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尤氏女見利生機心
- 紅樓:從好圣孫開始奪嫡
- 落夢生
- 2337字
- 2025-05-22 00:01:00
卻說尤安人眼睜睜看著那英武貴氣的青年駕馬馳去,不覺就怔在了原地:
自家那嗣子...到底有事沒事呢?
待姚弘旭等人消失在街道盡頭,傅恒只瞧過她一眼,便匆匆回去忙碌。
一旁,門迎拍著褲腿直起身來,滿臉得意地哂笑道:
“實話告訴你罷,你那好大兒得罪的正是咱們表少爺,還想好好地回去.....
哈哈,白日做夢咯!”
等門迎也負手踱步去了,尤安人便忙忙上了轎子,趕回了甘泉街南太平巷內的一處房舍。
留下婆子和轎夫討價還價,自己憂心忡忡地提裙進去。
一個穿金戴銀,遍身綾羅的尋常婦人帶著個丫鬟匆匆迎了出來,見得她如此神色,心中也早涼了半截,身子晃了一晃,險些歪倒在地。
尤安人忙扶了她去前院正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又好言寬慰了她許久。
直到自家女兒打發了小丫頭來喚,她才長吁短嘆地去了后院。
這處房舍地段不錯,前后兩進,共二十余間,為尤通判生前所購,費銀一百八十余兩。
如今前進由尤繼業夫婦所居,使著一房老家人,是從無錫帶來的,而尤安人便帶著兩個女兒住在后院,只兩個小丫頭伺候。
中間院門掛鎖帶栓,刻下尤安人親生大女兒——現喚尤二姐的,穿著一身素凈襖裙,正盈盈候在那兒。
母女攜手歸了正房,掩了屋門,打發了丫頭,尤安人才一手拉著尤二姐,一手輕撫著顫巍巍的胸脯,喜眉笑眼地舒了口氣:
“我的兒,事成了!”
“那尤繼業蠻橫慣了,這次可算沖撞到貴人頭上,十天半個月內定是出不來了!
往后就算出來了,那身虎皮也未必還能披的。”
“他家的到底小門小戶的不經事,現已嚇得六神無主。
只得明兒娘哄來了地契,把這房舍脫了手,咱們娘仨就回京給你老娘(外婆)拜壽,往后再不回來了。”
尤二姐微露喜色,卻又語含擔憂:
“娘,那咱們這一走,兄嫂他們往后住哪兒呢?”
尤安人未及答話,里間一陣響動,她的小女兒尤小妹——現喚尤三姐的,輕輕巧巧地挑簾出來,口內冷嗤嗤地啐道:
“呸!他們算哪門子的兄嫂?!
爹還在時,三節兩壽從未來過,等爹一走,就立馬巴巴地從無錫趕來披麻戴孝,又拿著勞什子的過繼文書,生生地就把戶過到了咱家!
之后借著爹的名頭,偷偷拿著家里的銀子謀了個巡檢不算,還去縣里把房子都給過了自己名下!可真真下作極了!”
“如今撞了煞星,正是他們的報應!姐,你可別心軟,仔細露了風聲害咱們走不成。
再說了,人家成日里穿綢裹緞、呼奴喝婢的,想也知道,他們這三年下來不知賺了多少銀子的,哪里就要咱們去操心了?”
尤二姐被說得低了頭。
尤安人心疼地摟她到懷里,又見尤三姐亂挽烏云,花容不整,全一副春睡方醒的模樣,便沒好氣地罵道:
“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整日里朱粉懶施,頭也不梳,往后看哪個男子敢娶你?”
“不娶就不娶,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尤三姐秀頜微昂,百說百對,又還嘟囔著道:
“再說了,家中現用的香粉胭脂、頭油香膏都太次了,真抹上去反還壞了我的天生麗質。”
尤安人一時說她不過,只氣得自回臥房卸妝。
尤三姐偷偷抿嘴一笑,拉著尤二姐一齊跟了上去,一面碎碎念叨著:
“娘,姐,咱們就算把這房子賣了,手里滿打滿算也不到三百兩銀子,在京城雖能買房卻難久居的,還得想法子弄些進項才是。
要么托舅舅們在京郊置幾畝田地,要么想法子開個鋪子吃點出息......
你們覺著怎么樣呢?”
尤安人一行偏頭取著耳墜,一行乜眸嗔道:
“哪還用你這個丫頭來教?娘心中早有計議了。”
“真的?!”
尤三姐忙纏著她問個不住。
尤安人被纏得無法,只得與她說道:
“日前你大舅來信,說珍大爺上年可算上折子向朝廷請下淑人(三品)的誥命來。
要知道,這‘妻之封,止于一嫡一繼’,連王爺都不能例外的。
故而你大姐姐如今也算在寧國府站穩腳跟了,手縫里漏一點就足夠咱們一家子過活了。”
“還有,如今三年孝期將滿,你姐姐和張華的婚約,正也要托賴她去想想法子呢。
曖,聽你大舅說,那張華越發不成器了,成日家在外嫖賭,不理生業,家私花盡,如今被他爹攆了出來,現在賭場存身。
你姐姐是絕不能嫁給他的!”
尤二姐聽得秋眸霧漫,花容黯然。
尤三姐一面忙握了她的手安慰著,一面連連點頭贊同道:
“正該如此才是!姐姐這般品貌,莫說區區誥命了,便是王妃也能當得,哪能就讓張家這般作賤!”
說著,她不覺又細眉輕顰,語含擔憂:
“可大姐姐與我們素來并不親近,一年半載都不見一封家信,更從未叫我們上京去過......
她真的會幫助咱們嗎?”
尤安人微微默然,半日方道:
“那年珍大爺來奔喪,似乎便瞧上了你姐姐,這些年又常打發金陵的管事周濟咱們......
即便你大姐姐不幫,他...他也定是愿意幫忙的。”
“娘要把姐姐給他做小?”
尤三姐立馬聽出意思來,不覺就瞪大了眼睛,忙又望向了自家姐姐,卻見她只咬著下唇垂首不語,顯是早已知道了此事。
“枉我還以為他是個好的......呸!這起臭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尤三姐氣得銀牙暗咬,一徑摔簾出去了。
尤安人一時無奈扶額,又望著鏡中盈盈抬眉的尤二姐,輕輕嘆道:
“我的兒,是娘委屈你了。”
“這不關娘的事啊,原也是我自己答應的。”
尤二姐緩緩搖頭,語氣柔柔:
“當年爹爹一去,皇糧莊頭的職司便被人搶了,咱們也被趕出了家門,是娘背著罵名嫁到了尤家,才讓我和妹妹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
如今尤家爹爹也走了,咱們母女又無依無靠起來......
既然珍大爺瞧上了我,舍了我這具身子也沒什么,只要能讓娘和妹妹過上好日子,女兒也就心甘情愿了。”
頓了一頓,她不覺兩腮微暈,淺垂雙眸,抿唇悄笑道:
“再者......珍大爺生得也不差呢。”
尤安人卻搖了搖頭:
“那珍哥兒到底年紀大了些,又慣是個沉迷酒色的,娘瞧著他內里多半已是空了。
若不然,你大姐姐也不至于這些年都沒個動靜。”
話到此處,她便不由惋惜一嘆:
“若換作今兒那年輕公子就好了,前呼后擁,英武不凡,看家世也不比國公府差太多,真真堪為良配的。”
“公子?良配?”
尤三姐忽從簾外探身進來,俏眸熠熠,滿面躍然:
“娘,你快告訴了我,我這就去拿了他下馬!
保管叫他乖乖給咱們錦衣玉食,金奴銀婢,姐姐也就不用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