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賀西窗
- 知絳
- 7097字
- 2025-06-25 20:52:53
睡夢中,賀西窗突然夢見一個女人親切的叫她窗兒,還說什么雙生之類的話。
女人“窗兒,你要小心她,她最是記仇,你記住,你是我們的后人,花藤是我們最致命的東西,而如今我將你們的花藤連在一起,若是需要,將此符紙貼到她身上即可。”
賀西窗被嚇醒,手里面果然有一張符紙,回憶昨天夢里面的女人,像是她的母親,可這么些年過去了,她早就忘記母親長什么樣子了。
賀西窗看一眼旁邊熟睡的黎悵,在她頭上落下一個吻后躺下睡去。
管福夫人尋著痕跡找到堇陽來。可賀西窗黎悵今日一早便動身往山里面去。
多日趕路管福夫人身體吃不消,便在鎮上住了幾日,再動身去找賀西窗。
白姝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為時已晚,她們早就已經被車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村莊。雖然說車夫是好心的可白姝心里面自是不快。
小桃就不用說什么了,白姝叫了好幾遍才把人叫回過神,小桃迷迷糊糊下馬車,發現還沒到京城。道“還未到京城,白小姐有何事?”
白姝“這人不準備把我們帶回去了,說什么鄉下沒有瘟疫,讓我們在這躲幾天。”
小桃雖難過可也知曉分寸,這人這樣分明就沒安好心。
小桃二話不說就將車夫按到馬車上,掏出腰間的刀逼問“說,為什么把我們弄這里來?”
車夫嚇得尿了褲子,小桃的鞋可是遭殃了,這好好的一雙繡花鞋就被車夫的尿給淋了。
這下子小桃更氣了,拿著刀就要砍人,幸虧白姝還有些理智,攔住小桃這才沒有釀成大錯。
小桃拿開搭在車夫脖頸上的刀,四周唯有前方那片村莊,其他的都是樹林子,兩個女孩怎么樣都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白姝走近車夫,道“我知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你也不可以自作主張就把我們往這個窮鄉僻壤之地領啊,現在送我們回去。”
車夫點點頭,讓兩人上車。
就在白姝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意外發生,車夫將兩人帶到一處劫匪窩,趁兩人不注意時偷偷山上給劫匪報了信。
白姝小桃正一個倚一個睡著,突然間外面林子一片騷動,驚得白姝忙爬起來。
掀開簾子一瞧,這外面都被馬匪包圍住,白姝伸手往小桃腰間一掐,小桃疼得直坐起來摸著腰問白姝做什么。
白姝指指車簾,小桃疑惑的掀開車簾,才剛剛掀開一只箭就朝她飛過去。
白姝一腳踹開小桃,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只叉在她們對面的箭。
小桃胸口起伏明顯比之前快了,緊緊握住一邊的門框,刺扎進手里面也全然不知曉。
白姝“怎么辦?這車夫真的把我們丟在這里了。”
小桃回憶起剛才的情景,那只箭是在她掀開簾子后面才射出來的,而且還射得很偏,就算白姝不踹她,這只箭射不到她身上。
小桃“他們不想我們死,或許他們要的是我們的人。”
白姝睫毛向上翹起,眼睛圓鼓鼓的看著小桃,左右手環抱在胸前將自己裹住。
白姝“要人那就更不可以了,我們可是清白女子,怎么可以任他們凌辱,要是這樣我寧愿死。”
小桃“可是你真的覺得我們死了他們就不會對我們做什么了嗎?這世間人心最難測,活著永遠比死了好。”
小桃往剛才放匕首的地方一摸,摸了個空,這車夫還是記仇的,不僅把兩人帶到這個虎穴里面,還拿走了兩人的防身武器。
小桃“剛剛就不應該留他的性命。反過來就是害了自己。”
白姝急得亂轉,這馬車也沒有門,要是有門她們還可以擋一陣子。
一個馬匪跳下馬,下巴上面的胡子隨著馬匪身體晃動。
周圍圍著的馬匪臉上掛上猥瑣的樣子。玩味的眼神盯著慢慢掀起的車簾。
車簾掀起來,兩個姑娘蜷縮在一起,小桃擋在白姝前面這個太子妃可不能有閃失。
“喲,兩位小娘子還真是漂亮,今個咱也是看了眼了,不下山就可以瞧見如此漂亮的美人。”
白姝心里面一陣惡心,這人皮膚黑不溜秋的,那胡茬子上面還有飯粒粘著。
“你們想干什么?”小桃直切入點,不與他們廢話。
白姝這時冷不丁來一句“我可是未來的太子妃,你們動了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小桃回過頭瞪白姝一眼,這個沒有腦袋的家伙真的是讓人夠嗆,這些人占山為王,恐怕這朝廷的軍隊要找到他們都是一個問題。
馬匪一聽原本都還平靜的心被激得涌動,咸豬手往馬車里面一伸就是朝白姝而去。
小桃握住馬匪的手,跳下馬車將馬匪腰間的彎刀拔出來架在馬匪脖頸上。
“不想他死就讓開,讓我們下山!”
