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叢林中的三人,皆是為逐日盟效力。
分別叫胡大慶,胡有為,胡有芳。
他們皆來自于厥陰地脈附近的小部落中。
與五德氏族不同,這些小部落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在這極寒地帶,只能依靠逐日盟的供給存活。
但正因為如此,這小部族和逐日盟的關系也更加緊密,不僅供給上去的東西不多,還能得到不少來自逐日盟的賞賜。
胡大慶回過頭,望了一眼竹竿上抬著的少女,眼角止不住流出貪婪之色。
那少女似乎是一只小鹿,額邊還有鹿角伸出。
此時昏死過去,雙手雙腳皆被綁縛。
胡有為和胡有芳是這胡大慶的嫡系子孫,此次帶他們出來,也是有意想給他們沾點功勞。
不過雖是一家人,胡大慶還是喜歡被稱做大人,這是他在逐日盟中享受不到的待遇,只能在自己的族內彌補了。
“胡大人,這厥陰地脈都說危險重重,連逐日盟的那些大人都不敢涉足,如今看來倒也沒什么?”
這三人原本迷路的時候還忐忑的要緊,但此刻走出來后,那跟在后面的青年胡有為已然將剛剛的憂慮拋之腦后。
胡有芳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卻可有胡有為那般大膽:“我看還是要小心,這地方陰森森的,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人?”胡有為眉毛一挑:
“哪里有人,就算有人,憑胡大人觀想境小極位的實力,誰能攔我們?”
這胡大慶聽得心中美滋滋的,他自己原本只是燃血境四階的實力,因為逐日盟跑前跑后,被賜下一顆神藥,竟然一夜之間突破了觀想。
達到了他做夢也不敢想的高度。
不過他雖然心中開心,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嚴肅:
“有芳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既然已經取得了這厥陰山脈的生靈,那就趕緊離去吧。”
胡有為見其發話,也不敢反駁,悶頭一個勁加快步伐。
他就是因為有眼力見,而且會說話,因此很受胡大慶賞識。
今年二十來歲,也已經燃血境五層了,這讓他在族中很是混得開。
“大人,怎么不走了?”
胡有為想著族中別人對自己阿諛奉承,正沾沾自喜,未發現胡大慶竟然停下了腳步,一不留神差點撞上去。
順著胡有芳驚恐的臉色,他忽然發現前面不知何時竟然站著一個少年。
近!
實在是太近了!
就跟個鬼一樣,那少年的距離和胡大慶只有一尺遠。
也就是說,到了這個距離,胡大慶才發現自己的面前站了個人。
“脫胎之后,我對自己的呼吸甚至渾身的肌肉收縮都能精準的把控,只是可惜,還不是完全的隱身?!?
江淼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旋即目光放在了其身后的那只白鹿少女身上。
此時,胡大慶的聲音也適時地傳入了他的雙耳。
“閣下是何人,逐日盟辦差,還望不要阻攔?!?
胡大慶雖然胸口的心臟也撲通通跳著,但他還是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首先甩出了逐日盟的名頭。
這一招十分管用,但是屢試不爽。
無論是硬實力還是大義上,逐日盟都是九脈大地上唯一的主宰。
但眼前的少年,好像并不買自己的賬……
“吾乃奎吾大祭司手下巡守,閣下不給我面子,難道也不給……”
胡大慶話音未落忽然面色突變,他根本沒看清面前的少年何時動的手。
不過一個恍惚,幾道寒刃已從自己的身旁劃過。
再定眼看時,自己剛剛捕捉的白鹿少女已經落在了這少年的懷中。
跑!
