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若可以肯定,所謂的迎春傾慕,不過是司棋自作主張。
抬眼一看,司棋不止膽子大,胸脯和屁股也傲然出眾。
身長胯大,豐而不胖。
這種身材非只這年頭少見,即便放在前世,也大都是外來的洋馬。
金釧早關(guān)注著這邊,見侯爺果然好這一口,決定敝帚自珍,萬不能讓有如此下流身段的司棋將本事給學(xué)了去。
司棋被嘉靖侯灼熱的目光掃視著,腦海中回想起方才榻上的激烈場面,心里有了幾分明悟。
她看完了全場,發(fā)現(xiàn)三人加在一起,正經(jīng)拼殺的時間也未及半數(shù)。
初時只道是閨房妙趣,怎奈那三個狐媚子討?zhàn)堉暡唤^于耳,倒不似作偽模樣。
再結(jié)合侯爺欣賞的眼神,才心下恍然:是這三個狐媚子太不中用,只憑正途哪里能讓侯爺盡興。
自個兒因這異于常人的皮囊,不知挨過多少閑言碎語,說她身段性格英氣過甚,將來必然找不到好人家。
難道,這樣的她能憑此得到侯爺?shù)那嗖A?
司棋向來看不上那等扭腰擺臀的浪蕩行徑,總道以色事人算不得真本事。
可此刻見侯爺眸中深意,心底卻泛起漣漪。
嘉靖侯權(quán)傾朝野又生得英俊無雙,天下女子誰不傾慕。
她司棋若能依仗這身皮肉得到侯爺?shù)男蕾p……反倒比用才學(xué)本事更教人滿足!
這意味著,昔年眾人詆毀,非因她形貌有虧,實(shí)乃俗眼難辨明珠!
進(jìn)嘉靖侯府不過半晌,司棋的價值觀已經(jīng)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念及此處,在侯爺?shù)拇蛄肯拢酒咫p頰染上紅暈,終于流露出尋常女兒家早該有的嬌羞模樣。
許文若隱隱猜到她所思所想。
這些個所謂君子只偏愛柔婉女子,將整個社會的審美都局限了。
還得是他這個現(xiàn)代人更懂得包容,更能欣賞各種各樣的美色。
話又說回來,他自己的局限性也不小,時下流行的男風(fēng),他就一點(diǎn)欣賞不來。
打量歸打量,許文若并非色中餓鬼,倒不至于現(xiàn)在就獸性大發(fā)。
將司棋看得羞不可遏后,許文若收回目光,喝了口茶。
紫鵑見此,頗為失落。
賈府丫鬟中,她的容貌排在前列,不然也不會被以貌取人的賈母送去照顧曾經(jīng)心里第二疼的外孫女,司棋則不被重視。
沒成想到了侯府,情況完全不同。
侯爺只顧盯著司棋看,反而對她興致缺缺。
紫鵑心里的落差不可謂不大。
她正傷感著,一雙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雖未言語,侯爺?shù)年P(guān)心依舊讓她心中一暖。
許文若滿意一笑,他開后宮,不一定會一碗水端平,卻一定會將每個人都照顧到。
不忽視任何一個女子,這才是后宮之主的博愛。
安慰完紫鵑,許文若對紅暈未消的司棋道:
“進(jìn)了這屋,就都是我的人了,很多事情我也不避著你們。”
“你是從實(shí)招來,還是要我嚴(yán)刑逼供?”
司棋心下駭然,還以為侯爺動了真怒。
抬眸望去,但見其眼角微挑,隱帶笑意,方才心下一寬。
侯爺不是個古板嚴(yán)肅的老爺,反倒很是隨和呢。
心下稍定,司棋連忙跪下討?zhàn)垼?
“請侯爺聽奴婢解釋,奴婢并非有意欺瞞,實(shí)是對賈府二姑娘的遭遇心有不忍,方才擅作主張。”
“侯爺有所不知,賈府二姑娘性格軟弱、心性隨和,縱使心頭也是作此念想,亦難以自陳。”
“奴婢此舉,也非全然憑空捏造……”
司棋正說著,雙臂被一雙溫潤的大手托住,將她整個人輕而易舉的扶了起來。
侯爺好大的力氣!
“在自個兒家,不必跪來跪去。”
“站著說吧。”
司棋感動不已,被侯爺如此溫柔的對待,鼻子忍不住泛起酸意。
平素越是剛強(qiáng)之人,心底越是溫軟。
任誰都沒想到,這個爽利潑辣的丫鬟,竟因侯爺?shù)男┰S關(guān)懷,便自感動落淚。
司棋含著淚,繼續(xù)道:“二姑娘早年失失恃,如今赦老爺犯下不赦大罪,便是下嫁也難尋良家。”
“侯爺納二姑娘為姨娘,看似有辱賈家門楣,實(shí)則已是二姑娘最好的歸宿了。”
許文若頷首道:“難得你為她周全至此,這番言語可曾告之?”
司棋道:“尚未與她說過,我料她既不會同意,也不會反對。”
許文若想到“二木頭”的稱號,自是明白司棋所言非虛。
先前賈璉給他立了字據(jù),迎春本人不反對的話,這事兒便再無阻礙。
見司棋講完,紫鵑也撲通跪地,主動招供。
許文若依然將她扶起。
拿出那粗制濫造的香囊讓紫鵑指認(rèn),合著最差的那部分才是黛玉的手筆!
“所以,這一切計劃都是出自雪雁?”
紫鵑在心里和雪雁說了句抱歉,點(diǎn)頭道:
“雪雁看出林姑娘心系侯爺,只是怕壞了林家清譽(yù)遲遲未有回應(yīng),方出此下策,將林姑娘的心事告知侯爺。”
許文若當(dāng)然還是不信。
林黛玉嘴犟心倔,除非情根深重,不然絕不會表露心意。
而他與黛玉不過只見了一剎那,哪來的情?
雪雁那丫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
不過,這誤會正合許文若心意,他得好好的獎賞一下那丫頭。
能發(fā)展出一個貼身小間諜,也是趣事一件。
許文若笑道:“我知道了,往后你不妨與雪雁多連絡(luò)連絡(luò),莫要讓姐妹情疏離了。”
紫鵑聞言,得知侯爺雖未獲回音,仍欲納林姑娘,心中不禁為姑娘歡喜,欣然應(yīng)下。
屋外,襲人聽完了全場暗道驚奇。
林姑娘也就罷了,府里早有猜測,不成想連二姑娘也心懷不軌!
大姑娘讓她暗中注意房里有哪些狐媚子,如今看來,狐媚子并非遠(yuǎn)在侯府,反而就在姑娘身邊!
“奴婢求見侯爺。”
在床上尚還暈乎乎的晴雯聽這聲音,便知是襲人來了。
晴雯是大姑娘房里的丫鬟,其余小蹄子都無甚背景,獨(dú)襲人與她身份相當(dāng)。
然而,襲人只在事務(wù)上勝她不少,姿色卻全然不及,因而也不當(dāng)她有何威脅。
唯一值得顧慮的是,襲人可能是奉大姑娘之命,來暗查浪蹄子的。
自個兒曾經(jīng)也是……
只不過她反而最先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