馬匪上下牙咬在一起,可也不敢輕舉妄動,從剛才兩人交手來看,如果是赤手空拳,小桃他打不過。
山路原本就很難走,加上小桃還挾持著一個人。
馬上的馬匪讓開一條路給小桃和白姝。小桃架著馬匪,白姝瞧見地上有一根看著挺結實的棍子,撿起拿著下山。
小桃“你撿這東西干什么?”
白姝“別管,有用。”
小桃大概猜到這棍子是干什么的了。別過頭朝天翻個白眼。
下山路上有一段小坡,馬匪瞅準時機,借著小桃下山重心不穩的情況用手拐子狠狠拐向小桃。
小桃腳下一滑從山坡上面滑下去。馬匪又將目標對回白姝。
白姝手里面拿著剛才的棍子,想往后退可早已經被其他馬匪攔住去路。
棍子在白姝手里面亂揮,棍子在接觸到馬匪手臂的瞬間斷成兩半。
白姝不相信這么結實的棍子會斷,可現實就是這樣,現在她才明白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蠢。
馬匪將白姝按倒在地上,白姝,手剛剛要觸碰上白姝衣服的時候,蘇小侯爺帶著人來了。
見著馬匪這樣二話不說蘇小侯爺就揮劍砍下。血濺了白姝一身,白姝驚恐的推開馬匪的尸體朝蘇小侯爺身邊走去。
白姝結結巴巴,手指著小桃滾下去的位置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蘇小侯爺看白姝這個樣子,轉頭朝白姝指的方向望去。沾了一身泥土的小桃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蘇州小侯爺將劍扔回給部下,兩步并作三步朝小桃跑去。
“小桃姑娘?小桃姑娘?”
小桃氣息微弱,肚子上面被樹枝劃破,小侯爺抱起小桃往山下跑。
“你們帶著白小姐回來。”
“是。”
隨從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小侯爺這么著急,看來這個小桃對于小侯爺意義不一般。
賀西窗與黎悵跟著那名喚作阿秋的女子上山去,若不是今天早上賀西窗特意提醒過黎悵,這黎悵真的會把阿秋當做賀西窗。
“瞧見了沒?這阿秋姑娘是不是同我很像?”
“確是,往日見著時都沒有這么像,會不會她是你流落在外的妹妹?”
賀西窗抬起手往黎悵背上輕輕一拍“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黎悵雖挨了打,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消減。
轉眼間的功夫兩人就來到一處院子,院子不算大,由三間房間組成,西邊的廚房,東邊的柴房,南邊的臥房。
看到柴房的時候,賀西窗本能的恐懼,那個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一直困擾著賀西窗。柴房里面冬雪的寒冷,祖母尸體的冰涼她都歷歷在目。想到這里她就想把周似云千刀萬剮了。
黎悵“怎么了?我看你狀態不是很好。”
賀西窗“沒事,你看那位是不是朝王,我未曾見過他,若不是我們趁現在還可以再找一會。”
黎悵朝菜地里面那個男人看過去,看著男人的身形是很像朝王,可細細一瞧,這人明明比朝王年輕許多。
“我大意了,那日我看見的是雨中的朝王,沒有想過我同朝王見面時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這十多年任憑怎樣嬌生慣養,人都是會有一些變化的。”
“你要說什么?”
“這朝王與十年前沒有任何的變化,如此艱苦的環境一個人怎么會沒有變化。要么這就是一個圈套,要么這個人根本不是朝王。”
兩人分析的時候,阿秋已經從院子另一邊繞到她們身后。
“阿悵,快下雨了。”
“這么晴的天怎么會下雨。”
黎悵轉身之際,便被人用藥捂住鼻子,用麻袋裝起兩人。
壯實的男人扛著她們進到屋子里面,屋子里除了有那日的兩位男子,還有一副棺材。
這棺材挺特別,是用黑色玉石做的,而棺材里面躺著的人就是朝王。
阿秋找著一個位子坐下,手里面拿起一個酸李子,一條腿搭在椅子邊上,好不自在。
阿秋“瞧瞧,這人就這么水靈靈的被引來了。”
“這說到底就是傻,看見咱們小朝王想都不想就上當了。是不是?”
