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博弈
- 假死十年,瘋批母女歸來殺瘋了
- 滄海云間
- 2240字
- 2025-04-26 09:59:42
福盛樓雖說不是盛京最熱鬧的酒樓,卻是權貴們最喜聚集之處。這里不僅有美酒菜肴,甚至還有各種稀罕首飾瓷器,說是小型街市也不為過。
來福盛摟的不是富商便是朝廷四方官員,尋常百姓若無貴人相邀,大抵此生都不會來。
最頂層的雅間,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內里卻大有乾坤,古玩字畫全是前朝孤品,焚的香也是千金一兩的上等龍涎。
屋內,一身玄衣的少年斜靠在貴妃榻上,慵懶支頤假寐。
另一白衣少年有些無趣的靠在窗邊,看著熙攘的人群,眼中透露著一抹耐人尋味,與那張溫柔與冷峻并存的面容相得益彰。
“皇后娘娘下了暗旨,此番祈福一定要帶上沈家和姜家的小娘子。”
“除了這位沈三娘子,其他兩位想必是與有榮焉。畢竟能隨侍皇后娘娘祈福這樣的差事,盛京可是有無數貴女們想要參與呢。”
“沒準兒被皇后娘娘看上,留在身邊當個女官,可比嫁人相夫教子要好的多。明明天大的好事啊,可聽這位沈三娘子上次的說辭,她未必想去。”
“你說,該怎么辦呢?”
他頗為輕佻的看一眼謝硯修,修長的身影倚在窗前,散漫而又從容。
謝硯修仍是保留著原來的姿態,懶懶開口,“你想辦法解決。”
容與氣笑了,自嘲般瞥了瞥唇,“別人家的謀士都是衣食無憂,好生供著。就你家的,勞力又勞神。”
“我累著你了嗎?”謝硯修睜開雙目,挑眉看他,“桌上的菜,全被你吃了吧?”
“誰家謀士跟豬一樣能吃?”
“謀隨其主。”容與輕哼一聲,看向窗外。
謝硯修剛捏緊拳,卻見容與有些震驚的看向窗外,“沈三娘子?”
那女子雖帶著帷帽,可那身衣裳正是今日沈迎穿過的,錯不了。
街道上。
女子帷帽遮顏,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
沈迎雙目已然泛著幾道醒目的血絲,她早已哭干了淚,跑遍了盛京所有的店鋪。
所有人都說,這木簪毀的太厲害,加之時間悠久,想要修復根本不可能。
她走在街上,珍重的捧著懷中木盒,盒子里的海棠木簪近乎碎裂,卻被她小心翼翼地拼湊在一起。
沈迎低頭,看向簪子上栩栩如生的海棠;那是母親最喜歡的花,這支簪子是她生前親手雕刻的。
“對不起……”鮮有人至的角落里,沈迎蹲下身,只覺內心痛到麻木。
她不該對無辜之人動殺念,她知道錯了。
可母親這是……不想原諒她嗎?
她終究,連最后的念想都留不住嗎?
“對不起,母親……”她一遍遍道歉,指尖顫抖的撫過那根木簪。
那朵脆弱的木海棠,如今已布滿裂痕,輕輕一碰便徹底碎了。
沈迎胸口一陣刺痛,她攥緊衣袖,近乎無法呼吸。可在那一瞬間,她敏銳的察覺到了木簪里的異樣。
她蹙緊眉頭,淚水奪眶而出,落在碎裂的簪子上;那簪子里,似乎藏著什么。
沈迎不可置信的伸手,小心翼翼將碎掉的木屑撥開。
她驚訝的發現,這簪子……里面竟然藏著一張已經泛黃的字條。
“昭光破曉叩梵鐘,月移蓮座影朦朧。廟藏法相千秋寂,桑繞金身千金風。灼灼靈光凝貝葉,華嚴貝闕隱雕櫳。”
沈迎驀然抬頭,瞳孔皺縮,“昭月廟,桑灼華!”
這個名字,她曾聽母親提起過!
看來這昭月廟暗藏玄機,母親留下此等訊息,定然是將無比重要的東西留在了那兒,說不定會與外祖滿門被滅有關。
此番陰差陽錯,竟發現了簪子的秘密。
昭月廟,她非去不可!
沈迎掩下心間震撼,默默藏起紙條準備回府籌謀,卻聽聞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小娘子,可否上樓淺灼一杯?”
……
“謝大人竟有雅興來此吃茶,還真讓臣女意外。”
雅間中,沈迎似笑非笑,為謝硯修斟茶。
她烹茶的手藝嫻熟而從容,看似漫不經心,只是一舉一動卻盡顯雅態,“大人素愛雙井茶,請。”
謝硯修撐著頭,狹長的丹鳳眸微微上挑,盡顯雍容。
他開口,語調輕揚,“我方才并未說這是什么茶,你竟能認得?”
“沈小娘子這十年應該是住在永州吧?永州地勢偏北,可與江南相差萬里。”
沈迎笑著望向他,絲毫不顯慌張,“我自然不認得這茶。”
“這福盛樓每日接待權貴,自是要將大人們的愛好摸清,這生意才好做。若是連謝大人您最愛品雙井茶都不記得,那這酒樓也別開了。”
“果然。”謝硯修勾了勾唇,眼眸微暗,直直看向沈迎。
“你回盛京,是籌謀已久啊。”
“這大人可冤枉臣女了。”沈迎面露驚錯,才哭過的雙目如今看上去仍是紅紅的一片,淚珠懸在眼角似落不落,可憐極了。
謝硯修揮手,不耐煩的打斷她,“少裝。”
他玩味笑著,絲毫未曾錯過少女眼底劃過的一抹狠厲。
“本座可以帶你去昭月廟,可你,要幫本座做一件事。”
沈迎抬頭看他,清秀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解,她柔柔開口,“謝大人,臣女病還未好全,不易出遠門……”
“半月后,才是月神娘娘的祈福儀式。”
沈迎微愣,繼續開口,“臣女無德無才……”
“可本座怎么看你聰明伶俐,陰險狡詐?”謝硯修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沈迎故作為難,輕輕嘆息一聲,“既然皇后娘娘下了旨意,那臣女也只能奉旨前去了。”
“奉旨?”
謝硯修輕嗤一聲,“沈迎,是本座好心要帶你去,你別不識抬舉。”
“臣女雖不在盛京,卻也知曉這規矩。”沈迎不卑不亢開口,眼中目光灼灼,“每年開春,皇后娘娘都要帶著幾位貴女親自前去昭月廟為月神娘娘祈福。”
“一是為庇佑皇室血脈綿延,二是求得月神娘娘賜福百姓祛病消災,三是祈求春闈順利,學子蟾宮折桂。”
“這隨侍貴女,自然是娘娘交給謝大人親自挑選。大人既讓臣女前去,那便是娘娘的旨意,臣女豈敢拒絕?”
她微微一笑,自是以為拿捏住了謝硯修。
此人真是聰明,與其博弈需得繃緊了皮,否則稍有不慎便棋差一著,落入對方陷阱。
本來無需任何要求便能達成目的,可若是被他繞了進去,答應幫他做事,誰知他會提出什么的條件呢。
沈迎看似無辜柔弱的目光,卻像是利刃一般尖銳。讓謝硯修難得對面前女子有了幾分重視,他嘲弄般勾了勾唇。
“看出來了,又如何?”他戲謔挑眉,似是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難不成你也想雇人,殺了本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