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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皇帝制度與中央決策體制

第一節 蒙古大汗與忽里臺

12世紀下半葉,分布在我國北方大漠南北的草原各部落,大多處于氏族、部落組織向國家組織過渡的時期。氏族組織的結構形式雖然還普遍存在,但是以財產公有和氏族成員權力平等為基本特征的氏族制度實際上已趨于瓦解。人們除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族系,秉承氏族內部不能通婚的原則和繼續保持本氏族的祭天祭祖儀式外,已經萌發了擴大私有財產和屬民、奴隸的愿望。氏族首領由某一家族成員世代相襲的方式業已定形。氏族首領不但可以役使本氏族的血親同族成員,還能夠占有與本氏族沒有血緣關系的其他氏族成員,將他們變成自己的屬民或奴隸。原始的血親復仇基本上被掠奪屬民、奴隸、牲畜和其他財富的戰爭所取代。由氏族首領會議“忽里臺”推選出來的部落或部落聯盟首領,被稱為“汗”,具有較大的專制權力,部下擄掠的戰利品要向他進奉,違反號令的部屬要受到懲罰,“離了妻子家財,廢撇在無人煙地面”。[1]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部落、氏族組織的血緣臍帶已無法保持,大量屬部和奴隸的涌入從內部破壞了原有的單純血親關系,使它們變成復雜的共同體;部落及部落聯盟的不斷分合,則形成一種巨大的外部壓力,將它們推向崩潰的邊緣。

伴隨著汗的出現和部落首領權力的擴大,在舊的氏族、部落組織中,逐漸孕育出一種新的組織形式。在部落首領周圍,大多形成了“那可兒”(伴當)集團。那可兒是首領們從本部或屬部甚至從其他部落中召集的一批親信隨從,作為首領的扈從隊,平時跟隨首領從事狩獵、游牧等各種活動,戰時則作為本部落或部落聯盟的骨干力量。君臨整個塞北游牧諸部的至高權力觀念已經出現并且日趨強烈,“天上只有一個日月,地上如何有兩個主人”的信條已經深深扎入一些擁有強大勢力的部落首領頭腦之中。[2]在一些發展程度較高的部落中,已有“嚴峻”的“法度”并設置了“出納錢谷、委任人才”使用印信的官職,[3]有的部落還出現了左、右翼軍的編制系統。[4]國家機器的雛形已經在草原上出現了。

誠然,大小部落、氏族組織的存在,還是要給即將產生急劇變化的草原社會打上深深的烙印,決定了新出現的國家機器必然具有鮮明的部族制特征,不可能馬上出現一個類似中原王朝的成熟的官僚體系和盡善盡美的高度中央集權的組織形式。

草原氏族、部落組織向國家組織的過渡,是在蒙古部首領鐵木真用武力統一漠北各部后完成的。1189年,鐵木真被本部氏族首領推舉為汗。他很快著手加強自己的那可兒集團的力量和強化對各氏族、屬部的控制。鐵木真指定了那可兒之長,在那可兒中分設帶弓箭、帶刀、守衛營帳、負責遠哨近哨以及掌管家內人口、飲膳、牧羊、車輛、牧馬等十種職務。那可兒作為鐵木真的“臣仆”,既有自愿投靠者,也有強行從其他氏族及屬部中征召的人。對于拒不應命前來充任那可兒的人,鐵木真都要派人去將其殺掉。[5]對于不服從自己號令的氏族首領,鐵木真都予以堅決打擊,將他們殺死或逐走,把他們的部民變成自己的屬民,并且通過一系列的兼并戰爭,瓦解敵對部落,擴大自己的屬民隊伍。

