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阿飛瞥了一眼楚千絕的尸體，“三天之內送到史家莊。”

掌柜的眉頭微微一皺，面露一絲難色，像是剛吞了一顆苦膽。

“史家莊會有五百兩作為酬謝！”阿飛繼續說。

掌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餓了三天的狼看到了一只肥羊。他搓了搓手，笑得滿臉褶子，仿佛五百兩已經在他口袋里叮當作響。

“那…這尸體現在怎么處理？”掌柜的試探性地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阿飛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介意它躺在這里，反正它也不會再爬起來跟我搶酒喝！”

尬笑兩聲，掌柜的嗓子一扯，朝后廚方向吼了一聲，那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耐煩與粗獷：“狗崽子，快給老子滾出來，沒眼力的東西！”

話音未落，只見那伙計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慌慌張張地從后廚竄了出來。一見眼前的情形，嚇得兩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在了地上。

掌柜的見狀，眉頭一皺，嘴里罵罵咧咧的，伸手一把揪住伙計的衣領，連拉帶拽地將他拎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把楚千絕的尸體往后院拖。

掌柜的回頭看了阿飛一眼，心里不禁打了個寒顫，暗想：“這小子，真是比死人還冷?！?

阿飛剛轉身，正要往李尋歡桌前走去，倏忽間，四條身影如鬼魅般將他圍住。

正是那四個戴箬帽的人。

李尋歡抬眼瞥了一眼，淡淡說道：“你似乎又遇到麻煩了?！?

阿飛語氣平靜：“麻煩總是要解決的?！?

李尋歡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摩挲著酒杯：“需要幫忙嗎？”

阿飛搖頭：“看樣子不需要?！?

四人中，一人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彎刀，另一人握著一對鐵爪，第三人則拎著一根布滿倒刺的長鞭，最后一人則扛著一把沉重的開山斧。

那持彎刀的人冷冷開口，聲音如冰：“‘過江蛟’江破浪是你殺的？”

阿飛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淡然：“看樣子你們是來報仇的?！?

另一人冷笑一聲：“沒錯，我們‘黃河四煞’的名號，你該聽過吧？”

阿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譏諷：“‘黃河四煞’？聽起來像是四個被河水沖走的倒霉鬼。”

四人聞言，臉色驟變，眼中殺意畢露。

持彎刀的人低吼一聲：“殺！”話音未落，四人同時出手。

彎刀如月——

鐵爪如鷹——

長鞭如蛇——

開山斧勢如雷霆——

四道攻勢瞬間籠罩阿飛。

然而，阿飛的身影卻如一陣輕煙，在刀光爪影中穿梭。

他的劍，快得幾乎看不見。

“鏘！”一聲輕響，彎刀應聲落地。

“噗！”鐵爪的主人喉嚨間多了一道血痕。

“啪！”長鞭還未落下，持鞭人的手腕已被削斷。

“咚！”開山斧重重砸在地上，持斧人的頭顱已滾落一旁。

一切，只在一瞬間。

阿飛收劍入鞘，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他看向李尋歡，淡淡道：“麻煩解決了?！?

李尋歡舉起酒杯，輕輕一抿，笑道：“你的劍，還是那么快?！?

阿飛語氣依舊平靜：“劍若不夠快，麻煩就會變得更多?！?

李尋歡搖頭失笑：“你總是這么冷靜？”

阿飛道：“冷靜總比死好?！?

聽到響動，掌柜的慌忙跑了進來，看到眼前歪歪斜斜的尸體，吃驚到褲衩子瞬間被冷汗濕透。

他剛要上前一步，腳下卻突然一絆，低頭一看，竟是那使開山斧的腦袋，正瞪著他。

掌柜的嚇得倒在地上哇哇大叫，聲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阿飛低下頭，好奇的問：“你被它咬了嗎？”

掌柜的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顫聲問道：“又是你？”

阿飛點點頭，“他們找麻煩?！?

掌柜的咽了咽口水，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然后呢？”

阿飛淡淡地說：“很顯然，麻煩解決了?！?

掌柜的看了看地上的四具尸體，又看了看阿飛，“那現在怎么辦？”

阿飛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冷淡：“這又不是我的酒鋪?！?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窗欞上，窗紙透出一片朦朧的白。

忽然，一條人影如幽靈般掠過，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阿飛握劍的手指一動，輕聲道：“還有人！”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李尋歡坐在桌旁，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

他抬眼望向窗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那人影的速度和身法，絕非尋常之輩。

他放下酒杯，緩緩起身，準備追出去相助阿飛。

然而，就在他站起的瞬間，一陣暈眩如潮水般涌來，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仿佛天地都在旋轉。

他扶住桌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角滲出一絲冷汗。

“不對勁……”他低聲喃喃，眉頭緊鎖。

這種感覺，像是中了毒，卻又說不出是何時何地。

窗外夜色沉沉，阿飛的腳步聲早已遠去，只剩下風聲和心跳聲在耳邊回蕩。

李尋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探花——”。

掌柜的將四具尸體踢到一邊，踩著那只頭顱獰笑道：“李探花，覺得我這‘隱香迷魂散’如何？合不合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