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感恩與心動
- 再許你一世溫柔
- 吳聊先生
- 2330字
- 2025-04-27 17:27:37
暮色漫進葉氏集團頂樓的總裁辦公室時,葉瑤剛合上最后一份并購案的文件。
落地窗外,陸家嘴的霓虹正次第亮起,像一串被晚風串起的星子,卻不及她面前男人眼底的溫度。
“這次能截下周氏的惡意收購,全靠你提前三天把東南亞稀土礦的股權質押信息透給我?!叭~瑤放下鋼筆,指節在文件封皮上輕輕叩了兩下。
她素白的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細腕,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顧澤愷斜倚在她辦公桌沿,黑色西裝褲勾勒出長腿線條。
他漫不經心地轉著葉瑤的鋼筆,聽到這話時突然低笑一聲:“葉總這是要算人情賬?“鋼筆尾端的碎鉆在他指縫間流轉,“上個月你幫星海談下印尼港口的免稅配額時,可沒跟我提過謝字。“
葉瑤一怔。
三天前周氏突然發動的股權狙擊戰,確實像根扎進她咽喉的刺——若不是顧澤愷通過私人渠道,在最后關頭讓她拿到周氏實際控制人在新加坡的資產凍結函,此刻坐在這間辦公室里的,怕就是周氏派來的“新總裁“了。
她抬眼望他,對方眼尾微挑的弧度里還帶著慣常的玩世不恭,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像杯溫過的紅酒,熨得人心底發軟。
“顧總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斤斤計較了?“葉瑤故意板起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的檀木紋路——那是她十六歲生日時父親親手刻的“瑤“字,如今被歲月磨得發亮。
顧澤愷忽然傾身向前,陰影籠罩住她。
葉瑤能聞到他身上清淡的雪松香氣,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薄荷味,應該是剛抽完煙又含了含片。
“我只對重要的事計較?!八穆曇舴诺煤艿?,像一片落進春潭的葉,蕩起一圈圈漣漪,“比如...“
“叮鈴——“
陳秘書端著咖啡進來的聲響打斷了他的話。
女助理眼尾的細紋里藏著笑,把咖啡放在葉瑤手邊時故意“哎呀“一聲:“葉總,您讓我查的香港律師行資料還在行政部,我這就去拿?!霸捯粑绰洌艘呀浟锍隽宿k公室,門扉合攏時帶起一陣風,把葉瑤案頭的文件吹得沙沙響。
辦公室里只剩兩人。
葉瑤盯著咖啡杯上浮的奶泡,耳尖漸漸發燙。
她聽見顧澤愷低低的笑聲,抬頭時正撞進他的目光里——那里面有她從未見過的認真,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燈,照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葉瑤?!八焓?,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擱在桌上的手。
這聲呼喚讓葉瑤想起三個月前的暴雨夜。
那時她剛被未婚夫沈越在訂婚宴上當眾悔婚,抱著被撕毀的婚書蹲在酒店后巷,是顧澤愷撐著傘找到她,西裝褲腳沾著泥點,卻只說:“葉氏的股價跌了三個點,葉總該回去看盤了?!?
后來她才知道,那個晚上顧澤愷推了和中東石油大亨的晚宴,派了二十個保鏢守在酒店外,就怕她想不開。
此刻他的掌心覆上來,帶著常年握方向盤的薄繭,暖得她指尖發顫。
葉瑤沒有抽回手,反而輕輕回握——像抓住一根在暗夜里飄過來的繩索,她突然不想再假裝堅強了。
“謝謝你。“她仰頭看他,眼尾的淚痣在燈光下泛著淡紅,“謝謝你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給我體面。“
顧澤愷的拇指摩挲著她的指節,喉結動了動:“我等這聲謝謝,等了七年?!?
葉瑤愣住。
七年前?
那時她剛進葉氏實習,每天抱著比人還高的文件在寫字樓里跑。
有次在消防通道撞見個穿黑襯衫的男人,對方叼著煙沖她笑:“葉二小姐的千金,怎么像個小工?“
后來她才知道,那是顧澤愷第一次來葉氏談合作,被她父親晾在會客廳半小時,卻偏要在消防通道堵她取樂。
“七年前在消防通道,你摔了文件沖我吼'顧總要是閑得慌,不如幫我搬'。“顧澤愷的聲音里帶著笑,指腹蹭過她手腕的脈搏,“那時我就想,這姑娘要是哭起來,該有多好看?!?
葉瑤的臉騰地紅了。
她正想反駁,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是母親的來電。
“瑤瑤,今天的新聞我看了?!叭~母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周氏那老東西吃癟的樣子,比電視劇還好看。“
葉瑤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媽,是顧總幫了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接著傳來輕咳聲:“我就說,上次在慈善晚宴上,那小顧看你的眼神不對?!叭~母壓低聲音,“你爸前兒還說,星海的顧澤愷比那個姓沈的強百倍——“
“媽!“葉瑤急得耳尖發燙,余光瞥見顧澤愷正支著下巴看她,嘴角的笑快繃不住了。
掛了電話,葉瑤把手機倒扣在桌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顧澤愷卻湊過來,指節敲了敲她發燙的耳垂:“阿姨很喜歡我?“
“我媽就愛亂說話?!叭~瑤別過臉,卻藏不住嘴角的笑。
就在這時,顧澤愷的手機在褲袋里震動起來。
他掏出來看了眼,原本帶笑的眉眼瞬間沉了下去。
葉瑤注意到他指尖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星海在印尼的碼頭倉庫起火了。“他抬頭時已經恢復了慣常的從容,可眼底的暗涌騙不了人,“我得去機場,最快的航班二十分鐘后起飛?!?
葉瑤猛地站起來:“需要幫忙嗎?我讓陳秘書聯系...“
“不用。“顧澤愷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好好吃飯,等我回來?!?
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有力而急促。
葉瑤望著他轉身的背影,西裝下擺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深灰的襯里——那是她上周在米蘭買的面料,說要送他做生日禮物,他當時還嫌老氣。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顧澤愷突然回頭。
葉瑤看見他在玻璃上呵出的白霧里,用口型說了句“等我“。
暮色徹底漫進辦公室時,葉瑤還站在落地窗前。
樓下的車流像兩條發光的河,她摸著自己發燙的耳垂,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莽撞的自己——那時她總覺得,商業戰場上的溫情都是虛的,直到遇到顧澤愷。
手機在桌上震動,是陳秘書發來的消息:“顧總讓我給您帶了宵夜,在茶水間溫著?!?
葉瑤走向茶水間,路過顧澤愷方才坐過的沙發時,聞到殘留的雪松香氣。
她蹲下身,從沙發縫里撿起枚碎鉆——應該是他轉鋼筆時掉的。
攥著那枚碎鉆,葉瑤忽然意識到:原來有些心動,早就在歲月里埋下了種子,只是她一直忙著在商戰里披荊斬棘,沒注意到它何時發了芽。
窗外的晚風掀起她的發梢,葉瑤望著樓下漸遠的紅色尾燈,心底泛起一絲不安——顧澤愷的印尼碼頭,向來由他最信任的副手看管。
好好的倉庫,怎么會突然起火?
她捏緊手心里的碎鉆,冰涼的棱角扎著掌心。
有些事,怕是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