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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孤兒院

晚宴結束已是深夜。回程的車上,兩人都異常沉默。

直到天空突然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瞬間傾瀉而下。

“前面封路了。”司機轉頭匯報,

“積水太深,需要繞行。”

孟云崢看了看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突然開口:“靠邊停車。”

孟云崢驚訝地看著他:“怎么了?”

“我家就在附近。”孟云崢簡短地說,

“走路五分鐘。雨太大,等不及繞路。”

司機遞來一把傘,孟云崢卻只拿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夠了。”

下一秒,他推開車門,在林月溪的驚呼聲中,用西裝罩住兩人頭頂,拉著她沖進雨幕。

冰涼的雨水瞬間浸透衣物,林月溪卻感到被西裝籠罩的小空間里,孟云崢的體溫格外灼熱。

兩人狼狽地跑到一處便利店屋檐下暫避。

……孟云崢的白襯衫已經濕透,緊貼在身上,隱約可見左肩那道長長的疤痕。

林月溪下意識伸手觸碰:“這是...”

“車禍。”孟云崢簡短地說,卻沒有像往常那樣避開觸碰,

“十歲那年,和父母一起。”

林月溪的手停在半空。這是孟云崢第一次主動提及家人。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此刻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孟總,只是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他們...沒能救回來?”她輕聲問。

孟云崢搖頭,眼神飄向遠處:“父親當場死亡。母親...在三天后的救護車上握著我的手,說要看著我長大,成為善良的人。”

他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可惜我只學會了怎么賺錢。”

林月溪心臟揪緊。她突然明白為什么孟云崢資助孤兒院卻從不留名,為什么會對《小王子》情有獨鐘,那是關于愛與失去的童話。

“你已經做到了。”她柔聲說,

“你資助的那些孩子,他們因為你有了家。”

孟云崢猛地轉頭看她:“你怎么知道?”

“病歷表上看到了捐款記錄。”林月溪坦白,

“我去查了那家孤兒院...孩子們都說有個“隱形天使”。”

雨聲漸大,便利店暖黃的燈光透過玻璃窗,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光影。

孟云崢深深看著林月溪,突然問道:“為什么選擇做康復治療師?”

林月溪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我奶奶是中醫,從小教我穴位按摩。十二歲那年,她用這個方法救了一個突發心臟病的鄰居。”

她微笑回憶,“那一刻我就決定學醫,想用雙手減輕別人的痛苦。”

孟云崢的目光變得異常柔軟:“所以你才會在醫院堅持守著我。”

“不只是因為職責。”季微雨鼓起勇氣,

“還因為...我害怕失去你。”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孟云崢緊鎖的心門。

他伸手撫上林月溪的臉頰,雨水從他指尖滑落,像無聲的眼淚。

“林月溪,”他聲音沙啞,

“我可以吻你嗎?”

林月溪沒有回答,而是踮起腳尖,主動貼上他的唇。

雨聲中,兩顆孤獨的心終于找到彼此的頻率。

孟云崢的吻生澀卻熱烈,像是沙漠旅人終于找到綠洲。

當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時,林月溪突然笑了:“這就是你想要的“關系”?”

孟云崢罕見地也笑了,那個笑容讓他年輕了十歲:“開始而已。”

他再次低頭,這次吻得更加深入,“林月溪,準備好教我談戀愛吧,從零開始。”

雨幕中,兩人共撐一件西裝跑向孟云崢的公寓。

這一次,林月溪沒有回客房,而是跟著他進了主臥。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時,孟云崢第一次發現,原來醒來時身邊有人陪伴的感覺,比任何商業成就都更令人滿足。

林月溪被手機鈴聲驚醒。孤兒院院長焦急的聲音傳來:“溪雪,有人要強拆我們院子!說是孟氏集團下的命令!”

林月溪瞬間清醒。她匆忙換好衣服,卻在門口撞上孟云崢,男人已經西裝革履,手里拿著平板電腦。

“韓世誠。”他冷聲道,屏幕上顯示一份偽造的封氏文件,

“我住院期間,他收購了集團5%股份,現在動我資助的孤兒院來挑釁。”

孟云崢已經撥通電話:“準備車,去孤兒院。通知法務部,我要韓世誠這十年所有稅務記錄。”

一小時后,當他們趕到孤兒院時,推土機已經撞倒了一面圍墻。

孩子們驚恐的哭聲刺痛了林月溪的耳膜,她不顧一切沖過去,卻被孟云崢拉住。

“看。”他指向不遠處一輛黑色奔馳。車窗降下,露出韓世誠陰鷙的笑臉。

孟云崢整了整袖扣,突然大步走向推土機。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徒手爬上駕駛室,將司機拽了出來。

“告訴韓世誠,”他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他女兒在云巔市銀行的秘密賬戶,我很感興趣。”

推土機立即停止了轟鳴。十分鐘后,奔馳車灰溜溜地駛離。

林月溪目瞪口呆地看著封硯修走回來,西裝上沾滿灰塵卻絲毫不減威嚴。

“你早就知道?“她問。

孟云崢點頭:“陳默今早匯報的。

“他皺眉看著哭泣的孩子們,先安撫他們。”

林月溪立即組織孩子們到安全區域,檢查每個人是否受傷。

當她蹲下身給一個小女孩擦眼淚時,沒注意到孟云崢正凝視著她的背影,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

回程車上,孟云崢突然開口:“為什么選擇在孤兒院工作?”

