太太指向另外一邊的洋房。
老太太的手覆上來時,看著這雙盤踞著光陰的手,楊玖寧驀地想起自己的奶奶。
“奶奶,您不用再給了,我答應您。”
老太太眼里亮起細碎的光芒,輕拍著著她的手:“好孩子,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