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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飛箭傳信

林世榮本人則是有些云里霧里,剛才這一下,他以為自己鐵定要摔慘,心里已經暗呼糟糕。

然而,就在他將摔未摔之際,忽然感覺到身體一輕,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他已好端端的站在廳中。

茫然了一瞬,林世榮隨即看向蘇玉簫,致謝道:“這位兄弟,多謝。”

他雖然不識得蘇玉簫這一手的厲害,卻也知道是蘇玉簫扶了自己一手。

蘇玉簫也抱拳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

林世榮看了看菜販九叔,又看了看嚴振東,問道:“師父,他們是怎么受傷的?”

黃飛鴻不便說話,他的另一個徒弟凌云楷搶言道:“菜販九叔是因為上錯洋人的船,被洋人打傷的,至于這位嚴師傅,據說是被那幫沙河仔暗算打傷的。”

聽到這話,林世榮頓時就怒了,高聲道:“我們還活不活啦?外有紅毛鬼,內有沙河仔,衙門還不作為,任由他們欺壓良民,魚肉百姓。

依我看,我們不用再指望滿洲狗,民團兄弟們,都操起家伙,我們先去干掉紅毛鬼,再去鏟除那幫沙河仔,還佛山一個安寧!”

“站住!”

黃飛鴻適時喝止道:“世榮,不許你胡鬧,此事為師自有計較。”

林世榮急道:“師父,他們都快欺壓到咱們頭上了。”

黃飛鴻將取出來的鐵彈丟到一旁的瓷盤里,擦了擦手,說道:“住口吧,菜販九叔的事牽涉到米國人,要是任你胡鬧,不但幫不了他,說不定還會讓洋人找到借口,進一步擴大租界。

這件事,為師會親自上報衙門,請提督大人出面調解,相信提督大人定會還菜販九叔一個公道,至于那幫沙河過來的,為師也會親自處理。總而言之,這兩件事情你都不要揷手。”

一旁,蘇玉簫聽了黃飛鴻的話,不禁搖了搖頭。

黃飛鴻還是太天真了。

如今的大清王朝,早已日暮西山,爛到了骨子里,根本就沒救了,黃飛鴻卻仍對衙門抱有希望,不是天真又是什么?

不過,這也怪不得黃飛鴻,他的眼界畢竟局限于這個時代。

但凡他像十三姨一樣,出國去轉悠兩圈,也不會如同現在這樣保守。

不過,蘇玉簫雖然不認同黃飛鴻的保守,但卻對他的一顆拳拳之心極為欽佩。

所以,他只是感慨,并沒有出言反駁。

眼見嚴振東的傷勢已無大礙,蘇玉簫當即掏出兩塊大洋,遞給黃飛鴻,說道:“黃師傅,這是診金,多謝你救治嚴師傅,我還有些瑣事,就先告辭了。”

黃飛鴻拂手道:“蕭兄,診金就算了吧,你是俠義之士,我黃某也有一顆俠義之心。再者,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互相幫助本就是應該的,這點小事還收什么診金?”

蘇玉簫本就是個爽利之人,既然黃飛鴻不要,他也不再堅持,隨即告辭離去。

……

離了寶芝林,蘇玉簫遂在附近找了一家簡陋的客棧下榻。

之所以在附近下榻,是因為他心中已有徹底剪除沙河幫的計劃。而之所以找一家簡陋的客棧,則是為了不引人注目。

他之前才殺了三十多個沙河幫混混,這么大的命案,就算衙門再怎么不管事,也不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否則,一旦在民間引起恐慌,也足夠那些官老爺喝一壺的。

下榻之后,蘇玉簫深居簡出,一邊潛心修煉,一邊暗中監控寶芝林。

在客棧之中,自然不可能修煉刀法和輕功,只能修煉內功。

蘇玉簫所學的內功叫做天罡混元氣,總共有十二層,恰好對應武道的后天十二重樓。

后天十二重樓,又對應人體的正經十二脈。也就是說,每打通一條經脈,便是一重樓。

眼下,蘇玉簫已練成了天罡混元氣的第三層,打通了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三條經脈。

此刻,他正在修煉的正是第四條經脈,手陽明大腸經。

只見蘇玉簫盤膝而坐,雙目微閉,五心向天。

在他體內,一道熱流自丹田而起,直接涌向面門的迎香穴,然后緩緩推向禾髎穴。

熱流剛到這處竅穴,竅穴便“突”的跳動一下,熱流也隨之壯大了一絲。緊接著,熱流又依次推向扶突穴、天鼎穴、巨骨穴……

每到一個竅穴,這些竅穴均會跳動一下,熱流隨之壯大一絲。

不過,越是到后面,熱流推進的速度就越慢,到了曲池穴時甚至紋絲不動。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蘇玉簫的內息還不夠深厚,推進力不足。

片刻后,蘇玉簫遂返本歸元,將所有內息運回丹田,緩緩睜開雙眼,自語道:

“這內功心法也太難修煉了,遠比外功招法要枯燥得多,如果沒有強悍的毅力,根本就堅持不下來,難怪提升到下一層需要4000點俠義值。”

略微感慨了一番,蘇玉簫遂收回心緒,趁著夜色,飄身出門。

不多時,他便來到寶芝林旁邊,藏身在就近的一顆芙蓉樹上。

大約監控了三個小時,寶芝林內一切如常,這才折身返回客棧。

接下來一連五天,皆是風平浪靜。

到得第六天晚上,約莫十點鐘左右,一隊黑衣人忽然到來,情況終于有了變化。

這隊黑衣人,約有二十余人,為首的是個獨臂,正是那日被蘇玉簫斬掉右手的洪演達。

洪演達帶著這么多人來寶芝林,自然不會是什么好事。

那天蘇玉簫將嚴振東的事情跟黃飛鴻說了以后,第二天黃飛鴻就親自出手捉了十幾個沙河幫小混混,狠狠地懲戒了一番。

因為這件事,他便得罪了沙河幫。

以沙河幫睚眥必報的風格,自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這幾天,沙河幫先是跟民團在街上火并了一場,損壞了沿街不少商鋪和攤子,接著又裹挾民團沖擊Y國租界的西餐館,打傷了不少洋人。

因為這兩件事,佛山提督林俊大為光火,直接向黃飛鴻下達最后通牒,勒令他將民團交出來,統一由提督衙門管制。

然而,沙河幫仍舊不肯罷休,非要把寶芝林整死整絕不可。

及至今夜,傷勢漸好的洪演達親自帶隊,打算來一出火燒寶芝林。

……

此時,寶芝林內,黃飛鴻、十三姨、嚴振東、以及寶芝林眾弟子正在吃晚飯,或許是因為民團被提督衙門強制征收的原因,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氣氛也頗為凝肅。

牙擦蘇受不了這種氛圍,兩口刨完飯,說道:“師傅,我吃完了,出去透透氣。”

黃飛鴻點了點頭,也不應聲。

牙擦蘇轉身出門,剛走到大門口,忽聽得“咻”的一聲,一支羽箭忽然破空而來,釘在他旁邊的門柱上,登時把他嚇得驚叫一聲,連忙抱頭蹲下。

聽到他的驚叫,黃飛鴻等人立即放下碗筷沖出來。

眾人四下顧盼,只見夜幕深邃,并無異狀。

十三姨忽然道:“飛鴻,箭上有封信。”

黃飛鴻轉頭一瞧,果然有信,連忙取下,展開一瞧,只見上面寫道:

“黃師傅,沙河幫的渣滓欲對你不利,打算火燒寶芝林,務必要謹慎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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