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灰暗的一天

“退回到教堂！一班迅速建立防線！”

情況危急，想要沖出去恐怕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退路只有退回教堂。

日軍部隊很快圍了上來。

因為教堂外圍缺乏掩體，日軍也只是遠距離的射擊，并未沖上去。

李華夏深知這一點，但拖延時間根本不是辦法。

“聯系火炮陣地，派遣二班三班支援！”

而就在此時，日軍發動了第一波沖鋒。

他們利用手榴彈向教堂內投擲，爆炸的下一秒日軍就沖了上來。

一般戰士上刺刀與日軍進行白刃戰。

剛一接觸，戰斗就進入白熱化。

進攻的日軍是精銳，無論是槍法還是拼刺刀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剛一輪，就有五名戰士犧牲，這樣下去他們無法撐到支援。

“我日他媽！跟鬼子拼了！”

一班長楊小四抱著一捆手榴彈就要沖出去，李華夏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不要做無謂的犧牲！退守二樓！”

這座建筑是傳教士和信徒們用餐和休息的二層建筑，前后兩個出入口，后門被堵死。

因為短時間里日軍沒能調集重炮，無法對建筑造成摧毀，李華夏還等待援防御。

令人不解的是，日軍自打沖鋒受阻之后就沒有再發動過攻擊。

安靜！

格外的安靜！

透過二樓窗口，一班長驚呼道：“團長！鬼子他們…”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一樓入口處就被一團火焰堵住。

日軍用堆積在墻角的木柴用棉被包裹住點燃，滾滾濃煙順著樓梯往二樓鉆。

“王八蛋！”

如果受困的只有一班的戰士并不可怕，每個士兵都攜帶一個防毒面罩，但身后還有十五名學生和難民。

防毒面罩無法分攤。

“把防毒面罩給學生…”

眾人只能撕扯衣物浸濕捂住口鼻。

“一班長！盡量伏地，派人將窗戶全部打開…”

李華夏剛剛下達命令。

幾枚日軍手雷就從窗口如約而至，并且是延遲雷。

“轟…”

反應沒有士兵快的幾名難民瞬間被炸成血塊。

“團長！鬼子！”

趁著濃煙，戴著防毒面具的鬼子上來了。

沒有風的夜，黑煙充斥著鼻腔，李華夏強忍著貓著腰，刺刀捅在日軍的側腰處。

連帶的血噴涌而出。

倒下去的瞬間李華夏伸手扯下日軍防毒面罩蓋在自己臉上。

手里動作卻沒停止，槍栓拉動將后面的日軍射殺。

“噠噠噠！”

日軍后面的輕機槍隨即開火，不管方位和人，就是一梭子彈。

李華夏躲閃不及小腿和肩膀分別中彈。

空檔之余，一班長和士兵補上空缺繼續沖著樓下射擊。

“手雷！”

轟！

每一次士兵倒下，李華夏都在心里清點著人數。

一班一共十三人，目前為止還剩下六人，傷亡高達一半。

李華夏一陣心痛。

人生就是這般，起起落落，跌跌撞撞。

就當李華夏想要放棄與日軍做個了斷的時候。

耳邊響起了一陣ZB-26的槍聲。

“聽！是毛瑟步槍的聲音！”

支援到了！

并且斷斷續續有炮彈落在外邊，李華夏猜測火炮陣地確定了方位，進行炮擊支援了。

李華夏環顧，除幾名學生外，其余難民都被濃煙嗆的不省人事。

“楊小四帶弟兄們沖出去！”

“狗日的鬼子…”

八十八師的士兵對著日軍猛烈的開火，邊打邊撤，缺乏重武器的日軍很快被趕到另一側街道。

他們不斷吹響哨子，集結附近的其他日軍部隊。

李華夏系統地圖的紅點很快充滿眼底。

“不要戀戰，抓緊時間撤退！”

二班士兵領著學生和難民先一步撤退，三班原地建立起機槍陣地火力壓制。

一班的士兵所剩無幾大部都有輕傷。

李華夏抬手射殺掉一名日軍機槍手后，“一班撤！三班炸掉重機槍，撤…”

極速增援的日軍比想象中來的還要快，各個街道口全部涌現出大批身影。

“撤！”

但，還是晚了一步，還沒來得及炸掉重機槍的二班，被日軍的擲彈筒幾發炮彈攔住了去路。

炮火覆蓋住二班的重機槍陣地。

李華夏被熱浪推開，灼熱的火氣燒的他面頰撕裂的痛。

有那么一瞬間，想起剛剛穿越到戰場時的感覺。

明明可以不到南京就可以保全很多人的性命。

他卻下令目的地是南京，讓整支部隊戰死百分之九十。

在面對城破人亡的絕境，李華夏又一次選擇了留在南京城內，又因系統發布任務，他又不得下達救援命令。

李華夏無法做到即將落入魔爪的女學生視而不見。

原本的五十多人的隊伍，又犧牲小半。

“班長！再不下令弟兄們就全交代了！”

“完犢子咯！”

“李頭兒？來根煙！”

“李班長，我想家了……”

好熟悉的聲音。

學生兵王明遠，重慶袍哥陳阿四，山東漢子趙鐵柱，小浙江周永安……

一幕幕槍林彈雨的戰場畫面如影穿行，李華夏輕飄飄的想要睡去。

一個個鮮活穿戴整齊的德械士兵排列成行，他們是最精銳的國民黨軍人。

李華夏覺得自己一定是死了，是不是能夠回到現實的世界呢。

戰爭真的好殘酷，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炮彈留在耳邊的嗡鳴聲還未散去，眼底充斥著火焰還在熊熊燃著。

“團長！快，快把團長抬走…”

猩甜的血液令李華夏暫時的恢復知覺。

一塊巴掌大小的彈片插在他的腹部，血如水柱朝外流淌。

眼前的戰場像是一臺放映機，晃動，轉動…

直到疲憊的雙眼無法支撐。

這場戰斗，一班十三人還剩余五人，二班全體陣亡，三班犧牲兩人，四班輕傷三人重傷一人。

十五名女學生完好無損，難民死亡一人。

李華夏三處槍傷和輕微皮外傷，最為嚴重的是腹部的口子，沒有手術工具和藥品，無法進行手術。

最為艱難的是，緊追不舍的日軍部隊快速集合大面積進行搜捕。

長官昏迷不醒傷勢嚴重，沒有指揮，士兵們全都慌了神。

這時候，林宛容站出來，“現在聽我的，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我要給你們長官手術，你們的任務就是給我守住，絕對不能讓日本人打擾到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