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的肩甲被火箭擦過，灼熱的鐵片烙進皮肉，他卻連眉都沒皺一下。懷里的沈泉奈死死攥著他前襟，唇上胭脂早被咬得斑駁。

“放我下去！“她聲音發顫，“你背上還有毒蒺藜——“

“閉嘴。“他猛扯韁繩，戰馬嘶鳴著沖過燃燒的斷梁，“七歲那年你拖著我從冰窟窿里爬出來，怎么沒嫌重？“

沈泉奈突然不動了。文潘低頭，看見她指尖正抵著自己咽喉，那柄他親手打的定情匕首寒光凜冽。

“裴硯之給我種了蠱。“她慘笑，“子時一到，若沒有他的血解毒...“

文潘突然俯身，犬齒狠狠咬破她頸側！

“巧了。“他舔去唇間血珠，“老子中的是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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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令儀站在永昌門箭樓上，河西軍的火把如星河倒懸。

“溫帥虎符在此！“老將跪地高呼，三萬鐵甲同時叩刀——那是她兄長溫衡的舊部。

裴硯之的白玉冠終于染了塵。他仰頭看她，忽然輕笑：“原來溫小姐要的不是平反...“

“是兵權。“她斬落城頭旌旗，“三年前兄長就查出，所謂太子通敵，實則是你裴硯之借突厥之手鏟除異己——連我父兄之死，都是你遞的刀！“

狂風卷著火星掠過兩人之間，他忽然拋來一物——半枚殘缺的突厥狼符。

“可惜了。“裴硯之嘆息，“若你愿與我聯手...“

溫令儀反手將狼符釘在箭垛上：“我要你血祭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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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泉奈在破廟里高燒不退。文潘徒手挖出背上毒蒺藜，撕下內袍給她包扎。

“疼就咬我。“他把手腕塞進她齒間，另一手卻摸向她的袖箭——果然藏著真正的解藥。

沈泉奈突然睜眼，淚珠滾進他掌心：“為什么...每次我騙你，你都裝作不知道？“

“因為七歲那年。“他捏碎蠟丸，將解藥強灌進她嘴里，“你明明怕黑，還是舉著蠟燭來冰窟窿找我...“

廟外突然傳來馬蹄聲。文潘反手執劍，卻見來人是舉著合婚庚帖的河西軍——溫令儀竟真給他們請了賜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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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三刻，裴硯之的親衛隊圍住破廟。

文潘將沈泉奈推上馬背：“跟河西軍走，我去幫溫令儀斷后。“

“又想丟下我？“她拽住他染血的領口，“別忘了，現在我是奉旨管著你的未婚妻！“

箭雨襲來時，兩人背靠背執劍。沈泉奈的九節鞭纏住弩機，文潘趁機擲出火雷——

轟然巨響中，他咬著她耳朵笑：“沈小姐，這次要是能活下來...“

“你就嫁給我？“

“不。“她反手射穿偷襲者的咽喉，“是你入贅我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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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溫令儀在城頭找到相擁而眠的兩人。文潘的戰袍蓋在沈泉奈身上，而她手指還緊緊勾著他腰間香囊。

“別裝睡了。“溫令儀踢翻文潘的靴子，“河西軍今早截獲了裴硯之的信鴿。“

沈泉奈瞬間清醒：“他逃了？“

“不。“溫令儀展開染血的紙條，“他約我三日后在焚城舊址見面——說有我兄長的下落。“

文潘突然按住她抽劍的手：“小心有詐。“

“當然有詐。“她輕笑，“所以我要帶你們這對冤家一起去。“

晨光中，沈泉奈偷偷把解藥塞進文潘水囊。而他，正往她箭筒里多裝了三支救命用的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