1202年,鐵木真在進攻塔塔兒部之前約令,“茍破敵逐北,見棄遺物,慎勿顧,軍事畢共分之”[6],對以往軍事行動中氏族首領的自行其是加以約束,違反此約令的幾個首領,馬上受到了嚴厲的責罰,并由此脫離鐵木真,投向敵對勢力。為建立自己的權威,鐵木真不惜犧牲部分力量,淘汰異己分子。次年冬,鐵木真在兼并草原上曾力量最強的克烈部后,集部屬大獵于帖麥該川,“宣布號令”[7]。號令的內容已不可知,但大致脫離不了樹立鐵木真的絕對權威和嚴格約束部屬的宗旨。這時鐵木真的部屬中只有少數幾個昔日的氏族首領,受鐵木真信任的那可兒分掌著絕大多數屬民和奴隸,對氏族、部落組織結構改革的條件已經成熟了。

1204年春,鐵木真再次大會部眾于帖麥該川,對部眾進行重新編組和整頓。

首先,鐵木真“將自己軍馬數了,立千、百戶、牌子頭”,把所有軍隊按千戶、百戶、十戶統一編組,指定了各級官長(那顏)。

其次,成立護衛軍,設80宿衛(客卜帖兀勒)和70散班(禿兒合兀惕),從千戶、百戶那顏和白身人子弟中擇選“有技能、身材好者”充任;同時選出1000名勇士,指定專人掌管,“如廝殺則教在前,平時則做護衛”。對宿衛和散班的職責與班次,也作出了具體規定。

再次,設置“扯兒必”之職,統領各部事務,任命親信那可兒6人充任此職。[8]

原有的那可兒集團,由此一分為三。大部分那可兒被任命為千戶或百戶那顏,分管軍隊;掌管護衛軍和部民的那可兒只占一小部分。

軍隊的編組和護衛軍的建立,使鐵木真具有了一支不同于昔日部族聯盟各自為政、松散組織的武裝力量,其核心是已經具有常備軍性質的護衛軍;服從鐵木真的號令和明確上下等級關系,已成為一條牢固的政治紐帶,將蒙古各部聯成一個堅強的政治實體。那可兒集團的分化,乃是順應形勢發展的升華,標志著對新出現的政治實體進行強化管理的開始。鐵木真依靠這支新型的武裝力量,終于完成了草原的統一大業,并在1206年正式建立大蒙古國,鐵木真被群臣尊稱為成吉思汗。

在大蒙古國中,大汗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成吉思汗為提高大汗的權威,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

首先,成吉思汗在宗教人士的支持下,確定了汗權天授的觀念。

原來在蒙古各部流行的薩滿教,得到成吉思汗的承認和保護,目的即在于利用薩滿教制造各種神話,為新的蒙古政權涂上一層天命神授的色彩。“成吉思”的得名,據說就是薩滿教神巫偽托“天降玄鳥”傳授神意的杰作。[9]薩滿教長老“別乞”,被賦予很高地位。成吉思汗即位后馬上鄭重宣布:“如今蒙古體例里,以別乞官為最重。”“做別乞時,騎白馬,著白衣,坐在眾人上面,揀選個好年月議論了,教敬重者。”[10]蒙古統治者“尚白”,成吉思汗登位時“建九游白旗”,[11]都顯示出薩滿教的影響。但是,敢于利用薩滿教裝神弄鬼、干預大汗政治權力的人,都將受到嚴厲的懲罰,直至喪失生命。[12]

為了表示對上天的敬重及天命與汗權的密切關系,從成吉思汗起蒙古大汗的詔旨即以“托著長生天氣力”開始,并很快形成了“長生天氣力里,大福蔭護助里”“天底氣力,天道將來底言語”等套語(后來又被漢人儒士簡化為“承天啟運”等套語)。甚至在蒙古官員佩戴的金牌上,都刻有“天賜成吉思汗皇帝”的字樣。[13]這并不是一種簡單的文字游戲,而是蒙古統治者天命觀的表現形式,通過強調天命來提高大汗號令的威嚴。由此在蒙古社會中出現的“常談必曰托著長生天底氣力,皇帝底福蔭里”和大汗乃至平民“無一事不歸之天”的風俗,[14]正是“汗權天授”說不斷宣傳深入人心的表現。

