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溫箱里的鮭魚正在用我的充電寶看《舌尖上的中國》，魚尾巴有節奏地拍打箱壁：

“這刀魚腌得不對，當年鄭和船隊的廚子......”

“閉嘴！”

我捏緊剎車避開突然竄出的流浪貓，

“你一條淡水魚裝什么海鮮專家？”

手機突然震動，特殊提示音讓我虎軀一震——這是加急訂單特有的嗩吶聲。訂單頁面跳出一串亂碼，地址欄顯示“東海明珠 A座頂樓”，備注寫著：

“急需活體藍孔雀羽毛三根，報酬含小費 8888元。”

鮭魚突然探出腦袋：

“接單！用你上個月被投訴扣光的獎金發誓，這絕對是真土豪。”

我盯著賬戶余額咬了咬牙，拇指重重按下接單鍵。手機立即彈出導航路線，終點居然在二十公里外的野生動物園。

“等等，”

我忽然反應過來，“這個點動物園早關門了......”

保溫箱傳來水花翻騰聲，鮭魚像海豚般躍起，在我頭盔上撞出清脆的叮當響：

“左轉五百米花鳥市場，第三家店的虎皮鸚鵡籠子底下有備用鑰匙。”

凌晨三點的花鳥市場像恐怖片現場，我蹲在“珍禽異獸“店鋪前掏鑰匙時，背后突然傳來保安的呵斥：

“干什么的！”

“我送外賣的！”我舉著手機轉身，看見手電筒光束里浮現出鮭魚猙獰的倒影。

保安大叔的表情從警惕變成驚恐：“你你你...保溫箱里是什么？”

“水煮魚！”

我抄起鮭魚就往他臉上懟

“剛出鍋的！”

趁著大叔尖叫后退的空檔，我沖進店鋪掀開虎皮鸚鵡籠子。在漫天飛舞的彩色羽毛中，三根泛著金屬光澤的藍孔雀尾羽靜靜躺在角落——這玩意居然真的在發光！

鮭魚在我口袋里扭動：

“快走快走，十五分鐘后這些羽毛就會變成普通雞毛。”

電動車在跨海大橋上狂飆時，我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這么多秘密？”

“明朝那會兒我給錦衣衛當活體 GPS。”

鮭魚得意地甩尾巴，“知道正德皇帝為什么愛逛青樓嗎？因為我在胭脂盒里......”

“停！”我一把捂住保溫箱，“我還是個孩子。”

東海明珠 A座大堂金碧輝煌，前臺小姐的目光在我沾滿鳥糞的外賣服上掃過：“請出示業主卡。”

“我是來送......”

我低頭看了眼訂單備注，“送定制永生花的。”

鮭魚突然在箱子里劇烈抖動，前臺電腦屏幕瞬間藍屏。趁著保安低頭檢查主機的瞬間，我閃身沖進剛好打開的電梯。

“二十八層。”

鮭魚用尾巴拍打樓層鍵，“記住，要把羽毛插在穿白色睡袍的女人頭發里。”

電梯門開剎那，我差點被晃瞎眼——整個走廊鋪滿玫瑰花瓣，十個穿黑西裝的猛男齊聲鞠躬：

“歡迎光臨林小姐的失眠診療所！”

臥室門后傳來慵懶的女聲：“小哥哥，把羽毛插在我第三任前夫送的鉆石王冠上。”

我捧著孔雀毛的手微微顫抖，這頂鑲著鴿子蛋的王冠正在自動旋轉，每顆鉆石都刻著不同男人的名字。鮭魚突然從領口鉆出，一口咬住我耳垂：

“蠢貨！她在直播！”

果然，梳妝臺暗格里藏著三個手機支架，美顏燈把床上的蕾絲睡裙女人照得像個發光水母。我當機立斷扯下窗簾，在彈幕瘋狂刷“外賣小哥好帥”時，一個鷂子翻身把羽毛插在了她價值百萬的水晶吊燈上。

“林小姐，這是最新療法。”

我掏出鮭魚塞進她手里，“配合拍打服務效果更佳。”

凌晨四點，我蹲在便利店門口數著到賬的 8888元，鮭魚正在微波爐里加熱關東煮：“剛才那個女主播打賞了二十個火箭，說要聘你當私人助理。”

我咬著飯團含糊道：“你什么時候會黑客技術的？”

“正德九年，有個葡萄牙傳教士......”

鮭魚突然頓住，魚眼盯著玻璃窗外，“你最好看看新訂單。”

手機屏幕上跳出血紅色提示：“特殊訂單”配送物：被詛咒的婚戒。備注：必須在日出前送到濱海墓園 7排 13座，否則你我都會死。

保溫箱里傳來叮當聲，我掀開一看，那枚鑲嵌黑珍珠的戒指正在滲出暗紅色液體。鮭魚的鱗片突然全部豎起：

“這是鄭和下西洋時，我親手從海妖手里搶來的聘禮……”

便利店阿姨突然敲窗：

“小伙子，你的鮭魚把咖喱魚丸都吃光了！”

我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突然很想把這條話癆魚做成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