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

葉辰盤坐在荒山廢墟之巔，白發(fā)在風中輕舞。天邊烏云翻滾，隱約可見紫色雷光在其中游走，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他輕撫橫放膝前的龍吟劍，劍身映照出自己半邊銀白的鬢發(fā)——這是逆天改命、了斷因果留下的印記。

“來了。”葉辰突然睜眼，瞳孔中倒映出第一道劈落的雷光。

“轟！”

水桶粗的紫色雷霆直劈天靈，葉辰不閃不避，反而昂首迎擊。雷光及體的瞬間，他渾身劇震，七竅噴出細小的血絲，但眼神卻越發(fā)銳利。

“不過如此。”他抹去嘴角血跡，竟露出一絲笑意。

天劫似被激怒，第二道、第三道雷霆接連劈下，一道比一道兇猛。葉辰以龍吟劍為引，將雷劫之力導入體內，借天雷淬煉經脈。這是劍圣傳授的渡劫秘法——以劫煉身，化天罰為助力。

到第六道雷劫時，葉辰已經皮開肉綻，渾身焦黑。但他的脊背依舊挺直，如同一柄寧折不彎的利劍。最詭異的是，那些被天雷劈開的傷口中，流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細小的劍氣！

“還差三道......”葉辰咬牙堅持，感受著體內正在發(fā)生的蛻變。每一道雷劫過后，真氣就精純一分，劍意就凝實一分。這是破而后立的過程，痛苦卻充滿希望。

第七道雷劫遲遲未至，烏云反而開始旋轉，形成一個直徑百丈的漩渦。漩渦中心，紫得發(fā)黑的雷光正在醞釀。

“雷劫化形？”葉辰瞳孔微縮。據(jù)劍圣所言，這是天劫最高形態(tài)，通常只有突破武尊時才會出現(xiàn)。如今他不過先天破境，竟引動此等異象，可見天道對他的“重視”。

“咔嚓！”

漩渦中劈下的不再是雷柱，而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雷龍！這雷龍栩栩如生，鱗爪分明，眼中竟帶著靈性般的殺意。

葉辰長嘯一聲，白發(fā)根根豎起，龍吟劍綻放前所未有的光芒：“來得好！”

他不再被動承受，而是主動出擊！身形如電射向雷龍，劍鋒直指龍首。這一劍蘊含了歸墟九劍的精髓，又融入了痛之劍意的奧妙，更帶著萬民劍意的厚重。

“鐺——”

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四野。雷龍被一劍劈退，但葉辰也吐血倒飛，右臂焦黑一片。不待他喘息，雷龍再次撲來，這次竟分化出九道身影，從不同角度圍攻。

“陰陽劍輪！”葉辰劍勢突變，周身浮現(xiàn)黑白二氣，形成完美防御。九道雷龍?zhí)撚白苍趧喩希龃棠繌姽狻?

僵持之際，葉辰突然撤去防御，任由三道雷龍?zhí)撚按┩干眢w！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但也抓住了雷龍真身所在。龍吟劍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刺入雷龍逆鱗！

“嗷——”雷龍發(fā)出凄厲嘶吼，身形開始崩潰。但它臨死反撲，龍尾狠狠抽在葉辰胸口，將他砸入山體數(shù)十丈深。

煙塵散去，葉辰艱難地從坑底爬出，胸前肋骨斷了三根，左腿扭曲成詭異角度。但他卻在笑，因為第八道雷劫已過，體內真氣開始質變，向著傳說中的“完美先天”邁進。

“最后一道......”他拄劍而立，仰頭望天。

烏云漩渦突然靜止，仿佛時間凝固。下一刻，九道紫金光柱從天而降，在半空中交織成一柄橫亙天地的雷霆巨劍！劍尖直指葉辰，恐怖的威壓讓方圓十里內的生物全部昏厥。

“九霄......雷罰劍......”葉辰認出了這傳說中的天劫形態(tài)。據(jù)古籍記載，此劫一出，十死無生。

但他眼中毫無懼色，反而燃起熊熊戰(zhàn)意：“以劍對劍？正合我意！”

葉辰將龍吟劍插在地上，雙手結出一個古老劍印——這是他在天劍秘境核心領悟的秘法。隨著劍印成型，他體內所有劍氣開始沸騰，白發(fā)無風自動，每一根發(fā)絲都流轉著劍光。

“萬劍歸宗！”

一聲長喝，葉辰周身毛孔迸射出無數(shù)細小劍氣，在空中凝聚成九柄形態(tài)各異的虛影劍——歸墟劍、陰陽劍、痛之劍、萬民劍......每一柄都代表他掌握的一種劍意。

九劍環(huán)繞，與天上雷罰劍形成奇妙對應。

當雷罰劍終于落下時，葉辰的九劍同時迎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刺目的白光淹沒一切......

......

......

意識模糊中，葉辰感覺自己漂浮在一片虛無里。四周是無數(shù)閃爍的光點，每個光點中都映照著一幅畫面——幼時習劍、家族被滅、劍閣修行、歸墟悟道......這是他的一生，也是他的“道”。

“這就是死亡么？”他喃喃自語。

“不，這是新生。”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葉辰猛然回頭，看到兩道朦朧身影。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會錯：“父親？母親？”

“辰兒，你做得很好。”男子聲音溫和中帶著驕傲，“完美先天，千年難遇。”

女子身影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但我們不能久留。記住，九霄龍吟訣的終極奧秘在......”

話音未落，兩道身影突然消散。葉辰想要追趕，卻被一股力量拉回現(xiàn)實。

“咳......”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焦土上，天空已經放晴，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龍吟劍插在旁邊，劍身布滿裂紋卻散發(fā)著前所未有的靈性。

葉辰嘗試活動手指，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所有傷勢都已愈合，體內真氣如長江大河般奔流不息，精純程度是之前的十倍不止！最神奇的是，他能清晰感知到方圓十里內的一草一木，甚至連地底蟲蟻爬行的動靜都逃不過感知。

“這就是......完美先天？”他緩緩站起，白發(fā)已經恢復烏黑，只有鬢角一縷銀絲依舊。

隨手一揮，一道劍氣離體而出，將百丈外的一塊巨石劈成兩半——切口光滑如鏡。這隨手一擊的威力，已經堪比普通宗師全力出手！

葉辰正沉浸在突破的喜悅中，突然眉頭一皺，轉頭看向東方：“出來吧。”

樹叢中走出三人：寧燕飛、姬無雙，以及......慕清雪！

“清雪？你怎么......”葉辰又驚又喜。慕清雪應該在北域才對，怎會突然出現(xiàn)在中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