利用占卜來溝通天與人的意志,將宗教信仰融入政治活動,為大汗的各種行為提供依據,建國后也蔚然成風。“凡占卜吉兇,進退殺伐,每用羊骨扇,以鐵椎火椎之,看其兆坼,以決大事”;“天棄天予,一決于此”[15]。進入中原之后,蒙古統治者又搜羅中原卜士,為征伐大事預卜吉兇,并用燒羊髀骨的傳統占卜方式進行驗證。甚至在采取至關重要的軍事行動之前,大汗要獨自向天祈禱,請求上天的佑助。成吉思汗發起攻金戰爭之前,就曾獨自一人登上山頂,向“永恒的主”跪禱,祈求他“命令天使、眾人、善惡仙魔從天上佑助”自己。[16]而遇見所謂“天遣”以告停止征伐的“瑞獸”,即可馬上班師。[17]

對其他宗教,如佛教、道教,蒙古統治者也加以利用。除不同政治背景外,要求各宗教人士通過不同的宗教儀式“告天延祝圣壽”,為蒙古大汗祈福,是一個重要目的。

其次,成吉思汗為蒙古社會樹立了新的上下等級觀念。

結束部落林立、各自為政的局面和防止貴族相互攻訐的分裂活動,需要建立一個強有力的集權核心和明確的上下等級次序。大蒙古國的權力核心由成吉思汗“黃金家族”的成員和各級那顏構成。成吉思汗的兄弟、子侄,即黃金家族的成員,一概稱為“蒙古宗王”。非黃金家族成員不得稱王。蒙古宗王的地位僅次于大汗。大汗去世后,繼承人從蒙古宗王中產生。成吉思汗在建國后重新編組千戶(詳情見后第五章),千戶那顏由大汗冊封,地位低于蒙古宗王。千戶那顏之下,還有百戶那顏和十戶那顏(牌子頭)等。

等級地位確定之后,等級觀念應運而生。大汗是全體蒙古貴族的最高代表,其地位與特權不容置疑。大汗的意志就是法律,大汗的旨令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大汗對蒙古宗王和千戶那顏等具有生殺予奪的權力,即使是親生兒子也不例外。蒙古社會嚴格的等級觀念和崇高的汗權思想,給當時來自外域的使節留下了深刻印象。1245—1247年奉教皇之命出使蒙古的基督教使節加賓尼留下了這樣的記載:“韃靼(即蒙古)皇帝對于每一個人具有一種驚人的權力。除了他指定的地方以外,沒有一個人膽敢駐扎在任何別的地方。”“一切東西都掌握在皇帝手中,達到這樣的程度,因此沒有一個人膽敢說這是我的或是他的,而是任何東西都是屬于皇帝的;這就是說,貨物、人、牲畜等等都屬于皇帝。的確,關于這一點,皇帝最近曾發布一道命令。首領們對于他們的部下在一切事情上也有同樣的支配權,因為所有的韃靼人都被劃分為在首領們統轄之下的集體。”“簡單地說,不管皇帝和首領們想得到什么,不管他們想得到多少,他們都取自他們臣民的財產;不但如此,甚至對于他們臣民的人身,他們也在各方面都隨心所欲地加以處理。”[18]

對于敢于破壞等級規定、犯上作亂和違反命令的人,要采取極嚴厲的懲罰措施。懲罰幾乎成為維護大汗乃至各級貴族地位、保證臣民恭順和服從的唯一工具,使得蒙古臣民的“服從和恭順,達到如此地步,一個統率10萬人馬的將軍,離汗的距離在日出和日沒之間,犯了些過錯,汗只需派一名騎兵,按規定的方式處罰他。如要他的頭,就割下他的頭;如要金子,就從他身上取走金子”[19]。成吉思汗為確定和維護等級觀念所做的努力,確實收到了極大的成效。