男人拍上小朝王的肩膀,名為小朝王的男人唇角勾起,長著一張彌勒佛的臉,說話卻可以殺死一個人。
“都是為了那逢信來的,殺了吧。”
月色引照著三個人,阿秋提著燈籠在最前面引路,后面跟著的是阿秋丈夫和小朝王。
小朝王手里面提著一把劍,肩膀上方落著一只鸚鵡。
鸚鵡頭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間說話“有人!有人!”
三人馬上進入警備狀態,這鸚鵡平時不會說謊,而且感官非常靈敏,可以察覺到百米以外的人。
小朝王拔出劍阿秋被丈夫護在身后。沒了白天囂張的氣勢。
“我怎么感覺這人來者不善啊?”
阿秋黑色的眼珠子里面出現了一個人影,是管福夫人。
見到阿秋的時候管福夫人充滿殺氣的眼睛被疑惑所代替。
“窗兒?怎么會是你”
管福夫人驚呼,阿秋不明所以的望向管福夫人,食指指著自己“我?”
管福夫人此刻發覺不對,整這個人雖然和賀西窗長得一模一樣,可身上卻少了賀西窗的氣質,還有那眉眼,眉眼也不像賀西窗,倒像是……
想到這里,管福夫人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手里面送出一根毒針射死扛著賀西窗黎悵的男人,也就是阿秋的丈夫。
見丈夫倒地阿秋忙跑上去將丈夫抱住,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口水眼淚一并流到男人身上。
毒針藥效很好,不多時男人就斷了氣。
阿秋氣憤的抄起石頭朝管福夫人砸去,管福夫人一個閃身躲開,阿秋不死心,又拿起一個石頭朝她砸去。
管福夫人沒功夫理會阿秋,將她用藤蔓束縛住,小朝王想上去幫忙,不知什么時候被下了咒,不能動彈。
管福夫人走上前將黎悵還有賀西窗從口袋里面拉出來。
兩人睡得很熟,一看就是被人下藥。
“人多久可以醒?”
兩人俱不回應,管福夫人又一針放出,這次是在小朝王身上。
小朝王看著入腿的針,他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阿秋嘶吼著嗓子罵管福夫人畜牲。邁出一步卻又被藤蔓拉回去。
管福夫人冷笑一聲“如果這殺人的就是畜牲,那么你們殺了那么多人,是不是畜牲都不如了?”
管福夫人也不著急,找著一塊石頭坐下。整理好裙子就那樣靜靜的瞧著小朝王毒發。
阿秋氣得動了胎氣,眼瞧著就快生了。
阿秋捂住肚子,她放下剛才的姿態,跪下朝管福夫人求情。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就是你不救我,也救救我的孩子。”
管福夫人看著她那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終究是于心不忍,手一揮變化出一個花苞將阿秋包裹進去。
隨著幾聲凄厲的叫聲,花苞里面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嬰兒的啼哭聲。
管福夫人不多時的笑了,此時黎悵賀西窗也醒了過來。
賀西窗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倒地的小朝王,還有一個大花苞。腦袋暈的分不清東西。
如今管福夫人是以真身出現在他們眼前,黎悵瞧著那張讓她日日夜夜難以忘記的臉,就是這張臉帶人滅了黎家,就是這個人害她流離失所,受盡折磨。
黎悵猛得跑到管福夫人面前,快到連賀西窗都沒有反應過來。
簪子刺向管福夫人時,管福夫人消失了。
黎悵撲了空,腳下石頭也不給黎悵面子,將人絆出老遠。
管福夫人來到賀西窗身后,一雙約十厘米長的指甲就那樣搭在賀西窗脖頸處。
“西窗!”
黎悵從地上爬起來,膝蓋處陷進去幾顆石子,黎悵彎曲著膝蓋朝賀西窗過來。
“我勸你最好別動。”
管福夫人說話了,黎悵停住腳步,語氣里面的冰冷都要溢出來。
“你這個瘋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瘋女人?我是瘋女人?”
