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玉留學那幾年，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互聯網產業飛速發展。而閔玉所學的經濟學，在國內卻無人問津。

來到陸家嘴，閔玉抬頭仰望那直插云霄的三座高樓，一座比一座高聳入云，但底下的裙樓，卻不再人聲鼎沸。走進樓內，為了遮蓋略有坑洼的大理石而鋪上的翠綠色地毯，記錄著往來人群的腳印，也記錄著流逝的光陰，顏色變成了灰綠，而底樓電梯的按鍵數字也略顯斑駁，顯示屏的底色有些發黃，一再提醒著人們這座陸家嘴第二高樓已不再年輕。

“你有留學背景，為什么不留在國外？”

“因為，父母在，不遠游，家里人需要照顧。”

“我們這個職位，主要是寫投資建議報告。”面試官是兩位中年男子，一個插著耳機，一個坐姿隨意，靠在椅背上，手里轉動著打火機敲打桌面，滿臉的無所謂。“但是我們部門的投資建議報告，已經很久沒被采納了，一年被采納一次已是萬幸。”插著耳機的中年人補充道。“因為你要面對的是一群冥頑不靈的老頭，你想推動這幫人做事，可有些難度。”另一個敲打火機的人接上茬，斜眼看著閔玉。

閔玉沒有吱聲，這哪里是面試，分明是勸退。

但是比起面試的希望渺茫，閔玉卻莫名對陸家嘴有些失望，這已經不是她所熟知的陸家嘴。

銀城中路掛著的電子牌，一直跳動著綠色數字。而不管是她面試的樓或是她面試時面對的人，都讓她感覺到這個曾經的金融中心，失去了活力，陸家嘴頓時變得黯然失色，獨有幾棟大樓強撐場面。

就在閔玉離開大樓之時，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一條短信。

“陳小姐，上次面試之后，我們內部經過討論，還是非常希望您能加入我們公司。但是基本工資，按照公司規定只能8000起步，剩下的按照公司業績分成。如果您愿意，還請回復。”

這就是行情，哪怕在國外有過工作經驗，回到國內，卻也不會被特殊對待，一切從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