成吉思汗本人也曾對汗權、等級觀念有過一些闡述。他宣稱:“最高的主想讓我當萬人、千人的首領和長老,讓我立起幸福生活的大旗。”按照“能治家者即能治國”和“能清理自身內部者,即能清除國土上的盜賊”的原則,成吉思汗確定了選擇統治人才的標準,“他讓賢明勇敢的人當了將官;他把奧魯交給伶俐的人,讓他們管理馬群;粗魯無知的人,則給予鞭子,派去放牧畜群”[20]。在蒙古國時期統治機構簡樸的情況下,這樣的思想和原則已經足夠用了。

蒙古大汗,從形式上講,是由全體蒙古貴族推舉產生的。在蒙古國時期,只明確了大汗必須出自成吉思汗的子孫,沒有形成預先確立法定汗位繼承人的制度。在選立新汗時,已逝大汗的遺言起著重要作用,他在臨終前指定的繼承人,是蒙古貴族首先要考慮的新汗人選。在正常情況下,貴族們只需聚集在一起,履行推舉繼承人的手續,無須再加以討論。由于所有成吉思汗的兒孫都具有繼承人資格,并都能找到一批支持自己的貴族,所以由已逝大汗指定的繼承人變成實際大汗的正常汗位傳承只有一次:成吉思汗去世前指定第三子窩闊臺為汗位繼承人,窩闊臺后來即被其兄弟和其他蒙古貴族奉“遺詔”推舉為大汗。更多發生的則是擁有政治優勢或者雄厚軍事實力的人違背前大汗的遺言,改變繼承人選。窩闊臺曾指定失列門(窩闊臺第三子闊出之子)為汗位繼承人,窩闊臺死后,失列門兩次被提出來作為汗位候選人,但都遭否定,第一次是攝政的脫列哥那皇后強行推舉窩闊臺長子貴由為大汗,第二次是術赤與拖雷后人以強大的軍事力量為后盾,擁立拖雷長子蒙哥即汗位,成吉思汗指定窩闊臺為汗位繼承人,卻把蒙古國的大部分軍隊交給拖雷管領,造成了汗權和軍權的分離,為汗位轉移到拖雷系后人準備了條件。貴族推選大汗的傳統制度,更給蒙古國帶來一次次的汗位繼承危機。自蒙哥之后,蒙古大汗只在拖雷的子孫中產生,但汗位繼承問題并未解決,并出現了漠北阿里不哥和漠南忽必烈二汗并立的局面。

在位大汗選擇繼承人,是有一定標準的。窩闊臺之所以被擇定為繼承人,就是因為他“有寬弘之量,忠恕之心”;同時,成吉思汗還宣布,假如窩闊臺的子孫不才,即從其他兒子的后人中選擇賢才即位。[21]這種量才授任的原則,在以后的汗位繼承中表現得十分突出,推舉者往往要列舉被推選者的才能、忠誠和仁愛。就是自立為汗的人,也要努力標榜自己的品行。如忽必烈在蒙哥死后,召集一批支持他的貴族擁戴他為蒙古大汗,在即位詔書中即鄭重其事地宣稱:“太祖嫡孫之中,先皇母弟之列,以賢以長,止予一人。雖在征伐之間,每存仁愛之念,博施濟眾,實可為天下主。”[22]所謂賢才,主要指治軍齊眾的能力,因為作為蒙古國家的君主,把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和協調蒙古貴族之間的關系,是首要的職責。