管福夫人不屑的重復一遍這幾個字,尖利的笑聲從她的嗓子里面傳出來,此刻黎悵形容得沒有錯。
管福夫人的瘋笑變成驚恐,花苞枯萎了,只有她的血脈才可以使花苞發生反應,花苞里面的人才是她的女兒!
管福夫人撲過去時只剩下一位嬰孩在啼哭,阿秋已經化作云煙,匯攏那片夕陽去。
管福夫人不甘心的大喊著秋兒,這是女兒出生時候她給她起的名字,只不過起得不好,秋,一個分離的季節。也注定了她女兒的一生。
黎悵趁著管福夫人難過跑到賀西窗身邊將賀西窗帶走。
“你剛才為什么那么做?那個人和你有什么關系?”
黎悵“西窗,你聽好了,那人可能就是阿秋母親,如果待會她追上來,你就跑,知道嗎?”
“什…什么?”
賀西窗再次嘗到恐懼的滋味,簡簡單單兩字她居然要想很久才可以說出來。
黎悵突然停住,眼睛死死盯住前面,賀西窗從側面看見黎悵眼睛里面充滿了淚花,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難過。
賀西窗瞧著黎悵鬢間的白發,又多了幾絲。
“上一世,我沒有守住外祖母,如今黎悵,我難道又不能守住你了嗎?那么這樣,這個仇我為什么還要報呢?”
賀西窗手突然握住黎悵,將要上前的黎悵拉回來狠狠摔到后面。
黎悵從來沒有想過賀西窗會有這么大的手勁,脊背磕到樹上衣服破了,染上紅色。
“賀西窗?!”
看著賀西窗一步步逼近管福夫人,黎悵氣了,也急了。
黎悵想上前,可腳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藤蔓困住,不是一根,是一堆。
管福夫人瞧著那一堆藤蔓,笑了。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賀西窗的血可以和自己相融,賀家時不會騙自己的。
“賀西窗,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姑母。我與你母親是同一朵花育的。”
賀西窗“那么姑母就放過我們唄,我們都是親人不是嗎?”
管福夫人嗤笑,她不知道賀西窗是真的傻還是假傻。
“賀西窗,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你讓我親手殺了我自己的女兒,現在又要我放了你們?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好的事情?”
“那就別廢話了,姑母。”
賀西窗手里面拿著黎悵之前買的梅花簪子,她還不知道這簪子是送她的,此刻簪子成了她最稱手的武器。
賀西窗不會打架,只能拿著簪子亂舞,留給她的時間不多,藤蔓正在慢慢松動著。
黎悵覺察到這一點,手使勁的拉扯著藤蔓,管不了這藤蔓有沒有毒,黎悵直接上嘴咬。
賀西窗突然吐出一口血,在最靠近管福夫人的地方倒下去。
管福夫人用腳抬起賀西窗的臉仔細打量,剛才的傲氣全部變成了落魄。
此舉正好如了賀西窗的意,賀西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抱著試試的心態將符紙貼到管福夫人腳上。
管福夫人只當是賀西窗臨死前的掙扎,將那符紙取下拿在手里面。
此時,黎悵已經咬斷最后一根藤蔓朝賀西窗奔過來。
賀西窗心脈全部斷開,管福夫人也感覺到了難受,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仔細看,這符紙有詐。賀西窗用她的花藤連上了管福夫人的,而這花藤剛剛也被黎悵咬斷,現在等待她們的就只有死亡。
黎悵抱起賀西窗,責備的話語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阿悵,我幫你報仇了,是不是?”
“是。”
黎悵顫抖著聲音,淚珠掉落在賀西窗鼻尖處。
賀西窗瞧瞧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眼底都是悔意“若是當初我放下仇恨,你也放下仇恨,會不會結果就會不一樣?”
“會。”
黎悵如今沒有力氣思考,對于賀西窗的問話她只回得上一個字,因為她也后悔。
賀西窗繼續說“上次,我沒有護住外祖母,這次,你們我都護住了,這也不算我白來一次。”
“什么上一次?”
