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堅毅看向前方晨光初顯的天空，抹了抹嘴角，笑著打趣道：“下次一定，若我之后回來，你便是我堂堂正正的小妾了。”

話罷，手上拎著酒壺，邁步與庭院外等候的鄧武緩緩而去。

房內姜嬋兒一如往常般漏出個腦袋，泛紅的雙眸看著那身影離去，耳畔不斷回蕩著那幾句話…

幾炷香后……

府上正堂處——

鄧武貼心遞上了數壺樊阿調制的藥酒，聽那樊阿說里面藥材大部分都是極其陰寒之藥，他雖也不懂藥物，但能治主上病便好。

此時他將那些放于桌案之上，數十壺藥酒葫蘆，足夠喝一月之久。

便退到一旁等候起來，心中想到：那樊阿卻說此藥酒夠喝半月就行，多了也是浪費，當時真想揍得那鳥人找不著北。

在他思索之際，蕭燼已拿起一壺飲下，面色平靜感受著這里面的陰寒藥力，倒也顯得格外陰涼，身軀肺腑內那股灼痛確實壓下了幾分。

“這便能延緩半月嗎？”

可體力那一虎之力的力氣，卻怎么也使不出來，猶如便秘了一般難受。

輕呼一口氣，平復心緒后，朝一旁等候的鄧武詢問道：“我掌控的郡中各世家，現如今十年賦稅交的如何了？”

鄧武不再思索那樊阿，想到今日各郡傳來的密信，上前一步稟報道：“主上，北平遼西之中都已齊齊繳納，那涿郡、燕郡、漁陽郡等世家已繳盡半，皆在各自郡中官府處…”

“只待主上命令便可押送而來，剩余的些許世家大戶還在籌備之中，今日便能完成。”

蕭燼微微點頭，看來讓公孫氏一族起帶頭，作用還是很明顯。可惜…我時間不多，不然必然要清算那些…

他面色一轉，朝那鄧武神秘說道：“今日我離去尋醫后，你在幽州去辦幾件事。”

話罷，招了招手，讓他靠近一些

鄧武見狀，抱拳聽令，人靠近一些，耳間也靠了過去，聽著具體是些什么事…

不一會…

聽著主上的那些吩咐，以及遞過來的幾封授令官印的信。

鄧武越聽越震驚，顫著手去一一接過，面色越顯凝重。

抬頭朝蕭燼顫聲道：“主上，這…這！”

蕭燼眼中冷峻更顯，頷首點了點頭，清冷聲道：“這…便是我最后向你下達的命令！待我離去后的幾日里，務必辦好這幾件事。”

話罷，緩緩起身…

鄧武則呆愣在原地，臉上慌亂太多太多，額頭冷汗不斷流出。

蕭燼淡淡起身，輕移步伐邁步而出，看向府外上空中的景色，眼中一陣恍惚。

緩緩寒聲傳去：“能不向云長子龍二人透露，那便不透露！看看這一州之地生靈飽受戰亂，那…是我應該償還的……”

堂中鄧武見狀，眼角熱淚又止不住流了出來，他徑直轉身單膝跪地朝他的背影重重一磕。

“砰！”堂上此聲悠悠回蕩。

蕭燼臉上神色依舊，邁步而出，

還未出府門時，只見那假山不遠處有一女子正挑眸立起腳尖看著他。

見他看了過去，吐了吐舌頭。

原來是那丫頭，蕭燼臉上不在有從前那般從容，但也還是走了過去，目光平靜看向這小鳶問道：“怎么了？”

小鳶感覺眼前這人變化好大，也不像外邊傳聞那般病危不醒人事呀？搖了搖腦袋，將小姐交給她的事說了出來。

“我家小姐說，那酒釀了不少了，各大戶源源不斷從酒樓那兒詢問背后之人。”

撇了撇嘴，看向他腰間的酒壺，繼續說道：“還好小姐聰明，明面一個主事的，暗里好幾個女子主事的，他們也分不清，再加上有你的官兵把守，他們也不敢亂來。”

蕭燼點了點頭，靜靜聽著著她嘮叨，徑直問道：“說主要的，本官時間緊。”

呼！小鳶深吸一口氣，鼓了鼓嘴又憋了下去，這人有這么讓人辦事的嘛？哼！

“小姐讓我過來看看你活著沒，然后問你是不是覺得…做了某些事是不是就很高尚？”

“下一句是，你沒了…我可說走就走了。”

“反正我也不懂小姐這具體什么意思，我只是轉達咯！平時說些神叨叨的話，我本來就不是很懂。”

是征戰不斷？又還是此郡剿滅大戶？亦或是收納州內世家大戶賦稅？

蕭燼目光依舊平靜，緩緩轉身離去，不曾思索清冷之聲漸出傳去：“并不覺得高尚，事在人為罷了，我見不得便做了。

“看似大可抽身離去，實則已深在漩渦之中不斷徘徊，顧及牽扯的人太多…”

“而…有的事總要人去做。”

走了幾步停頓片刻

后面跟隨的小鳶小眼看著這道停下來的身影，臉上不明所以，但還是將此話記了下去，回去好向小姐說。

前方蕭燼看著不遠處的斥候在府外等候，未過的思緒，便不帶任何情緒說出：

“另外…我此次出去一趟。短則幾日、多則月余，若是未回幽州…你們大可離去。

后面的小鳶停下跟隨的腳步，臉上不知什么情緒，緩緩點了點頭。

“也將后院那丫頭一齊帶上吧。”蕭燼最后說出這句話后，那身形不再停頓，邁步朝府外等候他的斥候而去。

原地的小鳶皺了皺眉頭，又伸手拍了拍臉頰嘀咕著：“還是找小姐說去吧，這都什么跟什么？”

又朝寧清霞那處走了數步，看見不遠處院子里的姜嬋兒，歪著頭嘀咕道：“那白團子莫非喜歡女人？難怪小姐老跟我說她這同鄉，那兒什么…與什么不行呢……”

——

郡守府外，蕭燼目光平靜，看向來報斥候一臉喜色地稟報完后。

“云長他們回來了，還帶了幾個閹人？”

蕭燼若有所思，本就欲與云長他們一述后，打算離去尋醫，此時倒也是些時候。

不過，那些閹人，自然是…讓你去你等該去的地方……

“傳令下去，郡中將領、全潼文官一群人等通通集結，隨后出城十里外，相迎大勝而歸的云長們！”

“尊令！”那人恭敬領命，立刻離去。

不多時便將郡守之令傳達四方。

一個時辰之后……

遼西郡、陽樂城外——

圍觀的百姓浩浩蕩蕩，眾多官吏維持官道之上的秩序。

蕭燼撫了撫胯下駿馬，目光如炬看向身旁一群人等，吩咐道：“隨本官前去相迎。”

話罷，一人一馬緩緩前行，身后眾人齊齊跟上，鄧武眼中看向前方主上，可那眼里的擔憂怎么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