在推選蒙古大汗方面,忽里臺的作用不可忽視。

“忽里臺”是蒙古語quriltai的漢語音譯,意為“聚會”,后來又譯為“大朝會”。所有蒙古貴族都有資格參加忽里臺。“國朝凡大朝會,后妃、宗王、親戚、大臣、將帥、百執事及四方朝附者咸在,朝會之信,執禮之恭,誥教之嚴,詞令之美,車馬服用之別,牲齊歌樂之辨,寬而有制,和而有容,貴有所尚,賤無不逮,固已極盛大于當時矣。”[23]成吉思汗于1206年的忽里臺上被推戴為全蒙古的大汗,以后歷代大汗即位,亦都經過忽里臺的推戴。忽里臺成為選舉蒙古新汗的必備形式并形成了以下固定程序。

召集忽里臺。蒙古大汗去世后,為產生新的大汗,往往由“攝政”的皇后、宗王或者大汗生前指定的汗位繼承人召集忽里臺,并遣派使者將開會時間通知所有蒙古宗王和貴族,有時候年長的成吉思汗子孫也可以召集忽里臺,聚眾討論汗位的歸屬問題。接到開會通知之后,宗王、貴族都應該按期赴會,如果違期不到會或者遲到,即被視為對忽里臺召集人的藐視甚至是對蒙古汗廷的反叛,當事者要受到嚴厲責罰。如1251年,察合臺、窩闊臺系部分宗王因參加推選新汗的忽里臺“后期不至”,被視為“謀亂”行為,在蒙哥汗即位后均遭流放。[24]

推選大汗。大汗的候選人,在召集忽里臺前大多已內定,一般情況下只有一位,不需要過多地討論,只不過是讓所有參加忽里臺的貴族履行一下推舉手續。因為按照蒙古的法令,不經過忽里臺的正式推選,任何人不得自立為汗,“如果任何人由于驕傲,自行其事,想要當皇帝,而不經過諸王的推選,他就要被處死,決不寬恕”[25]。被推選為大汗的人,照例會申訴一些理由,表示謙讓;宗王貴族們也照例多次懇請,勸他執掌大位;最終,被推舉之人欣然接受,并要求貴族們宣誓效忠,君臣的地位就此確定下來。如果出現兩位大汗候選人,自然在宗王、貴族間引起爭執,并使得推選大汗的忽里臺不能如期召開或者“久議不決”,最后還要靠軍事和政治實力解決問題。

舉行即位儀式。汗位繼承人確定之后,由占卜者選定吉日,舉行即位典禮,典禮包括以下內容。

1.由兩位蒙古宗王扶持新大汗登上寶座,一位宗王“獻盞”(敬酒),扶持和獻盞者往往是新君的兄弟或年長的叔伯,以表示“既有老成持重的贊助,又有鼎盛青春的扶持”。

2.群臣向新君主行跪拜禮,給新大汗上尊號。

3.由薩滿巫師主持拜日、告天等儀式。

4.宣讀先朝祖訓,也就是所謂“大札撒”(成吉思汗頒布的法令)。

5.賞賜和宴飲,來參加忽里臺的貴族都能得到新大汗的賞賜,然后舉行大宴慶祝新大汗登基,宴會有時持續數天。[26]

除了選舉大汗之外,忽里臺還有其他功能。對于大規模軍事行動,蒙古大汗不能獨自作出決定,必須在忽里臺上得到全體貴族的認可。在大多數情況下,大汗提出的征戰動議,是不會有人提出質疑的,只有一些人對具體軍事部署提出意見,供大汗采納。這種形式后來亦被主持某一地區軍務的將官所采用,如成吉思汗率軍西征,留下木華黎(蒙古札剌兒部人)主持中原漢地軍務,“凡征伐謀議,先定于三、四月間,行于諸國。又于重午(即五月初五)燕會,共議今秋所向,各歸其國,避暑牧養。至八月,咸集于燕都,而后啟行”[27]

大汗發布法令,向諸王、功臣分封領地和臣民等,也在忽里臺上實施。在蒙古國時期,忽里臺是議決國家大事的最高形式,由此反映出新建的蒙古政權還沒有擺脫原始民主主義的影響,在統治階層成員(尤其是黃金家族成員)中,仍然存在著平等議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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