胡有慶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張草席一樣的物品,化開手掌灑下鮮血,那東西瞬間皆載著他飛馳而出。
丟下自己的兩個晚輩,在原地呆呆地站著。
絲毫沒有反應。
不得不說,這寶物十分地快,不過幾個呼吸,他已經飛出去三里遠。
“哈哈,這小子雖然厲害,但卻是個婦人之仁的主,那么近也不動手。”
“眼下這般遠,縱然你是觀想大圓滿,也休想追上我……”
胡大慶哈哈大笑,旋即眼底露出寒芒,此次自己雖然逃脫,但自己的兩個晚輩卻陷在那里。
自己定然要稟報祭祀大人知道,然后將此地徹底剿滅。
但緊接著,他忽然感受到背后傳來寒意。
胡大慶奇怪地回頭望去,發現一根普普通通的樹枝,已經到了自己的臉前。
他立刻催動全身力量……
“不!”
慘叫聲游蕩山林,嚇得還在原地胡有慶胡有芳二人面色慘白。
“大人!”他們雙雙跪倒在地,胡有為呼喊最為真誠:“此事都是胡大慶那個老雜種逼著我們干的,我們真的不知道??!”
“我上有老下有小,還請大人放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江淼看了他們一眼,竟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放心吧,我答應過別人,不會傷害你們?!?
“你們快走吧……”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那二人聞言心中怎一個激動了得,連滾帶爬地向遠處跑去。
胡有為還不放心,邊跑邊向后看,只見那少年已然蹲下來,查看起白鹿少女的傷情,絲毫沒有追擊的意思。
“怎么回事?”
“天色好像更暗了……”
胡有為忽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他抬起頭。
看見天上掉下來一座“小山”。
砰!
劇烈的震顫后,重重拍了拍手,來到江淼面前。
還好,興許是那幾人想要抓活的,這鹿女并沒有死,只是有些昏迷。
“厥陰地脈的生靈死后皆不入輪回,這些年來,活死人山上都快不夠住了。”
“這個妹妹應該是沒地方住,在邊緣游蕩的時候,被那幾個人碰巧抓到了。”
活死人山很大,凌瑤丹秋等一些渡厄仙宗弟子雖然時常巡視,但也顧及不到這些剛剛擁有神智,在邊緣游蕩的生靈。
“既然如此,那她便交給你照顧了?!?
“正好我開鑿的洞府不少,不如就給她安排一間?!?
江淼一把將少女推給了重重。
重重白了他一眼,不自主地看向了其手中的朱弓。
“你這弓箭竟然壞了。”
“嘿嘿,一階祖器,已經承受不了我的力量了。”江淼拿起祖器,撫摸著那斷掉的弓弦。
若非這弓弦斷掉,自己那一箭應當不止三里。
“尋常射箭,一里地已經是百年不見的妖孽,你能射出三里,已經很不錯了,大部分人是看都看不見的?!?
“我原先也能射這么遠,不過做不到那么精準罷了?!?
江淼點了點頭,覺醒胎息后,自己的實力比之前又增長了一大截。
他回到洞府的時候,凌瑤已經笑瞇瞇地坐在那里。
“恭喜師弟,考驗完美通過,你已經出師啦!”
“多謝師姐們栽培!”
江淼心中是感激的,若不是擔憂族中安危,自己或許會在此逗留許多時日。
只是眼下,還是越快歸去越好。
雖然如今實力和那獨孤遲還有所差距,但離得近一些修行,族中萬一有事,自己也好支援。
“你現在就要走?”凌瑤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師姐放心,師弟不是不念恩情的人,日后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我不是說這個!”凌瑤的腦袋搖起來像個撥浪鼓:“凡我宗弟子出師下山,都要先歷練一番,立下一兩件功勞。”
還有這一說法?
江淼雖然心懷疑慮,但看凌瑤不可拒絕的神情,便道:“師姐快說吧,有什么任務我盡快完成便是了?!?
“倒也沒什么……”
“師弟你來的時候有沒有在莫師妹那里看見深淵里那只被鎖著的蛟龍?”
聽得凌瑤此言,江淼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秘境中那為禍人間,毀天滅地的巨獸。
后來被打入地底,想來便是那日在深淵中聽見龍吟的那只。
“有印象!”
江淼點了點頭,只見凌瑤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指了指自己:
“你去把他干掉!”
什么?
江淼有些不可置信。
他同樣指了指自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