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80年，川潭市“啟明星”秘密組織指揮部。

元帥聽見背后傳來了秘書的聲音：

“元帥，他來了。”

元帥轉過頭，正如他所料，是一個清秀英俊的男孩，戴著牛仔帽，只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座雕塑。

“元帥。”

元帥仔細端詳了一下他，說：

“帶他去換衣服。”

男孩被帶走，元帥目送。

“準備會議。”

“元帥，他——行嗎？”

杜朗下士忍不住問。

“閉嘴！”元帥吼，他還是改不了他的壞脾氣，“你**的問了幾次了？誰再敢質疑他的能力就是質疑我！他是我挑選的！”

靜默。

向星寒確實是元帥親自挑選的。他雖然才十二歲，但從他的面部表情看得出來，他是一個特工。

只有特工才有這種毫無感情的臉。

元帥和下屬走進會議室，向星寒已經在離元帥座位最近的地方等著了。

“會議開始。”

元帥扳過話筒，道：

“各位，我相信你們都知道我們要干什么，我們‘啟明星’組織也是為此成立。這次行動由向星寒特工和他的團隊執行。向星寒是我們國家最出名、最頂尖的也是最鮮為人知、最隱秘的特工之一。他的資料我都發下去了。他的代號是‘流云’，執行過眾多機密任務。為了保密，他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團隊成員有哪些。現在我來為他、為大家介紹一下——喂，進來吧！”

向星寒望向門口，幾個穿著迷彩老式軍衣的——可以說是雇傭兵？——帶進來了四個戴黑頭套的人，同樣也是十二三歲，與其說是帶進來還更像是押進來。

雇傭兵一把扯下他們的頭套。

向星寒看清楚了，是三男一女。

有三個也像向星寒剛進來時一樣面無表情，站在隊伍最前方的男生忽然側過身來，劍眉下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他唇角扯出個弧度，卻不見半分笑意，反倒讓左頰那道若隱若現的梨渦顯出幾分譏誚，那雙琥珀色瞳孔映得如同淬了冰的琉璃，連帶著眼尾那顆淚痣都透著冷意。他抬手將散落的額發往后一撥，露出線條凌厲的眉骨，這個隨性動作卻讓向星寒無端想起猛獸捕食前抖擻皮毛的瞬間。

向星寒在感到惡心的同時也對這個男生的臉留下了些印象。

“笑！還笑！惡不惡心？！”

明顯，對他感到惡心的不止向星寒一個。

元帥對向星寒說道：

“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叫元燁，是全國有名的炸彈專家，十歲時搞汽油彈還把學校食堂炸了。他哪點兒都好，就是——”

元帥頓了一下，說：

“就是——情商有點兒低。”

“呵呵。”

向星寒回應似的擠出幾個字。

“這個女娃娃是孔夢潔，頂尖計算機專家。兩個小時前還在學校里上信息技術課呢，就叫我們給挖過來了。”

“哼！”孔夢潔把頭別過去，這個動作讓袖口露出半截粉色電子表帶。當探員伸手要摘表時，她突然用鞋跟碾住對方腳尖，稚嫩的童聲里混著電流雜音：“建議別碰那個，除非你想讓整個國安局的內網播放《孤勇者》remix版。”

杜朗悄悄跟向星寒說了一句：

“好好發展一下，星華初中校花！哎！你咋捏我？”

向星寒白他一眼。

元帥繼續說：

“哪個是金華？”

“我。”金華舉了下手。指揮部的全息投影在他瞳孔里投下細碎光斑，那雙杏眼卻始終低垂著，只偶爾從濃密的睫毛下漏出幾縷張望——像林間幼鹿初次踏入人類領地時那般警覺又溫順。

“他是后勤。”

“哦。”

“那個，”元帥又指指最遠的那個，“槍法比我都好，弓霖，狙擊手。”

杜朗又悄悄說：“元帥又在吹他的槍法了。”

向星寒沒有回應，只在看弓霖。這是個戴墨鏡的男孩，反射著指揮室藍瑩瑩的全息投影，鏡片下隱約可見一對烏黑明亮的眼睛，像未出鞘的匕首般藏著鋒芒。蓬松的栗色短發間露出半截金色眉，左眉尾有道細小的疤痕，是上個月邊境行動留下的紀念。

“這就是你的隊友。”元帥說。

“我們要干啥？”向星寒問。

元帥沉吟半晌，說：

“你們應該知道‘獵戶座’？”

向星寒沉默。

“‘獵戶座’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一個政黨。我們查到，‘獵戶座’在川潭市國防軍電科技學院設立了地下秘密機構，這次我們要沉重打擊‘獵戶座’，所以才叫你們來。”

靜默。

“有人要發言嗎？”元帥問。

靜默。

“那行，”元帥說，“我宣布：正式啟動‘潛伏者’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