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跟著范蠡走進會稽宮的偏殿時,青銅燈樹的光影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她注意到墻壁上懸掛著越國疆域圖,會稽、句無、埤中三個紅點連成三角,與記憶中的《吳越春秋》記載完全吻合。
“從今日起,你和鄭旦將接受特殊訓練。“范蠡展開一幅竹簡,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美人計“三字,“你們要學會吳語、宮廷禮儀、樂理...更重要的是,要成為勾踐大王的耳目。“
“為什么是我?“林小夏攥緊衣袖,“歷史上西施只是...只是被獻給吳王的美人。“
范蠡突然轉身盯著她:“歷史?你如何知道'歷史'?“
林小夏的后背沁出冷汗。她想起在博物館查閱資料時,曾看到明代學者楊慎質疑《吳越春秋》的真實性,此刻這些記憶突然變得異常清晰。
“我...我做過一個夢,“她斟酌著用詞,“夢見自己站在后世的博物館里,看到關于越國的記載。“
范蠡沉默片刻,從袖中取出半塊青銅虎符:“三個月前,你在浣紗溪邊救起的傷者,正是吳國細作。“他將虎符按在案幾上,“你當時說的'吳宮夜宴'細節,連我都未曾知曉。“
林小夏突然想起穿越前那個暴雨夜,她在考古工地發現的神秘陶罐——罐底刻著與虎符相同的云雷紋。當陶罐被打破的瞬間,她看到了夫差醉臥姑蘇臺的畫面。
“范大夫,“她鼓起勇氣,“我知道越國將在十年后滅吳,但歷史記載有很多矛盾之處。比如...“
“住口!“范蠡猛然拍案,青銅酒樽翻倒在地,“你可知'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他的聲音突然低下來,“大王在石室嘗膽時,我曾立誓要改變天命。“
林小夏看著范蠡眼中跳動的燭火,突然意識到這個歷史人物遠比史書記載的復雜。當她從現代帶來的《吳越春秋》與真實歷史產生偏差,一場改寫歷史的博弈就此拉開帷幕...