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葉辰已經成了血人。身上無數細小的傷口在不斷崩裂又愈合,那是劍氣進出的痕跡。空中古劍已經掉落大半,只剩下最頑固的幾十柄還在掙扎。
地縫中的黑氣也稀薄了許多,但仍源源不斷。葉辰的意識開始模糊,全憑意志在支撐。就在他即將崩潰時,體內突然響起一聲劍鳴——是龍吟劍的劍魄感應到主人危險,自動護主!
劍魄一出,那些肆虐的黑氣頓時如見天敵,紛紛退縮。葉辰抓住機會,運轉“燎原九式”,以火焰劍氣包裹黑氣,強行煉化。
“轟!”
體內一聲悶響,第一縷黑氣被煉化。出乎意料的是,這黑氣煉化后竟變成精純的劍道本源,反哺自身。葉辰精神一振,加快煉化速度。
隨著黑氣不斷被轉化,他的劍魄越發凝實,修為也開始攀升。從宗師一重天初期,到中期,再到后期......眼看就要突破二重天!
“不行!”葉辰猛然驚醒。修為提升太快會導致根基不穩,必須壓制。他強行將多余能量導入四肢百骸,用來強化肉身。
這一過程比收納劍氣更痛苦。就像有人拿著鐵刷子在骨頭上來回刮擦,每一寸血肉都在哀鳴。但葉辰硬是咬牙堅持,直到所有黑氣煉化完畢。
“呼——”
當最后一縷黑氣被轉化,葉辰長舒一口氣。此刻的他,外表慘不忍睹,但體內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劍魄壯大了一倍有余,經脈被拓寬三成,肉身強度更是堪比專門練體的宗師。
最神奇的是,那些被收納的劍氣并未消失,而是化作無數細小劍芒,在體內游走。每當運功時,這些劍芒就會自動強化招式威力。
“這是......萬劍圣體的雛形?”葉辰想起劍圣曾提過的傳說境界。若能修成萬劍圣體,舉手投足皆可發劍,無需依賴兵器。
正當他欣喜時,地縫深處突然傳來異動。一道人影緩緩升起,黑袍獵獵,面容模糊。
“想不到,三百年后還有人能煉化本座的噬心劍氣。”人影聲音沙啞,“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葉辰警覺地握住龍吟劍:“閣下何人?為何潛伏在我劍閣劍冢之下?”
“劍閣?”人影嗤笑,“三百年前這里還是本座的‘噬劍門’!小輩,看在你天資不錯的份上,本座收你為徒如何?”
葉辰心頭一震。噬劍門是古籍記載的邪道門派,專奪他人劍道修為,三百年前被正道聯手剿滅。沒想到其門主竟有一縷殘魂藏在劍冢之下!
“抱歉,在下已有師承。”葉辰冷聲拒絕。
“不識抬舉!”人影暴怒,化作一道黑光撲來,“那就成為本座重生的養料吧!”
這黑光速度極快,葉辰根本來不及閃避,眼看就要被侵入眉心。千鈞一發之際,他體內那些收納的劍氣突然自動護主,在眉心前結成劍網。
“嗤——”
黑光撞在劍網上,發出腐蝕般的聲響。人影慘叫一聲:“萬劍護體?不可能!”
葉辰抓住機會,龍吟劍全力斬出。這一劍蘊含了剛剛煉化的所有黑氣能量,劍鋒所過之處,空間都微微扭曲。
“啊!小子,本座記住你了!”人影被一劍斬碎,卻仍有聲音回蕩,“待本座真身出世,必讓你求生不得......”
余音裊裊,終歸寂靜。地縫緩緩合攏,劍冢恢復平靜,只留下滿地斷劍和渾身是血的葉辰。
“咳咳......”葉辰單膝跪地,吐出一口淤血。雖然險勝,但他也受傷不輕。最麻煩的是,體內那些被收納的劍氣又開始躁動,必須盡快找個地方調息。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余光瞥見地縫合攏處有一點亮光。走近一看,竟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劍形玉簡,上書“噬天”二字。
“噬天劍訣?”葉辰猶豫片刻,還是將其收起。這顯然是那噬劍門主的功法,雖為邪道,但或許能從中找到克制之法。
離開劍冢時,天色已晚。葉辰回頭望了一眼這個生活多年的地方,心中五味雜陳。今日之后,他體內多了十萬道劍氣,每日都要承受凌遲般的痛苦。但相應的,戰力也暴漲數倍。
“禍福相依啊......”他輕嘆一聲,轉身走向西方。火焰山,是時候去了。父母留下的秘密,玄陰教的陰謀,還有那噬劍門主的威脅,都等著他去解決。
月光下,葉辰的背影顯得有些孤獨。但每一步踏出,地面都會留下淺淺的劍痕——那是體內劍氣外溢的跡象。萬劍圣體,正在成形。
西域荒漠,烈日當空。
葉辰盤坐在一座風化嚴重的古堡廢墟中,渾身蒸騰著淡紅色的霧氣。距離劍冢異變已經過去七日,體內十萬劍氣仍在肆虐,每一刻都如同萬蟻噬心。
“咳......”一口鮮血噴在沙地上,瞬間被高溫蒸發。葉辰擦了擦嘴角,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七日來,他嘗試了各種方法控制體內劍氣,終于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這些劍氣雖然帶來痛苦,卻也在不斷淬煉他的經脈!
“既然無法消除,不如化為己用。”葉辰喃喃自語,取出從劍冢得到的那枚“噬天劍訣”玉簡。
玉簡入手冰涼,表面流轉著詭異的黑光。葉辰猶豫片刻,還是將神識探入。頓時,大量信息涌入腦海:
“噬天劍道,以痛為引,化傷為力......”
原來這是一門另辟蹊徑的劍道法門,通過承受劍氣反噬的痛苦來激發潛能,傷得越重,戰力越強。創造此功法的噬劍門主,當年就是靠著這門邪功橫行一時。
“邪道功法,但理念可取......”葉辰若有所思。他不需要像噬劍門主那樣吞噬他人劍氣,只需利用體內已有的十萬劍氣。
閉目凝神,葉辰開始按照自己的理解改造這套功法。去其邪性,取其精華,結合“生生不息”劍意,漸漸摸索出一條新路。
“痛之劍道......”他輕聲命名。
功法初成,葉辰立刻嘗試運轉。剎那間,體內十萬劍氣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瘋狂沖擊四肢百骸!這種痛苦比之前強烈十倍,葉辰渾身痙攣,七竅流血,卻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