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訊刁奴賈敏究源
- 紅樓:從好圣孫開始奪嫡
- 落夢生
- 2277字
- 2025-05-12 00:03:00
巳正時分,黛玉交上工工整整的課業,辭過塾師賈雨村,便提裙出了東花廳。
“姑娘,你等等我呀。”
屋內迷糊的雪雁忙忙把書筆文物包好,也急急跟了出來。
“才不呢,雪雁姐姐你來追我呀。”
黛玉嘻嘻笑著,一時蓮步微微,裙袂翩躚,好似一只粉白蝴蝶,沿著游廊就往內宅去了。
雪雁鼓了鼓腮,卻又不敢跑動,只得抱緊了懷中的香色緞繡小書包,碎步緊追了上去。
那邊秋棠因識些字,又因黛玉、雪雁年紀太小,也被賈敏派作伴讀,刻下落在了后頭。
她先張羅著叫小丫頭們傳了飯,然后才與賈雨村行禮作別。
等趕上黛玉、雪雁時,便遠遠地便瞧見她們正在二門上踮腳往西面女仆院中張望著,小臉上寫滿了害怕又好奇。
那邊五六個婆子提著破舊的包袱,垂頭喪氣地抹淚出來,步履艱難地貼著墻根往外走,院里隱約還有一陣陣的凄慘哭聲傳來。
黛玉細眉輕顰,目露不忍:“那些媽媽怎么哭啦?是有人在打她們嗎?”
雪雁大眼睛忽閃著,忙忙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呀。”
黛玉明眸一轉:“那雪雁姐姐,你進去瞧瞧罷?”
雪雁小臉微白,捂著屁股連連搖頭。
黛玉瓊鼻微皺,輕輕哼道:
“姐姐肯定知道了,你快告訴我,娘為什么要打她們板子?
不然...不然那只不倒翁就不給你玩了!”
“啊?唔...這...”
雪雁咬著唇兒考慮了一會,還是咬牙道:
“那好罷,不過姑娘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哦。”
“嗯嗯!姐姐放心好啦。”
黛玉認真點了點頭,又催她道:
“姐姐快說,若是情有可原的話,我也好就去娘跟前幫她們求情呢。”
雪雁左右瞧瞧,方才咬著耳朵道:
“我聽說呀,是水房那些媽媽在背后嚼舌頭說太太壞話,太太正在追查源頭呢。”
黛玉櫻唇緊抿:“壞話?什么壞話?”
雪雁老實道:“唔...她們都說,小少爺是...是太太害死的...”
秋棠正好趕到,聽了這話頓時花容失色,忙怒斥道:“雪雁住口!還不打嘴!”
我就知道是這樣,嗚嗚嗚~
雪雁哭喪著小臉,可憐巴巴地揚起小手,卻怎么都舍不得揮下。
黛玉忙替她告了饒,便氣呼呼地往折往院內,再不去心疼那些壞婆子了,只是早不覺柳眉雙鎖,淚珠交墮,神色難掩哀傷。
一時過了穿堂,回了上房院中,淚眼朦朧中就瞧見好些個布衣蓬頭的女孩兒正在堂前列隊,依次進出。
又見西廂房東間房門半掩,林修遠正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
她便知這是在給兩位哥哥選丫鬟了。
見林修遠并未注意到自個,黛玉也小小任性一次,拭淚之后便徑直跑回了上房。
上房正堂,賈敏正在上首端坐,并不看地下來來回回的女孩們,只一面瞧著手內身契,一面隨口問道:
“那十三娘專以調養售賣瘦馬為業,以往也賣過瘦馬給前幾任鹽政,似乎都是原價,為何單這次不收銀子?”
屏息恭立的林之忠家的忙回:“林武問了她卻不說,許是知道太太尊貴,才有意討好罷。”
“這種下賤營生縱討好了我又有何用?而且若真要討好我,怎么又將姚夢夢給了蕭家姐姐?”