“我做個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面周似云把外祖母殺了,我被迫嫁給燕王,最后也不得善終。我死后冤魂飄蕩在這世間,我看見了如娘子的結局,長公主的結局,還有周似云的,賀恩惠的,燕王妃的,唯獨沒有看見你的。或許,這就是我命中的劫數,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卻什么也改變不了。希望這次,你們的結局我可以改變。”
賀西窗慢慢消散,最后化作一朵花留在黎悵手心里面。
黎悵說不出話,無數淚水溢出,蒙蒙細雨落下,點點滴滴落在黎悵身上,在為她掩蓋著狼狽的一面。
蘇小侯爺帶著白姝小桃回到京城。京城里面瘟疫得到了控制,見到自己的愛人好端端的回來太子別提多高興了。
蘇小侯爺與太子對視,太子瞧見他懷里面的小桃,不用言說太子就知道發生了什么,蘇小侯爺沒多留,帶著小桃回了府邸。
蘇夫人在門口等了好長時間,這夜慢慢暗下來,蘇夫人就轉身拿一個燈籠的功夫蘇小侯爺便抱著小桃往自己房間里面去。
“哎呦,怎么會傷得這般嚴重?”
蘇小侯爺拉過母親,將手里面的白酒還有紗布遞給蘇夫人。
“還請母親受罪,兒子不方便給這姑娘上藥。”
“行了,出去吧,自從生了你,我受的罪還少嗎?”
蘇夫人把蘇小侯爺趕出去,瞧著床上躺著這姑娘的模樣蘇夫人心里面還是挺滿意的,雖說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可這生得不比官家小姐差,最重要的是自己兒子喜歡,這便夠了。
白姝見到太子后驚恐的講述著自己的遭遇,再次回憶起,白姝都還心有余悸,如果蘇小侯爺沒有及時趕過來,那自己的清白就不保了。
這件事情給白姝帶來了很大影響,后面白姝只要一看見大胡子和壯實的男人都會不自覺的捂住自己的身子,有時直接嚇得喊出來。
皇上知道這件事情后執意讓太子另擇妃,說白姝有損皇室顏面。
太子不肯寧愿廢棄自己的太子之位都不愿意放棄白姝。
皇后不忍心自己耗費大半輩子才弄來的太子之位就這么被這個傻兒子丟了,用了曾經陷害賀恩惠的法子將白姝約到山上親自將白姝推下去。
太子知道后絕食了幾日,之后便趁著宮人不注意跑到宮外寺院做起和尚,找到時太子已經剃發,號無念師父。
長公主逃離了西州,逃離了吃人的皇宮,可最終沒能逃過瘟疫。
香消玉殞那日,長公主將如娘子喚到屋內。
如娘子湊近長公主,溫暖的氣息隨著長公主胸脯起伏傳到如娘子耳邊。
“阿如,我好了嗎?”
“是的,公主已經好了,你看公主,春天來了,院子里面的柳條都抽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長公主笑笑,唇輕輕靠近如娘子,隔著手絹在如娘子眉間落下一個吻。
“若是和親那日,我同你走了,如今又會是什么結局?或許,我們如今正在這和平之地云游,你日日為我舞劍,而我給你跳舞,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
如娘子抽泣著,手緊緊捏著長公主冰冷,麻木的手。
“阿如,我想到院子里面走走。”
“依你。”
如娘子給長公主穿好鞋子,帶著長公主到院子里,院子里柳樹的確抽條了,開始還未到春天,不合時宜的綻放終是一場劫難,長公主是,柳條也是。
瘦弱的雙腿終于支持不住他的主人了,長公主脫離開如娘子的手,往柳樹身邊一倒,新芽被長公主的衣裙勾到,落入泥里。
如娘子失神,沒能接住長公主,白皙的衣裙上面染上青苔,泥水,就像長公主這顛沛流離的一生,到死都不得善終。
在蘇府養了幾日,蘇夫人向小桃道明小侯爺喜歡她這件事情小桃望望在門口站著的小侯爺,膽怯的不像他。
幾日過去,該放的小桃都放下了。
小桃答應了蘇夫人,只讓蘇夫人上丞相府同老夫人說一聲。
老夫人得知小桃要成婚了,便將早早準備好的嫁妝送到蘇家,不讓小桃受如任何委屈。
成婚當日,一封書信送入京城,周太尉貪污的證據。
連帶著賀西窗外祖母一同入京。
兩位老人相見,一笑便抵了千言萬語。
“坐吧,西窗…西窗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已經曉得了,我人雖然在江南,可對于京城的事情也略有耳聞。”
賀西窗外祖母頓頓,又道“是好是壞都是劫,劫過去了,便是福。”
待茶飲盡,一陣吹過,紗簾被吹起擋住賀西窗外祖母的身體,風停,老人沒了身影。只剩李氏一人在修剪花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