林月溪沉默片刻:“我在那里長大。”她苦笑,

“最窮的那種孤兒,連生日都是院長隨便定的。”

孟云崢猛地轉頭看她,眼中閃過震驚。

他迅速在平板電腦上操作幾下,調出一份檔案,正是林月溪的孤兒院記錄。

“我調查過你,但沒看到這段。”他聲音罕見地不穩,

“記錄被人為刪除了。”

林月溪驚訝于他的反應:“這不重要...”

“重要。”孟云崢斬釘截鐵地打斷,“你每一部分都重要。”

他緊握平板的手指關節發白,“我會查清是誰做的。”

當天晚上,林月溪發現書房亮著燈。

推門進去,孟云崢正對著三塊顯示屏工作,桌上散落著孤兒院的舊照片和文件。

“你應該休息。”她責備道,卻被他拉到大腿上坐下。

“看這個。”孟云崢指向屏幕上的財務流水,

“韓世誠二十年前就開始侵吞孤兒院撥款,你的記錄是他派人刪除的,怕你認出他。”

林月溪渾身發冷。她記憶中那個總是對孩子們動手動腳的“陳叔叔”,居然是孟氏的高管?

“我會讓他付出代價。”孟云崢聲音里藏著暴風雪,

“為你,為所有孩子。”

林月溪轉身捧住他的臉:“不要為了報復傷害自己。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孟云崢凝視著她,突然問:“如果我說,想到你小時候受的苦,我這里會痛。”

他按住心口,“這正常嗎?”

林月溪眼眶發熱:“非常正常。”

她輕吻他的眉心,“這說明你的心是活的。”

孟云崢若有所思,突然從抽屜拿出一個絲絨盒子。“生日禮物。”

他生硬地說,“雖然不知道你真正生日是哪天。”

盒子里是一把鑰匙。林月溪疑惑地看著他。

“城東那塊地。”孟云崢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你可以建夢想中的康復中心,帶孤兒院那種。”

林月溪的手劇烈顫抖起來。城東是黃金地段,這塊地她連做夢都不敢想。

更讓她震驚的是,孟云崢居然記得她隨口提過的夢想。

“這...太貴重了。”她哽咽道。

孟云崢皺眉:“不喜歡?那換?”

林月溪用一個吻堵住他的嘴。男人瞬間僵住,隨后反客為主地扣住她的后腦勺加深這個吻。當他終于放開時,兩人都氣喘吁吁。

“這是...表達感謝的方式?”孟云崢聲音沙啞。

林月溪笑著搖頭:“這是表達“我愛你”的方式。”

孟云崢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他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小王子》,翻到折角的一頁:「你為你的玫瑰花費的時間,使你的玫瑰變得重要。」

“我花了二十八年證明情感無用。”他指尖輕撫書頁,

“然后用兩周推翻這個結論。”他直視林月溪的眼睛,

“不是因為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這感覺...像自由落體。”

林月溪知道,對這個習慣掌控一切的男人來說,承認需要別人比任何商業風險都可怕。

她牽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這個心跳?它和你同步。”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滴敲打著玻璃像某種密碼。

孟云崢將額頭抵住她的,輕聲說:“明天有個董事會,你和我一起出席。”

林月溪驚訝地睜大眼:“我?為什么?”

“讓他們見見未來的孟太太。”他說得理所當然,

“順便,學習怎么對付韓世誠那種人。”

林月溪心跳加速。“孟太太”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像一句魔咒。

她突然明白,這個不會說情話的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給她最鄭重的承諾。

“我需要穿什么?”她小聲問。

孟云崢唇角微揚:“衣帽間第三柜有準備。”

他頓了頓,“還有,明天之后,搬來主臥吧。”

雨聲漸大,蓋不住兩顆心跳動的聲音。

林月溪知道,明天開始將面對無數挑戰,韓世誠的報復、孟氏集團的明槍暗箭、外界對“灰姑娘”的質疑...但此刻,在這個被雨聲和書香包圍的空間里,她只想專注感受這個正在學習去愛的男人掌心的溫度。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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