賈敏蹙了蹙眉,并不相信。
堂下當中,仍是一身瀾衫的姚英子被晾了許久,又被兩邊的姨娘們指指點點,再加上來回的丫頭們好奇打量,只覺身上如蟻爬一般難捱。
又見兩位姨娘燕瘦環肥,姿容姣好,只比自己姊妹稍遜。
而這位鹽政夫人雖年近中旬,卻仍美艷端莊明麗無方,且那般頤指氣使、呼奴喚婢的高貴氣度,更叫人難生攀比之心。
一時滿心的矜傲早已去了七分,聞言竟不覺就回道:
“太...太太,鳴玉坊原就是蕭家的產業,所以汪公子出面之后,十三娘便回絕拒了務本堂,更不會收汪公子的銀子。”
話一出口,她就悄然飛紅了臉,心中暗啐自己沒有骨氣。
這姚英子雖有些特立獨行,骨子里卻非尖刺的性子,夫君見獵心喜,卻只怕是瞧錯了她。
賈敏美眸輕斜,便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輕笑一聲,面上淡淡問道:
“既如此,緣何又把你送給了我?”
“......”
姚英子沉默了還一會,還是低聲說道:“這是汪公子的要求。”
“汪雨涵?”
賈敏一時失笑:“他莫非以為我買你來是為了給夫君做妾,所以才有意討好?”
“不...不是嗎?”
姚英子猛然抬頭,不覺瞪圓了一雙洇潤鳳目。
關氏、柳氏均掩口笑個不停,媳婦、丫鬟們也都忍俊不禁,更讓姚英子漲紅了臉蛋。
“罷了,你且雖隨春蘭去罷,換身衣服再學學規矩。”
賈敏笑著擺了擺手,又隨手點了兩個其貌不揚但老實巴交的待選丫頭:
“修遠的丫鬟就選她們了,帶下去洗干凈換身衣裳,再給修遠送去。”
“每人先裁兩套春裝,月例就定在五百錢。”
“其他的丫頭每人賞五十錢,仍讓林武領了送回。”
林之忠家的一迭聲應了,又忙催那兩個呆呆愣愣,尚且不知所措的丫鬟磕頭謝恩。
待要領人出去時,她卻又吞吞吐吐地作躊躇之態。
賈敏瞥她一眼:“事情查出來了?”
林之忠家的忙點頭:
“回太太,問出來了!兒婦讓人打爛了三塊板子,可算撬開了那些老貨的嘴!
她們都說...都說...”
她瞧了瞧關、柳兩位姨娘,面色有些為難。
賈敏纖手微按,示意就要起身的關姨娘和柳姨娘安坐,一面輕笑道:
“兩位妹妹和我情同姊妹,你只管說就是。”
自家姑娘從小體弱多病,難耐旅途奔波,所以當年是由梅姨娘陪老爺上京趕考,后來更一直伴在京中,過了幾年皇上又賜下了關姨娘。
中間年節雖回來過幾次,但直到上年夏秋,老爺蒙皇上開恩,給假還鄉待缺,才算真個住在了一處。
所以,梅、關這兩位平日里雖也有些齟齬,但在太太面前卻一向是抱團的。
如今太太已拉攏了關姨娘,莫不是......要對梅姨娘動手了?
林之忠家的心中微驚,面上只作惶恐:
“是,是,奴才記下了。
回太太和奶奶,她們都是聽王嬤嬤說的...就是王大管家的老娘。”
正悄悄擺弄著繡鞋,對兩枚南珠越看越喜歡的關姨娘猛然被塞了一口大瓜,一時驚地美眸圓睜:
“那老貨難道是瘋癲了不成?”
“年兒走的時候幾個大夫都說得清楚,年兒先天不足,血虛體弱,又正趕著上年秋分之后,喘咳得十分厲害,竟堵塞了氣管,才會不幸夭折,膚呈紫紺。”
“那老貨當時分明也聽見了,這會子又編排這些瞎話,這是在圖啥子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